皮影书生离开的方向，一个身着黑裙的高挑女孩追了过去。
是小雨。
既然和鬼阁五层的鬼王撕破了脸，林默也不会客气。
快走两步从地上捡起还在燃烧的砖头锤，林默看了看前面，已经看不到小雨的身影，四周都是一片黑暗。
除了砖头锤上传来的火苗声，周围安静的可怕。
就在这个时候，啪的一声。
林默身后挂着的一个红气球爆了。
很突然。
没有任何征兆。
林默愣了愣。
他十分意外，回头看了看，原本系在自己腰间的五个红气球，此刻只剩下四个了。
爆了一个。
这可不是普通的气球，这是小红裙给他的，神奇的红气球可以抵御一次致命的攻击。
就像是游戏人物的‘一条命’。
在红气球爆开的那一瞬间，就已经说明自己死了。
林默倒也不沮丧。
可问题是，对方是怎么攻击的，为什么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
“小雨明明已经去追击对方了啊。”
林默百思不得其解。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似乎又有什么东西靠近。
散发着微弱的光亮。
林默盯着看，好像是个女的，穿着古代舞女的衣衫，摆着一个古典的舞蹈姿势，扭曲着身体快速靠近。
靠近的方式和之前的皮影书生一样。
如同一张照片，由远至近。
而且这个女的，也是一个皮影。
林默就叫它皮影舞女。
看到这个新出现的皮影，林默心中冒出了一个念头。
他知道自己为啥被五层的鬼王给识破了。
因为刚才那个皮影书生压根儿就不是鬼王，那只是鬼王操控的皮影，是个死物，是个工具。
亏得自己还和对方说了那么多话。
如果是真正的林渊，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
不过假扮林渊本就是兵行险招，被识破也是大概率事件，能混过去是好，混不过也没关系。
这个时候，皮影舞女在盯着林默。
和刚才的书生一样。
诡异的五官，诡异的眼神。
就这么盯着你。
这次林默也不废话，他知道这皮影碰不到，只要自己往前走，对方也会拉开距离，始终保持两三米的距离。
所以抡锤子丢过去。
皮影舞女没躲，被砸个正着，同样是尖叫一声，退到黑暗里。
很容易啊。
林默心说这皮影除了看上去诡异之外，也没什么了不起，这来多少也不怕啊。
刚想到这里！
啪！
气球又爆了一个。
这次林默懵了。
怎么回事？怎么又爆了一个？
刚才，鬼王又进攻了？可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啊，攻击手段如果都察觉不到，那这情况就严重了。
将砖头锤捡起来，林默思索了一下，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这是禁忌，梦魇恶鬼这些诡异之物，有一些是拥有禁忌攻击的，只要触碰了禁忌，就会被直接杀死。”
“换句话说，我着了对方两次道了，没有气球，我已经死两次了。”
林默既然是知道了这个，心里也是没什么波澜。
他还有三个气球。
而且林默经历诡异事情比较多，也猜出对方的禁忌是什么。
“两次攻击，都是在皮影到来之后。”
“那问题一定出在皮影身上。”
林默唤了一声小雨。
身后，小雨显现出了身形。
她手里，抓着一个皮影的碎片，看样子是之前那个皮影书生的。
估摸是小雨抓到了它，将其肢解。
林默告诉小雨，不要再攻击任何皮影，因为他现在怀疑，有可能攻击皮影之后，伤害会附加到自己身上。
当然这也只是猜测。
这时候，远处又有一个皮影飘了过来。
这次是个老妪。
不光拄着拐杖，脸上还有一个又黑又大的痦子，咧着嘴，眼珠子一转一转，似是在嘲笑。
有了两次前车之鉴，所以林默这次直接选择无视。
因为皮影是禁忌。
如果攻击皮影，相当于是自杀。
借着砖头锤上的火焰，林默开始寻找五层向上的楼梯。
不过很快他就放弃了。
这里的环境已经被改变，根本没有出口。
看起来五层的鬼王不想让他离开。
皮影老妪一直在旁边，这会儿已经开始发出怪笑。
林默还是不理它。
但这时候，小雨捅了捅林默，示意让他看着皮影老妪。
林默不解，扭头去看。
就见那老妪怪笑着，自己把自己的脑袋给撕了下来。
自杀？
老妪脑袋掉了，然后落在了地上。
林默这时候一摊手，冲着黑暗说道：“哎，这可不赖我，是它自己弄死它自己的，和我没关系啊。”
最后一个字刚说出来，啪！
气球又爆了一个。
这下只剩两个了。
林默怒了。
之前两个皮影他是动了手，所以认了，可这第三个自己压根儿没搭理，这是碰瓷儿啊，这也能算？
不过林默也知道，现在也不是和这里的鬼王讲道理的时候。
对方也不会和他讲道理。
“行，你等着！”
林默连续被暗算了三次，虽然大概清楚了对方的禁忌是什么，但这种禁忌他挡不住，皮影过来，和他对视，然后发出笑声，然后自杀。
自己就会死。
还有两个气球，如果这两个气球也消耗了那就不好弄了。
好在林默还有存货。
这次回绿苑小区，小红裙给了他十几个气球，其中大部分都是红色气球。
在没有破解对方的禁忌攻击手段之前，只能打消耗战。
林默倒是想看看，对方有多少皮影。
希望没有多少，这么一来，他就能贱兮兮的和对方说：“我赌你没有更多的皮影。”
接下里林默举着砖头锤在不远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纸箱子，将所有的红气球都拿了出来，都系在后腰。
算了算，还有十一个红气球。
这一下林默心里踏实了。
“来啊，来啊，我今天就和你杠上了，什么鬼王，我把话撂这儿了，咱俩今天只能活一个！”
对于这种充满恶意，而且已经连续三次想要搞死自己的恶鬼，林默也不会客气了。
此刻的他拎着砖头锤，睁开了鬼眼，警惕的看着周围。
“小雨，你也帮我盯着，首要目的是看能不能找出那个鬼王的真身所在。”林默知道，之前出现的皮影都只是工具。
找不到那个鬼王真身，一切都是白搭。
如果找到，那就全力一击。
小雨的感知能力远超自己，所以能不能找到这个鬼王，甚至抓住对方，全得看小雨的了。
那边小雨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一步，身形同样隐匿在了黑暗当中，接下来只能听到一阵阵细微的锁链摩擦的声响。
就像是有几百条蛇在周围不断游走。
林默知道，这是小雨布下的陷进。
只要五层的鬼王进入一定范围之内，就必然会被小雨捕捉到。
如同一道道蛛网，隐藏在周围的黑暗中。
林默睁着鬼眼，四下查看。
这一次，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连续几分钟都没有任何动静。
就在林默以为对方怂了的时候，远处有一个东西飘了过来。
又是一个皮影。
同样的事情，林默已经经历过三次了，所以这会儿知道该怎么做。他的计划是，在皮影出现之后，小雨就想法子将这个皮影控制住，这么一来，先阻止皮影自杀，对方就无法发动禁忌攻击。
然后，慢慢探查那个隐藏在暗处的鬼王。
以林默的经验来看，像是这种不敢正面作战，只敢躲在背后算计别人的鬼，其本体也强不到哪儿去。
只要找到它，林默想好了，就算是对方跪下唱征服都没用。
身后十一个红气球就是林默的底气所在。
但很快，林默的表情就凝重起来了。
因为这一次飘过来的不是一个皮影，是一群，老人小孩都有，还有特么的一头驴。
数了数，十二个。
“我x你大爷！”
林默这会儿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连脸都不要了？
林默现在也是有些着急，原本还以为有十几次试错的机会，一次不行，再来一次，感觉十一次，以小雨的能力，绝对能将对方找出来。
可谁能想到，对方不讲武德。
现在林默也没法子，这些皮影打不能打，骂虽然能骂，但光骂没有任何用，此外，还能自杀。
它们死一次，林默这边就会受到一次致命攻击。
只能寄希望于小雨，一次性将对方找出来。
而且，还得至少控制住一个皮影人，不让对方自杀。
难度很大啊。
这时候，林默把鬼眼睁的老大，希望可以看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但对方隐藏的极为隐蔽，除了散发着萤光的皮影人，其他的都看不到。
皮影人似乎知道林默不敢动它们，这一次，它们靠的很近，将林默围在中间。这十二个皮影人当然很诡异，一个眼珠乱转，发出诡异的笑声。
林默一点法子都没有，左边是一个乞丐，右边是个小孩，后面是个老头，前面，是那头驴。
这驴还是倒着过来的，屁股对着林默。
那架势仿佛是在说，来，打我！
林默被撩起了火。
不过这时候越需要冷静。
小雨那边还没有消息，林默能听到铁链游动，而且向四周扩散。
显然小雨也没找到对方。
“小雨的铁链我见过，如果都放出来，可以覆盖一百米范围，按理说对方要控制皮影人，不可能离太远，不应该找不到啊。”
林默觉得自己似乎是忽略了什么东西。
这会儿，皮影人笑够了，开始自杀。
很快死了一个。
啪！
几秒钟后，林默的气球也随之爆了一个。
对方没有一起自杀，看起来是觉得吃定自己了，打算多玩一会儿。
也好。
林默也正好想到了关键。
“如果是我，我是那个鬼王，我会操控皮影人，那么，我会躲在什么地方观看这一切？”
林默看了看远处。
如果是在百米之外，也看不清楚啊。
而对方分明是想要折磨自己，那就一定在看。
林默低头看了看。
摇了摇头。
随后突然灵光一动，抬头看向上空。
这一看，隐约之间，林默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影正趴在房梁上盯着自己。
“小雨，上面！”
林默吼了一句。
说完抡起砖头锤就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