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建在郊外,鲜少有人来,尤其是夜里更是人迹罕至,他一边放着震天的音乐,一边开着快车,还将车篷放了下来,让山顶冷冽的风呼呼的吹来,希翼他愤怒的脑袋可以稍微的清醒一些。
山路拐角处,他加大了油门,法拉利发出一阵低沉而有力的马达声,哄的一声冲了上去,但是在冲到坡上之后,借着明亮的车灯,他发现了山路上那个身穿黑白配学生装的女孩,一双惊恐的双眸死死的瞪着他的车子,一动不动。
“有人?”他显然没有想到这么晚了,竟然有人在山路上行走,于是惊叫一声,猛然踩了刹车,又迅速猛打方向盘,想要急急的避过女孩,可是车速已经到了300码,方向的改变让车子在山道之上猛然失控,在悠意尖利的叫声之中,红色的法拉利,宛如一头发了疯的牛一般,狠狠的撞上了路边的大树!
砰,超大声的撞击声传来,驾驶座与副驾驶座的安全气囊全部的打开,可是强烈的撞击还是让洛北辰觉得脑袋撞在了什么硬物上,面前顿时漆黑一片,失去了知觉。
悠意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一辆车子朝着她撞过来,她想要闪到路边,可是一双脚却像黏住了一般,一动也不能动,在车子近在咫尺的瞬间,明亮的灯光刺痛了她的眼,她害怕的闭上眼睛,抱紧了脑袋,蜷缩了身子,紧接着传来了一声巨大的撞击声。
一秒,两秒,三秒,冷风遽然,落叶飞花,悠意抱着脑袋站在原地,迟迟没有感受到疼痛,最后她颤巍巍的掀起浓密纤长的睫毛,秀出一双充满了惧意的眼眸,在望见道路旁撞到树上的车子之时,她惊讶的张大了小嘴。
红色的车子屁股突突的冒着浓烟,引擎还没有熄灭,发出嗡嗡的憋气声,车头将一颗桶粗的大树撞得几乎要连根拔起,晃在山崖上摇摇欲坠。
悠意咬咬唇上前,在白色的安全气囊中,找到了男人昏迷重重垂下的脑袋,仿佛断了一半,挂在胸前。
这次真的惨了,一张椅子她都赔不起,更何况是这么高级的车子!三条黑线挂在了悠意苦恼的小脸上,她咬着唇,站在原地犹豫了许久,不知道是应该上前将男人拉出来,还是现场逃逸!
他应该不会看清楚是她吧?!
百坪的客厅内,洛荆南阴沉着脸,双手冷冷的端放在脑袋后,缓缓的闭着眼,享受着二老婆林熙的按摩。
作为洛荆南的情人,性格温吞的林熙谨记自己的身份,从来不会多向洛荆南要求什么,越是这般,洛荆南越是感觉对这个温柔女人的愧疚,本想北辰一回国,自己也就逐渐的退休了,却没有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白皙的小手轻轻的揉捏着男人的肩膀,林熙风韵尤存的脸额上隐藏不住的担忧。白日打电话给北辰,儿子沉闷的语气让她担心,她知道那件事情对他的影响极大,一向了解儿子的她又怎么不会怀疑其中会有不为人道的端倪,但是洛家的安宁就是她最大的心愿,也许是洛南风得到了副总裁的位子,白茹这两天也再也没有过来闹过。
心中想着,手下就慢了半拍,洛荆南缓缓的张开眼帘,一双犀利阴沉的双眸对上女人担忧的眼神,忆起白日里对洛北辰的冷落态度,他在心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握住女人的小手,低低的开口道:“不用捶了,过来,坐在我的身边!”他轻轻的拍拍身旁的位置。
被男人握了小手,林熙略一沉吟,身子灵活的转过沙发,在他身边坐下来。
“我知道你在担心北辰,其实我又何尝不是?不过这件事情对年少气盛的他来说,只能是好事而不是坏事!”他抬抬眼,缓缓的摩梭着女人的手,见她眸光不解,再次解释道:“他是最像我的一个孩子,原本我想要他顺利的接管公司,但是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般简单!洛氏集团是黑道起家,虽然现在做的是正经生意,但是黑道终究是黑道,一入组织深似海,想要挣脱哪里来的那么容易?北辰还年轻,又气盛好强,这些磨练对他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更何况,他确实是闯了祸,确实是应该受到惩罚!”
“荆南,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只是我担心北辰真的可以挺过去吗?你也知道他与史琳娜的感情……”林熙担忧的开口道。
“真正的感情是可以经历住误会与磨练的,就像我们一样,你遇见我的时候,我已经有妻小,不能给你任何名分,可是你还不是照旧义无反顾的跟着我?”洛荆南将怀中的女人抱得更紧。
林熙再也没有说话,只是眸光闪过一抹黯然。谁又知道,她为当年的冲动付出了多少的代价?从一个地下情妇到现在的二夫人,还不是照旧担惊受怕白茹的骚扰,不过……她转眸,望着男子略经风霜却照旧英俊的脸庞,心安的点点头,至少她有了一个像他父亲一样英俊、优秀的儿子,这就足够了!
“叮铃铃”客厅的电话猛然间急促的响起来,打破了夫妻两人相处的平静,洛荆南有些不悦的皱眉,猜测着这么晚了,有谁会来电话。
“喂?”他拿起电话,嗓音低沉而凝重。
“什么?”他的嗓音突然拔高,而且还惴惴不安的望了林熙一眼,“你说的是真的?在哪个医院?好,我知道了!”他心情沉重的扣上电话。
“什么医院?是不是北辰?”林熙的面色发白。
“你注意身体,只是小车祸,北辰没事!”洛荆南上前扶住她。
“车祸?”林熙的面色更白。
儿子,她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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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的绷带将男子的头颅包的密不透风,洛北辰两眼紧闭,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延伸,形成深浅不一的阴影,两道斜飞的眉似乎恼怒着什么就算昏迷也纠结在一起,削薄的唇紧紧的抿着,有些苍白,失了原先红艳的色彩。
悠意守在病床前,第一次细细的打量这个掠夺了青春的男人,因为他,她的生活变得更加的艰难,甚至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