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狼狈得从地上爬起来,洛北辰装模作样的理了理鬓发,摇头晃脑,笑得邪魅:“你说得很对,对于你这种干瘪瘪的货色,我确实是难以提得起兴趣,更何况前几天受了一点小伤,方才又重重地磕了一回,这次回去之后,一定换个丰胸美臀的试试,说不定我的功力早已经恢复了!”
悠意从地上坐起身来,死死地盯着她,小脸上还有一抹嫣红,真是又怒又羞。
洛北辰在悠意愤怒的眸光中缓缓地靠近卧室的房门,呼啦一声拉开,“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要睡觉了!”说完,整个人便闪进了卧室。
将身子倚在房门上,低眸望着身体上凸起的某一处,男人抬起大手,白皙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游移在性感削薄的唇上,那上面,仿佛还有着女人的味道,馨香而让人怀念。突然,男人的眸光一暗,迅速地冲进了浴室,一边打开水龙头,一边将身上的衣服飞快的脱掉,当整副身躯沐浴在冰凉的浴缸之中的时候,男人喃喃自语:“一定又是那些药物的作用,一定是!”可是他自从知道那些药物有壮阳作用之后就一直没有服用过了,这一招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悠意在客厅中不断地踱着步子。
这是一处小庄园,一共有五间房,只有一个卧室,一张床,甚至一副被褥,而如今,这所有的唯一都被那个男人占去了,悠意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沙发上,打算一个人坐到天亮。
从浴室里出来,身上只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洛北辰的心情已经逐渐的平复,他站在偌大的床前,眯着眼量了量,两米三,很大的一张床,当年,妈咪回国之后,爹地就是将她金屋藏娇在这里的,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只有一副的。
转眸望望客厅的灯光,洛北辰突然有些害怕与悠意的同床共枕,确切的是怕把握不住自己的身心,当初的雄心壮志早在方才的暧昧情势之下烟消云散!
坐在柔软的床垫上,暖暖的金丝被在粉红的灯光下透出一种说不出的暧昧,这个卧室更像是蜜月的新房,不论从摆设上还是从风格上,都透露出一抹甜蜜。
这样的情势让洛北辰更是难以抉择,此时他再也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商场奇才,而是一位被情困惑的男人,他不知道,如果两个人同床共枕的话,会发生什么,很显然,他还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
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起风了,大风突然将没有关严的房门吹开,砰的一声,很大的声音,同时房间里突地一暗。
客厅中突然传出了悠意的尖叫声,她怕黑暗,很怕,隐藏在暗处的记忆在无边的黑暗之中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一般,源源不断地流泻而出,身体的疼痛,继父装模作样的责骂,男人愤恨的眼神,一瞬间全部涌入悠意的脑海,有些什么,她以为自己忘记了,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是可以遗忘的,有些却永远地留在了记忆深处,愈久愈痛,愈久愈清晰,在特定的环境之下就会爆发出来。
悠意的尖叫声再次响起来,漫无边际的黑暗与恐惧就在这样一个夜晚蔓延而来,她从沙发上滚下来,蜷缩在房间的一角,两只小手紧紧地抱住了肩膀,修长的指甲几乎陷入了肉中,很痛很痛。
房门突地被打开,悠意身子一僵,更向角落中躲过去,借着昏暗的月色,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突然没电了?”男人的声音有些不耐,也有些慌张。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黑暗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女人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恐惧与无助。
洛北辰一下子愣在了当场,黑暗中,他看不清女人的脸,但是却能感受到女人那发自内心的恐惧。
“你怎么了?”洛北辰低声问道。
“不要过来,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我明明是睡在工人房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是一个为了钱出卖自己的人,不是,不是……”声音哽咽在女孩的喉咙中,她语无伦次的解释着,虽然在心底,她知道这不是六年前,可是黑暗让她的心却像六年前那样无助,她不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的命运,从那晚开始,就发生了偏转。
哄一声,有些什么在洛北辰的脑海中轰炸而开,他仿佛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他默默地站在黑暗中,凝望着那团蜷缩成一团的黑影。也许她正在瑟瑟发抖。
“悠意……”洛北辰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尽量地温柔。
悠意停止了喃喃自语,惊恐地抬眸,黝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但是男人温柔的声音响在耳边,一切又仿佛与六年前不一样。
“我知道你在害怕,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那晚究竟是怎么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我是被人陷害,你与我都是受害者!童悠意,其实这句对不起,我一直想跟你说,是仇恨蒙蔽我的眼睛,还有我的自尊,我说不出口,你不要害怕,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他低低地解释着,声音平缓而真诚,那些在平时看起来难以吐出的话语,因为有了黑暗做屏障,吐出来不再艰难。
女人怔怔地望着面前高大的黑影,喃喃自语的声音突然消失,空气中异常不安的氛围也逐渐地变得融合,不似方才的冰冷。
洛北辰知道是自己的话语起了作用,于是朝着女人的身影悄悄地向前移动了一步:“悠意,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不会!”
悠意照旧还是沉默,她怔怔的望着缓缓向自己靠近的黑影,身子还在瑟瑟地抖着,樱唇被她咬得紧紧的。
“你不要害怕,一定是风吹短了电线,引起了短路,所以暂时会停电,不要害怕,我在这儿,我不会再伤害你!”终于,他的大手触到了女人的肌肤,冰冰凉凉的,但是却很真实。
洛北辰明显的感觉到了女人的身子一僵,仿佛有些抗拒,他迅速的上前,一把将女人的手臂牢牢地抓住:“悠意,是我,我是洛北辰,我不会伤害你!”他的大手微微地用力,仿佛要给女孩温暖。
挣扎在逐渐的消失,悠意的面上出现了一抹犹豫,她任凭自己的手臂被男人握着。男人的手很温暖,暖得让她有了一抹错觉,已经好久了,她孤单了好久,终于有一双手握紧了她。
黑夜中她看不清男人的脸,却只感受到男人的温暖。
女人的温顺让洛北辰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他将女人拉起来,安置在沙发之上,黑夜里,他看不清女人的表情,却能看清她一双明亮的眼睛,带着一抹彷徨。
他无声地抱紧了她,感受着女人轻轻的颤抖,此时,什么话都不足以表达他那纷繁复杂的心思,他只能紧紧地抱住女人,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只是抱住这个曾经被他伤害了的女人!
时间的流走仿佛都变得不明确了,缓慢而黏稠。冷冽的风从大开的房门中吹进来,无声地在四面八方荡漾,空气中亦是迷离,气流盘旋犹如暮晏。
不知道什么时候,怀中的女人呼吸逐渐地变得平稳,轻缓,冰冷的身子也逐渐的变软,然后轻轻地依靠在男人的肩膀上。
轻轻的勾勾唇,鼻腔间嗅着女人馨香的味道,听着她细密的呼吸,洛北辰的心也沉静了下来,璀璨的双眸,宛若是天边的星斗,那样虚无缥缈。
秋天的早晨是寂静的,没有鸟叫、没有虫鸣,太阳从东方无声地升起,那细碎的阳光落地也是无声的,清风轻轻地拂过,碎叶在地上盘旋,沙沙地响,极轻、极轻,几乎也是无声的。
阳光无声地照进房间里的大床上,浅绿色的窗幔半垂,绣着精致花纹的白色的床单有一角凌乱垂下来,床单之上,是一张女人精致的小脸。
她静静地睡着,几丝乱发轻垂在白皙光洁的额头上,微闭的眼睑下那轻颤抖动的睫毛如一抹色彩浓重的水墨山水画,又似翩翩纷舞的蝶翅,美得让人无法转移目光。
洛北辰早已经醒了,确切地说是一夜难眠,而身边的女人却睡得很好,香甜得让他嫉妒。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世间竟然还有一种折磨如此刻骨铭心,女人的柔软,女人的馨香,女人的一切,都是那样的诱惑,让他情难自禁,可是——他落寞地垂下眼帘,眸光之中充满了不确定,他的心冰冷的太久了,曾经的伤痛令他的心从此陷入黑暗中不可自拔,可是身边的这个女人——他低眸,映入眼帘的是女人挺直的鼻梁,美好得诱人的薄唇,敞开的衣领里,精致的锁骨,白皙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
修长的手指僵立在空中,有些颤抖,终于,落在女人的美丽容颜上,那细腻华润的肌肤再次让他的心一颤。
“嗯……”女人轻轻地哼了一声,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地颤抖。
男人一惊,以为女人要醒了,手忙角落地下床,踉跄着出了房间,因为急切,他甚至碰倒了床头的立式台灯。
悠意终于被惊醒,抬眸,只来得及看到男人惊慌失措的背影。
举目一望陌生的环境,她突然记起了这个庄园只有一副寝具的事实,身旁,有一团凹陷,悠意伸出手去,还可以感受到男人的温度。
难道昨天晚上……同床共枕四个大字顿时出现在悠意的脑海,悠意的面色一变,掀了被子望了身上,衣服得完好让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可是……她紧紧地咬了唇,仿佛听到了心墙摇曳坠落的声音,破落成碎片,投在新湖,荡起不止歇的涟漪,一圈一圈……
悠意紧紧地抚着自己的心口,久久不能回神,昨夜的一切在她脑海中回荡。
她怕黑暗,这个秘密谁都不知道,当她独处的时候,她总会尽量的让自己克服,可是昨天晚上,面对洛北辰,面对这个让她噩梦的源泉,那深深抑制在心底的恐惧终于爆发了出来,那样的自己,就连童悠意自己都觉得陌生。可是……悠意抿抿唇,那一双温暖的大手,就像是黑夜的一抹曙光一般,照亮了她眼前的路,梦中,洛北辰的脸不再狰狞,而是有了一抹从来没有过的柔和!
她下床,赤脚出了房间,客厅中空无一人,透过打开的房门,她可以清晰地看见男人站立在庭院中的身影。阳光明艳艳的毫不吝啬地绽放出道道金光,云朵犹如柔软的洁白羽毛闪烁在湛蓝色的帷幕上,纯静而澄澈。帷幕下,男人穿一件月白色的睡衣,高级的布料,精致而高贵的紫色花纹,站在满墙的爬山虎前。
仿佛是听到了女人的脚步声,男人突然回了身,向着她笑,面上一片平静,不似方才的慌乱。
男人的笑容耀人眼,乱人心,让人瞬间沉溺。
悠意怔怔的望着男人,突然变得有些无措,一抹嫣红悄悄地浮上女人的脸额。
“我喜欢这里,好像就这样住下去,永远永远!”男人低低的开口,鲜艳的嘴唇勾勒出一个诱人的弧度。
悠意若有所思的看着男人,只是沉默。
男人笑笑,笑容突然有些苦涩,他大步上前,伸出手臂,仿佛想要抚摸女人,却被女人机警地闪开。
修长的手臂僵在半空中,男人微微的有些尴尬,“难道经历过昨晚,我们之间还要如此的陌生吗?”
悠意迅速地抬眸,眸光中闪过一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也许……我们可以在一起!”洛北辰艰难开口。
悠意一怔,眸光中盛满了不敢置信与狐疑,那样的眼神深深地伤害了男人的心。
十八岁被人强奸,之后又走上了商业间谍这条道路,悠意年纪轻轻便看管了那些所谓男人的嘴脸,对待爱情,她有着渴望也有着畏惧,男女之事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六年前的黑暗一般,只有疼痛与恐惧,更何况……对象是洛北辰……悠意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答,只是直觉的摇摇头。
男人的笑容早已经消失,只余一脸怅然。
“哈哈,我在说笑呢,你真的以为我会对你这种干瘪瘪的货色感兴趣?”男人突然大笑,笑声刺耳。
悠意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说笑吗?可是她却从男人的眼中看到了认真。只是……悠意抚着心口,她真的不确定自己的心,男人的转变太快,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他越过她进入了房间,一上午,再也没有出来。
※
山意小筑的豪华客房中,柔和的灯光将男人的身影拉的修长。
是悠意,一定是悠意,而那个与她在一起的男人……冷御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银色的诺基亚手机翻转在掌心。那串熟悉的号码早已经被他不知道按了多少遍,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按下那个绿色的键。
房门突然被敲响了,冷御凯烦躁地皱眉,看看时间,已经十点了,这个时间……
敲门声继续响着,敲门的人仿佛极具耐心。
冷御凯终于起身,上前打开了房门。
“是你?”当他看清面前女人的脸之时,神色有些惊讶。
“对,是我!”女人神情黯淡,不等他开口,自己走进了他的房间。
站在柔和的灯光下,玛丽环顾了一周,没有发现其他的女人,尤其是那个女人,让她稍感安慰。
“你怎么来了?”冷御凯低声道,并没有将房门关上,而是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缝隙。
玛丽望着男人警惕的神情苦涩地笑笑。“以前我以为是我的造型你不喜欢我,可是……”她低眸看看身上的雪纺洋装,这是为他特意挑选的,就连发型也是,她从一个小太妹变成一个真正的淑女,但是男人还是没有看她一眼。
冷御凯神色有些烦躁,“玛丽,其实在很多年前,我就说得很清楚,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女孩子,你……”
“童悠意那种类型的你就喜欢吗?我真的不知道,她究竟有什么好!”玛丽的神色微微有些激动。
冷御凯冷冷地转过脸,仿佛并不愿意与她多谈。
“不管你怎么对我,可是我还是喜欢你,御凯,我……”玛丽说着,突然上前,抱住了男人的蜂腰,“今晚,你要了我吧,我只是想要将自己给你,哪怕是一晚上!”
冷御凯面色一寒,将女人冷冷的推开,“玛丽,你疯了吗?”
玛丽突然冷笑:“对,我是疯了,难道童悠意那个小贱人不也是这样勾引你的吗?为什么她可以我不可以,我的身材也不错,我……”仟千仦哾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女人的脸上,冷御凯死死的瞪着面前的女人,一字一句道:“悠意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玛丽,我警告你,你如果敢再说她一句坏话,我……”他冷冷的放下大手,径直走出了房间。
望着男人决绝的背影,玛丽突然瘫倒在地上。
“御凯,就一晚,难道你想眼睁睁地看着我……”她哽咽着,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