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军和陈杰两兄弟也回来了,看到桌子上摆着的吃的,有些惊讶。
他们可是知道平日里原身做饭有多抠抠搜搜的,这次怎么粥还这么浓稠。
陈军不禁问道:“刘同志今天是有什么喜事吗?”
钱星星一愣,她已经尽量少做一些了,但看到这一桌子,才突然想起来今日的粥浓稠了些。
“倒也没有,以前受你们照顾,即使我做的东西少了些,你们也没有过分要求,反而体谅。今日我恰好有,就多拿了点出来。”
陈杰笑道:“嗐,多大点儿事。我们四个人来到这里,这两年四处都不平静,往后能不能回去还不好说。说不定就得我们四个人好好共渡难关了。谁还没有个难处的时候,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姜蓉也笑了笑,“你平日里都不和我们说话,我们还以为你性子高冷。现在一看,你只是不善言辞罢了。”
遇到这样的知青,其实还是挺难的。
在这个一口吃食都能打起来的年代,他们还能想着对方,钱星星也是很感动。
吃食关系生存,这样的人,值得深交。
一顿饭的时间,几人的关系也更融洽了些。
到了晚上,钱星星趁所有人睡着后就去见了原身的爷爷奶奶。
牛棚里住着六个老人,他们也没办法分隔断。
钱星星让其他人都睡得更沉,不会被打扰。
然后给爷爷奶奶探了探脉,发现两个老人身体损伤很严重。
要是不能好好补补,活不了两年了。
她先唤醒两位老人,他们一看,是自己孙女都吓了一跳。
先环视了一圈,看其他人还在睡觉,赶紧穿好衣服,拉着钱星星就走了出去。
“你这妮子,怎么就胆子那么大,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爷爷奶奶,不用担心,我过来这边没人看到。今天来这儿,最主要就是给你们送点儿粮食。”
“你哪里来的?”
“我悄悄给人看病得到的。”
奶奶想要拍钱星星一巴掌,但举起手来又不忍落下。
她带着哭腔道:“傻孩子,我们一家子因为这点遭了多大的罪,你怎么还在做啊!”
钱星星赶紧安抚道:“奶奶,别担心,没人知道的,我都是悄悄做。”
爷爷拿着钱星星给的一袋子米面,叹了一口气。
“长芝啊,你自己能好好的,爷爷奶奶就放心了。”
“嗯,我知道。但是我们是一家人,有难关,要一家人一起渡过。”
爷爷奶奶一时间有些沉默。
片刻后,爷爷低声道:“这天暗了啊,还不知道会不会有老爷子我看到天亮的那天。”
钱星星坚定道:“爷爷奶奶,你们放心,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两个老人没说什么,赶紧催促钱星星离开。
第二天一早,陈翠香的爹就背着一背篓红薯、土豆和南瓜,外加一捆粉丝来到了仲时遇的家。
其他人没来,也是他不让来。
丢人现眼的东西,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让这件事变得更差。
他是家里的男人,自己家的人做了这等子事,无论是怎样的,他应该都承担起来这一个赔偿道歉的责任。
“王大哥,这是我从家里带的一些粮食。这包里的,是当初你们家给的彩礼和办酒席的一切花费。”
布包里的钱被包了好几层,陈翠香的爹哆哆嗦嗦地取出一叠零钱,数了一遍又一遍。
“王大哥,这些票子都是我一点一点找出来或者借来的。我们陈家的姑娘做了这等子事,我是没脸再来求什么原谅的。两个村挨得近,这些年来大家也都不少成了连带的亲戚。我今儿个这态度是很有诚意的,还希望你们也不要太过计较。”
仲时遇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没有说话。
王全福的手放在桌子上敲了敲,“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这件事我们也不想做得太难看。你们陈家这姑娘,最好还是嫁来我们村的王二麻子家里做媳妇儿,不然这谁敢接手?”
“唉!王大哥,你们能心平气和地和我这样说话,我已经是相当感激了。其它的事,再说吧。”
道了谢,致了歉。
陈翠香的爹背着空背篓又回去了。
一路上低着头,背越来越弯。
他走到快到村里时,找了块大石头坐了下来。
深深地叹了几口气,看着家里的方向,一时间有些迷茫。
他这一辈子忠厚老实,怎么就教出了这样的女儿?
想了许久他也没有想通,孩子虽然他教育得少,怎么就没有一点儿像他?
好歹是朝夕相处的,怎么就没有被他影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