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斩马刀结结实实地斩在了九姐的右手上。
咯,一声暗响,她知道自己的手指又断了一根。可是她也捉住了寒芒四射的斩马刀。如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怎么会放过呢!
九姐完全不顾左臂的伤势,桃木剑歪歪地扎在胳膊上,鲜血渗出。她左手猛地一攥拳,气爆声中,桃木剑已经脱离了胳膊,她的左拳也轰向了自己面前的尤枫。
尤枫两只手握住斩马刀,如今哪里有功夫抵抗。
她猛地吸气,硬是去接这一拳。
可是她并没有去关心自己是否能够抵抗,她在意的只有自己的儿子,还有就是躲在卧室里的穆盼,那可是她的儿媳妇人选,是要给自己抱孙子的人。
尤枫转头望向苏陟,她希望儿子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逃走。
本来她是想要说出来的,可惜为了抵抗对方的攻击,她凝神屏气,要不然她怕根本支撑不了几个回合。
通——
一声闷响。
九姐的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尤枫的胸口。
尤枫紧要牙关,还是忍不住地哼了一声,嘴角渗出褐色的雾气,仿佛液体,又像气体,眨眼间就消失在空气中。
苏陟看到了尤枫的眼神,那是让他快逃。
可是他怎么能够抛弃尤枫自己独自逃走呢,更何况身后的卧室里还有穆盼,他在这个东珠市为数不多的亲人了。
他在结印。
苏陟要使用五雷正法。
在这个时候,他想不出自己还有其他的方法可以对抗对方的攻击,也许只有寄希望与这个法术了。
但即便是简单的结印动作,他都感觉自己做起来是那么的慢。
苏陟已经看到了九姐在砸出那一拳之后,就放弃了对于尤枫的攻击。或者说她并没有完全放弃对于尤枫的攻击,九姐此时右手抓住的战马刀直接甩出。
九姐趁着刚才那一拳的机会,完全夺走了尤枫的斩马刀。
斩马刀划动寒光呼啸而来。
那极致的速度甚至连破空声都跟不上。
苏陟只来得喊出五雷正法四个字,战马刀已经到了面门。
躲,术法会中断。
不躲,战马刀会正中面门。
好像无论是哪种选择,自己都不会有好下场一样。
就在苏陟下定决心要迎接这一击的时候,一条火红从他的身后突兀而出,恍若龙行的火焰撞向斩马刀。
穆盼。
客厅中战斗的三个人怎么也没想到在如此紧要的关头,在生死存亡的边际,一个普通人,一个没有半点道法根基的人站了出来。
烘——
火焰爆散,斩马刀也歪了一分。
在苏陟身后卧室里的穆盼,正浑身颤抖地抖动着自己手中的打火机。
她脸上有着僵硬的笑容,这张符箓苏陟给她的时候,曾经告诉过她,是他现阶段可以做出的威力最强的符箓,是属于神霄派的火帝咒,是从一个去昧驱邪的咒法升级而来,虽然还是火,可是具备了非凡的攻击力。
其实哪里是符咒升级,而是苏陟的功法提升了,让普通的驱邪符具备了不一样的作用。
虽然他也很想将同属于神霄派的五雷咒、飞剑咒记录在符纸之上,可惜并没有想象中的威力,甚至连火帝咒都不如,因为他没有办法使用丹田里的静水深流进行如此威力符咒的画录,他无法控制符咒的稳定性,只能功亏一篑。
斩马刀刷地一声从苏陟的肩膀掠过,带起深可见骨的伤痕,要不是他早做准备,恐怕就会被斩马刀的速度和威能带的后退起来,甚至会分心。
九姐眼皮一跳,她没想到会是这么结果。
自己的行动一再被那些自己低估的人破坏,什么时候她这么狼狈过了,好像还从来没有在比自己功法低下的人手里吃过亏吧。
可是为何今天为了一个半厉将,自己接二连三的吃亏。
总不能是因为自己破开封印没挑日子吧。
苏陟哪里会理会她的想法,他只想赶紧勾完自己的符箓。
“五雷正法。”
“敕令!”
随着最后一画的收起,客厅中凭空亮起了一张正气凛然的符箓,仿佛天地间所有的刚正都藏敛在其中,它全部不惧世间所有的不公和邪恶。
轰——
平地惊雷。
刹那间刺目的光芒在穆家客厅亮了起来,从破洞的天花板直接闪亮了黑暗的天空,仿佛有一只看不见手瞬间撕破了暗夜,让光明降临。
紧接着是雷鸣震彻整个溧集岛。
许多中睡梦中惊醒的人甚至有种错觉,那就是刚才溧集岛在惊雷声中颤动了一下,就像是被吓着了一样。有些不明所以人还以为发生了地动,惊叫着跑了自己的房子,生怕跑慢了会被砸在屋里。
要说整个溧集岛中感受最深的人莫过于尤枫。
平地惊雷就在她的一步之外,虽然雷电丝毫未越过雷池半步,但是那隆隆的声响和刺目的闪亮就在眼前,她甚至在刹那间以为自己要灰飞烟灭了。
一直到她回过神来,已经有些街坊邻居聚集了过来。不过大家都没有敢靠的太近,都站的比较远,目瞪口呆地望着已经被拆了半边房子的穆家。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简直就像是末日一样。
围观的人心中不住地发出感慨。
苏陟委顿在地,穆盼在跟前想要帮他止住肩膀的流血,可是因为伤口过深,一时半会儿竟然没有很好的方法。
苏陟本来想要提醒穆盼,贴一张自己给她的符箓,自己给她的符箓中其中有疗伤止血的,虽然比不上包扎,可是应急是没有问题的。但因为刚才的一击耗费法力过巨,加上脱力,一时间竟然没了力气说话。
好在尤枫已经恢复过来。
她先看了一眼地上的九姐,整个人因为被雷霆直贯而下,完全变成了一截焦炭,甚至因为她起身的动作而带起的微不可查的震动,九姐身上咔地碎成了几块。
她迈过九姐,走向苏陟,“盼儿,阿陟不是给你有符箓吗,取个疗伤的出来,用来给他止血就行了。”
穆盼此时恍然大悟,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
刚才救苏陟的时候,还是知道用个符箓呢,怎么现在疗伤止血就给忘了呢,真笨。
想到这里,她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眼神一歪,她看了一只手,一只已经焦黑的手在动。
“枫姨,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