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那边没答应。”
办公室里，巴里-梅耶就这样看着乔森说出了预料之中的答案。
当然，还是有所期望就是了。
期望落空，整个人的心情也变得不佳。
并非别的什么，而是莫名的烦躁。
不过，烦躁也没用，只一会，便强压下情绪，理智又回到了头脑当中，巴里-梅耶开口道：“他们是不同意，还是不愿谈？”
“我们开出的条件没有满足他们的胃口。”
“那就是愿意谈咯。”巴里-梅耶沉着脸吩咐道，“发个通知，下午开会。所有部级高管都参加。”
......
华纳各个部门的管理层很快收到了开会的消息。
开会吗，大家都不陌生。
每周最少一次的例会简直寻常。
但在这么个情况下召集，要商讨什么，基本不是秘密。
《蝙蝠侠》项目始终都要个方针去执行的。
“布莱恩，下午总部那边要开个会议。”类似的风声很快传到了HBO电视台台长杰登-布莱恩耳中。
“知道了。”闲谈几句，布莱恩挂掉了电话。
下午三点，偌大的会议室里渐渐有了人气。
只不过，找到位置做好的这些人却有些心不在焉，相互递着眼色，偶尔还交流几下。
在座的人都知道萤火虫与自家公司多日商量《蝙蝠侠》项目，可依旧没统一意见。
而今天，可能是最大张旗鼓的一次讨论。
所以，这一帮华纳核心成员心里也基本明白需要一个决断了。
毕竟，《致命魔术》的放映表现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主位之上依旧空悬。
坐在右侧靠中间位置的乔森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些立场不一的人员。
在此刻，他突然有一个感觉，心里有些佩服执行官梅耶先生。
这么多声音，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立身于此，却不能很好的被控制。
或者说越有能力的人，所需求的就越多，如何让他们服从是件难事。
有时候，他也很头疼吧。
当乔森看见杰登-布莱恩和DC部门的高管凑在一起，不免这么想道。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招呼的动静，巴里-梅耶挥挥手，示意一二，便坐在了主位上。
平静的脸庞，实在揣摩不到什么想法。
而从他进入这里开始，就不断有人站起身，向他表达问候。
一时间，其他多余的声音都消失了。
......
杰登-布莱恩自从那次向董事会说了一些对华纳影业不好的话后，并没有就此平息。
他真的觉得，交恶萤火虫是一步臭棋，若不是影视部门的业绩一向不错，权力很大，他早就请求董事会持续施压，即使换个领导人也没什么。
当然，想是这么想，但他知道这很难做到。
毕竟，真说起来，HBO肯定比不上华纳影业在董事会那些大股东心里的地位，而且，电视台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或者说，名义上而言他们几个公司一把手是平级，但华纳是靠电影业务一步步做大成为如今的传媒集团，论主次，怎么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改变资源倾斜的方向。
但布莱恩依旧是个有主见的人，脑子一转，心里就有了分寸，他暗想：此时如果能促使《蝙蝠侠》项目的拍摄，那不就进一步缓和了与萤火虫的僵硬关系，别说损失一点项目收益了，就是再有不妥协的想法也必须推动。
至于华纳影业如何，关它电视台什么事，他只要对自己分管的业务负责就好了，最好业绩优秀到超过电影收益......这才是对他最有利的选择。
要知道，哪怕两家互相“敌视”的时候，HBO与萤火虫合作的《行尸走肉》依旧按照协议，友好的合作。
无论怎样，那才是他们争取的，也留了一份善缘。
毕竟，打压萤火虫这件事，要是赢了倒还好，一旦不成，或像现在僵持，那对电视台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干嘛还要去干？
屁股决定脑袋，利益高于一切。
布莱恩所做的，只是根据电视台的得失思考，他也感受不到萤火虫逐渐强大带来的那般直观的压力。
所以，他很快便找上了同样想法的DC部门的高管安东尼。
这位分管的是DC漫画的开发和运营，平日里大多是维持品牌形象、挖掘形象周边。
总的来说，在这个大集团里的地位比较尴尬，既不算很重用，也不算一点分量也无。
不过，有一点他是很认可的，那便是以银幕作品进一步带动DC形象。
这方面，他一开始是站在电影部门这边的，毕竟项目拍摄，也绕不开电影部门，那是人家分内之事，安东尼只能提出建议，连具体怎么拍摄都很难插手的上。
可现在呢，他恼怒于影业的失败——《超人》扑了，《猫女》也扑了，明明是一手好牌，就感觉打得不对劲，甚至有所成绩的《蝙蝠侠》还是萤火虫投资拍摄的......
于此，能没有一点想法吗。
对他而言，开发DC，就意味着他话语权的加重，也是实实在在的业绩增长。
项目开发不顺，他比许多人都要心急。
而心急，就意味着更有魄力下判断。
在美国，阶级和资本早已渗透了社会的方方面面。
业绩，就是安东尼进身的资本，也是不会沦落到出局的保障。
华纳更换管理层的速度，当然是不差的，想做事，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是以，当布莱恩找到他的时候，他很快表态，肯定发声支持与萤火虫缓和、交好。
作为一个能混到如今地位的高管，当然不会就此熄了名利之心。
前后因果，利弊如何，到底是经历过许多的聪明人，聊聊数语，便差不离的知晓。
《蝙蝠侠》的事真的是一件简单的利益不合的事吗？
其实不然。
一方面是萤火虫有威胁了；另一方面，影业对DC的开发动作真的有些犹豫。
或许是一些昏招之下的失败，又或者同等资源的投入，《哈利波特》之类的系列电影明显更有钱途，怎么选择也很让人为难。
有时候，选择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
遇到挫折之后，很轻易就打消了一部分进取之心。
但这样的风向，对安东尼来说，实在很难接受。
DC项目的推动，他跟巴里-梅耶一样没少出力。
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让自家的业务更被集团重视，多出成绩，对事业更有前景。
什么叫一拍即合。
这就是了。
相比较而言，杰登-布莱恩的私心还更多些。
讨论既起，便是好几派倾向性的发言。
而这之中，各怀心思不可避免的陷入争端、扯皮。
有面带犹豫的、有支持反对的、有言辞激烈的、也有无所谓的......
立场各异、态度不一，但可以确定的是，有关《蝙蝠侠》这个项目，实实在在成了需要去面对的问题。
且很迫切。
等到安东尼高调发言，认可继续与萤火虫合作，必要的时候可以多做一些让步，对DC有可能侵占内部资源的时候，另一些人才猛然一惊。
不是所有人都期待DC崛起的。
或者华纳影业难道就没有值得扶持的项目了吗？
一家制片厂对各个项目肯定有侧重，这方面待遇越高，就要从其他方面牺牲一部分。
那么，制作方面势必会让一些既得利益者心里不舒服。
因为要损失的是他们的利益。
刀没落到脖子上，谁会去操心。
场上，几个人阴沉着脸，听着一些人对DC计划的附和。
当然，还有另一些人默不作声，就这么看着事态的发展。
不管得出的最后结论是什么，都影响不到他们。
很多时候，两方掐架，总不缺少中立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