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钦全身沾满血污,当杀戮停止,他忽然感受到阵阵清冷。夜色中有莫名的北风吹起,在这隆冬时节,更添几分萧瑟。
深吸一口气,韩钦快速往前走。他不愿停下,也不敢停下。因为一旦停止前进的步伐,说不定又会有什么危险发生……
走着走着,面前出现一条河。月光如洗,韩钦缓缓踏入小河中。河水比较浅,但有着刺入骨髓的冷。
此刻韩钦全身都黏糊糊,他先是擦拭着脚踝和手臂,等到身体渐渐适应这冬日冰冷的河水后,韩钦闭上眼睛,膝盖弯曲,将整个身体沉入了河中。
瞬间,刺骨冰寒弥漫到韩钦全身,他的牙齿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韩钦双手不停在皮肤上摩挲,以求获得短暂的温暖。大约过了两分钟,韩钦终于适应了周遭的环境,冰冷变成了舒适,浑身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感觉。
这涓涓流淌的河水,不仅冲去韩钦身上的污垢,也冲去了韩钦心中的烦纷扰。此刻,韩钦有了心境平和的感觉,他握紧拳头,誓要揪出为祸的蛟精。
心满意足地泡过澡,韩钦回到岸上。这时有匹骏马来到小河边饮水,韩钦慢慢走过去,他抚摸着马背,那骏马竟乖巧地垂下头来。
没多久,太阳从天边升起,韩钦翻上马背,一人一马一,奔走在羊肠小路上。
“踢踏踢踏!”韩钦在马背上颠簸,大约半个小时后,骏马带着韩钦跑到一条稍宽道路上,再跑出几百米远,直觉告诉韩钦,有事情正在发生。
在心中默数三秒,韩钦回头一看。糟糕,身后有两台马车正以最快速度奔来。他们是来追杀我的赏金猎人,还是纯粹共路的行人?
韩钦心怀忐忑,他将速度放缓,这时,背后的那两台马车,忽地从韩钦身边经过,一下就窜到了前方。
原来只不过是共路之人……
韩钦松了一口气。但他也就仅仅是松了这口气而已,因为,很快身后又出现了两台马车,而刚刚跑过去的那两台马车,也在相距不远的地方停止了奔跑。
前方的马车下来四人,后方的马车也下来四人,他们手中武器皆已有所准备,看上去来者不善。
与昨晚那帮有着战术素养却没有实力支撑的强盗不同,这八个人的实力,恐怕不容小觑。
正前方走来的一个中年人,用他手中朴刀指向韩钦的眉头,然后小心翼翼问:“可是韩钦?”
“正是本人。”韩钦回答。
中年人没料到,对方会如此毫无顾忌地回答他的问题。莫非,韩钦不知道我们是来取他性命的吗?莫非,沿路死掉的几十号人,并非为他所杀?
通常来讲,在这种情况下还毫不掩饰之人,要么是傻子或者疯子,要么就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非常大的自信……
韩钦毫无惧色,骑着骏马一步一个脚印地跨上前。
迎面那四个赏金猎人,都是身体微蹲,手中武器略略上翘,他们不约而同地缓缓后退,眼睛盯着韩钦,但眼角的余光却在观察自己的同伴。
其实韩钦心中紧张得要命,但他只能装腔作势,为今之计唯有放弃所有纠缠,出其不意地尽快逃跑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约莫过了三分钟,韩钦身后有名赏金猎人率先出招,他手掌往上扬,一柄小刀断然飞出。
听见破风之声,韩钦身体猛地朝旁边侧开,那柄小刀,贴着韩钦的腰杆从身后飞到了身前。
那赏金猎人双手结印,刚刚飞到韩钦身前的小刀在空中来个急刹,迅疾掉头猛刺。韩钦并不惊慌,挥出手中长剑,将那小刀打落。
本着谁先对我出手,我就先打谁的原则,韩钦回身一撩,长剑狠狠朝身后的赏金猎人扎去。
后者急忙闪躲,模样颇有些狼狈。韩钦速度如此之快,实在出乎他的预料。而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数秒钟的时间里,其余七位赏金猎人还没想好怎样展开攻击,自己的同伴就已经败下阵来。
这时,韩钦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不知是谁突然间喊了句:“不要怕,咱们一起上,就算他修为再高,也不过是个少年人而已。”
话虽然已经放出来,七件兵器亦同时袭向了韩钦,但很明显,兵器袭来的速度不够快,力量不够强,使用兵器的人,明显也不够决绝。
“不怕死,就来!”韩钦挥舞着手中长剑,那几名赏金猎人悉数退出一步远,却是不敢近身。
原来不过乌合之众!尽管你们的修为胜过昨晚那帮强盗,但你们的纪律性和配合默契度却远远低于那些强盗,想要我韩钦的性命,只怕你们几个还不够格。
“上啊!跟我一起上!”终于有人为了那赏金发出人性的呐喊,他如饿狼般扑腾,手中朴刀挥舞,率先朝韩钦砍去。
韩钦举剑相迎,朴刀刚刚触碰到长剑剑身,那人就感觉手臂震得发麻,他拼命握住刀柄,身体往后退出一步远,然后他咬紧牙关,朝天爆喝,再次扑上去。
羊群效应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充分验证。剩下的七位赏金猎人受到感染,纷纷抛去心中杂念,挥着武器恶狠狠杀向正中心的韩钦。
“杀啊!我不信他有三头六臂!”见同伴加入,挥着朴刀的赏金猎人受到了鼓舞,他放肆怒吼一声,给自己,也给同伴加油。
“不信吗?不信那就放马过来!”韩钦喝道。他挥舞长剑,顿时生起片片剑花,那靠近的朴刀悉数被打退。
“看我收拾他!”有个赏金猎人猛抖腰肢,瞬间从他腰上蹿出一根红绸带。只见那红绸带在空中盘旋,袭向韩钦。
说时迟那时快,韩钦急中生智,他足底重重一点,身体朝上一跃,瞬间到了红绸带的顶端。
他身体猛地下压,压得红绸带像弹簧紧缩。然后,再骤然弹起。
刹那,在红绸带突然拉伸的弹力及韩钦自身跳跃之力的双重叠加之下,韩钦飞出三十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