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实在受不住痛,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拼命点头。当然韩钦也兑现承诺,很快催动源气将旋转在擎天膝盖里的牛皮丸子收回。跟着他将铁剑递给擎天,再温柔地朝他点头。
铁剑在手,擎天慢慢地将之朝自己的脖颈靠近,突然他怒目圆睁,一张大口赫然张开,而手中的那柄铁剑,竟然砍向韩钦的脚踝。
韩钦早料到擎天会演这么一出,他朝后轻轻蹦开,然后迅疾催动源气,腰间绯光百尺迅疾飞出,为了不太引人注目,韩钦手握绯光百尺,然后将绯光百尺缠在擎天的右臂上。在沸腾源气的引领下,绯光百尺带着擎天的手,以及他手中之剑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说了助你完成百人斩的纪录,我又如何能食言?”韩钦阴沉着脸,滚滚源气猛地上提。
只见擎天绝望地瞪着眼睛,他最后看见的画面,是自己的右手举着一把铁剑,狠狠地刺穿自己的喉头。刹时,鲜血喷涌而出,擎天那百人斩的心愿在此刻完成。以前的九十九人,再加今天他自己这一人,不多不少,一百人的纪录诞生。
登时,看台上的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他们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掀动着自己的衣服,他们原地蹦跶着,欢呼着,仿佛极乐沙场正在过节,仿佛他们正在经历世间最美妙的事情。
今天极乐沙场第一重第二重第三重的比赛就在这样热烈的氛围中圆满结束。主事人适时地站起身,他带头呼喊着“一万”、“一万”两个字,旋即,整个天空都被这两个占据。
韩钦感觉很无奈,这个带着歧视色彩的数字名字在他听来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好在呼喊声持续没多久,贝康岛南部联盟的首领萧添翼就忽地站起身,示意在场所有人安静,接下来他有事情要宣布。
韩钦本来已经准备退场,但萧添翼这么一说,他又只好留在场上。这时,萧添翼拿出的一样东西让韩钦心绪万千。因为,那东西就是韩钦的赤霞剑。
萧添翼全身圆圆,看上去并非修炼之人,不过宝剑在手,他就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当事大侠。“锵!”萧添翼猛地将赤霞剑抽出剑鞘,那渗人的寒光,顷刻间闪亮全场。
观众们纷纷被赤霞剑吸引,他们的目光都忙不迭地朝萧添翼的方向看了过去。有些胆子大的在窃窃私语,胆子小的则默不作声,静静等候萧添翼接下来要讲的话。
萧添翼果然将自己当大侠了,他挥着赤霞剑做了几个自以为潇洒不羁的侠者动作,然后拿着特制的喇叭大声说道:“今天极乐沙场的比赛非常精彩,但我相信接下来的比赛会更加精彩。我在此宣布,五天后进行第四五六重的比赛,再五天后则进行七八九重的比赛,大家听好了,只要谁赢了十天之后极乐沙场的第九重比赛,那么我就代表南部联盟将我手中这把宝剑作为最高奖赏送给他,同时也雇佣他为我的私人侍卫!”
说完之后,全场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首领萧添翼的面子,没人敢不给啊。
韩钦微微垂着头,这个不学无术的死胖子,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手中的乃上古神器赤霞剑,不知他还会不会这样慷慨。当然,他做出的这个决定也有好处,那就是我可以名正言顺地将赤霞剑夺回来,至于他的什么私人侍卫,我就没啥兴趣了。总之,到时候再说吧。
回到地下室的时候,警卫和奴隶们纷纷对韩钦表示祝贺,尤其先前帮韩钦传递报名信息的那个警卫更是对韩钦赞口不绝:“我以为你死定了了,没料到你最后绝地反击。”
韩钦谦和地对他笑了笑,这个警卫哪里看得出,其实韩钦整个就是压着擎天在打,只不过担心被人发现自己修为不俗,所以才故意显得磕磕碰碰,惊险取胜。
正想要离开地下室,这时看台上又传来欢呼的声音,韩钦急忙回头看去,只见那只霸王银丝蝎不知什么时候要跑了出来。现在,空旷的黄沙地上,只有霸王银丝蝎和那些毫无知觉的尸首而已。韩钦好奇地问:“难道现在将怪物放出来,是要它清理战场吗?”
警卫见怪不怪地回答:“对,这些死掉的奴隶够霸王银丝蝎吃好几天了,既可以填饱那个大家伙的肚子,又免于清理战场的繁琐,一举两得。”
只见霸王银丝蝎一口叼着某具尸体的手臂,头甩甩就将手臂整个撕扯下来,它大快朵颐,不到半分钟就将手臂给吃了进去。看上去那些尚未离席的观众,纷纷兴奋得发出刺耳的声音,就好像是他们自己现在正在享受某种美味一样。
韩钦不喜欢眼前的画面,他低下头,转身时竟然瞥见有人在黄沙地里面爬。韩钦揉了揉眼睛,再次睁眼看去时才能确定,真的有人在那艰难的爬行。韩钦急忙拉住身边的警卫,指着那人惊呼道:“那里有人,有人啊!快,快将他救出来!”
岂料警卫轻描淡写地说:“早就发现他啦,可他伤得太重,肯定是救不活的。所以极乐沙场干脆决定不救了,直接让他成为霸王银丝蝎的盘中餐,省事。你自己看吧,他还是参加第一重比赛的那个奴隶,如果能救肯定早救他了。哎,本来以为他死了,没料到现在又醒来。”
韩钦仔细看去,发现那人还真是最开始用朴刀的那个奴隶,当时他的额头被韩钦的断剑切开一道血口,登时就倒下不省人事了。哎,韩钦不禁自责。我出手还真的没轻没重,倘若重点直接送他去黄泉也好;倘若轻点让他能自己走出黄沙地也好……
像他那样的伤,焦土大陆应该能治好,可这是贝康岛,治不好却也很难讲。韩钦正在自责之中,耳畔又传来爆炸式的欢呼声,他缓缓抬头,只见霸王银丝蝎的毒尾,刺穿了那名奴隶的身体。而且,那怪物好像有表演欲,它将奴隶的身体串起,高高扬到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