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中只有叶臻的声音在回荡:“后会有期。”
韩钦三人均不同程度地受了伤,而且又累又困,现在即便想追,也心有余而力不足。性急的杨丹追出几步,只能放弃。他小眼圆瞪,将两个碎星锤往地上一砸,骂道:“妈的!我们几个这么辛苦追上来,最后却被他捡了死鱼!”
丁虚愤愤地说:“岂止辛苦,差点连命都丢了。叶臻啊叶臻,你真不愧是卓宗院排行第一的伪君子。”
韩钦叹道:“哎,恐怕他一早就来了,躲在树林里静候时机。”
杨丹朝地上吐了口吐沫:“对,他一定早就在这里了。简凯之前不是发现这里还有其他人吗,他当时还问了句‘什么人!’”
丁虚摇摇头:“哎,我以为简凯那么做是虚张声势,是想引起我们的恐慌,他好趁机逃走。没料到,竟然是叶臻躲在暗处。说起来,这叶臻的‘白’,应该练得不错,以至于我们三个都没有发现他,简凯也只不过怀疑这里另有他人罢了。”
何止是“白”,叶臻的“疾”也到了不错的修为。刚才他竟然像走平地那样走上了树,这种“疾”的功夫,绝非一朝一夕就能练成。
丁虚在树上重重锤了一拳:“都怪我,硬要用什么幻术来套取简凯口中的情报。不然,我们几个不会离简凯那么远,就不会让叶臻有机可乘了。”
韩钦无奈地说:“这么说起来,如果我不问起内鬼,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
杨丹突然大声道:“你们觉得,叶臻会不会就是那个通风报信的内鬼?”
韩钦和丁虚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小。一方面叶臻不会掌握到那些多的情报,另一方面叶臻也没有理由那样去做。而且,简凯提到,那人是辉月的内鬼,并没有说他是卓宗院的内鬼。因此,应该将重点放在辉月那边。
杨丹一脚踢在泥土上:“这次回去,一定要揭发叶臻!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出来!我要让叶臻名誉扫地,颜面无存。”
丁虚长长叹了口气:“九鼎盟乃沐川国最大门派,一直以光明磊落的正派自居,焦土大陆上的武者普遍都认可九鼎盟。而叶臻是九鼎盟盟主的儿子,有九鼎盟少帮主之称。现在他又带着简凯的头先行回去。只怕到时我们说出真相,相信叶臻的人会比相信我们的更多。而我们几个,就是羊肉没吃成,反惹一身骚。”
杨丹愤愤道:“那怎么办?就这样看着他白白将我们的功劳据为己有?韩钦,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杀了他。”丁虚目露凶光。
杀了他?说真的吗?韩钦和杨丹齐齐将目光对准丁虚。这哥们平时很少开玩笑,现在说出这话,应该不是开玩笑吧。焦土大陆有严格的律志,杀人被严令禁止,不经允许而轻易杀人的话,很可能会被神风盾追查,倘若列上通缉令,那更有一堆的赏金猎人、神风卫或者其他高手来追拿你。
“哈哈,我开玩笑。”丁虚自己给自己解围。
韩钦知道丁虚并不是在开玩笑,但现在,也暂时管不了这些了。他捂着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前天晚上,他和鱼慕飞在一起的时候就睡得很不好,昨晚与赤练教拼杀,接着又穿过密道追逐简凯,追上后又与简凯生死搏杀,这一系列的过程,已经让他精疲力尽,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杨丹和丁虚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从驿站出来,就被押解到了平威狱,虽然有充足的时间睡觉,但又怎么睡得下?在韩钦、鱼慕飞及简童的帮助下,他们好不容易从平威狱脱身,接下来又立马参加了剿灭赤练教的战斗。而后他们和韩钦一样,追着简凯一路到了这里,现在,不仅困和累,而且还饿得慌。
杨丹揉了揉干瘪的肚皮,首先在一棵大树底下躺下来。现在别的事都顾不上,先好好睡一觉再说吧。韩钦和丁虚也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各自找了棵大树,睡下。
尽管简凯的无头尸首就在附近,但这丝毫不影响三个人的睡眠。之前他们的神经一直紧绷,所以不怎么觉得困和累,现在神经放松下来,三人很快就睡死过去,几乎在同一时间。
深层次的睡眠是不会做梦的。大约过了三个小时,丁虚将韩钦摇醒,韩钦揉了揉眼睛,晃了晃脑袋,接着起身跳了两下,好啦,已经满血复活。
杨丹还在打鼾,那粗重的呼噜声在树林里回响,惊得鸟雀皆不敢靠近。韩钦和丁虚上前摇醒杨丹,那哥们抹了抹嘴角的口水,道:“还可以再睡一下吗?”
丁虚轻轻捏了捏他的肥脸:“都睡了三个小时,该回去啦。”
时值正午,三人顶着烈日原路返回。穿过那片村庄,三人朝后鞠了个躬:“各位安息吧,过不了多久,辉月和卓宗院就会派人来将你们入土为安。”
走到洞口,钻进密道。杨丹抱怨着说:“早知道就将密道那一头的铁板弄回去了,那样的话,叶臻应该就找不到密道,更不会跟过来。哎,我本来已经拿起那块铁板的,结果犹豫后又放了下来。”
韩钦拍了拍杨丹的肩膀:“这个倒怪不得你,谁知道跟过来的是叶臻。倘若是导师或者辉月的蒋以清和成苍跟过来,那我们跟简凯打,就不用那么艰苦啦。”
密道里依然亮着光线微弱的长明灯,从山洞直通赤练山庄后院的角落。想那赤练教教主简凯,应该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建好这密道,为自己留了条退路。他这条密道,没有告诉自己的家人,估计也没有告诉赤练教的其他骨干成员。如此老奸巨猾,贪生怕死,却口口声声要和辉月及卓宗院来个鱼死网破,到头来,帮众们在外边厮杀,他自己则趁乱逃走。
这样的教主,实在是个奇葩。
好在韩钦三人发现了密道,简凯最终死无全尸。正应了那句古话——试问苍天饶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