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骁将她拢入怀中:“早上疼,对孩子,对你有影响吗?”
“影响不大,医生说目前情况挺好的。”
白央央抓住了他的衣襟,细细的摩挲着:“爸爸也很高兴。”
战北骁嗯了一声,对这一声爸爸并不感冒。
“等宴会结束,我带你回医院,再检查一遍,不能掉以轻心。”他蹙眉:“婚礼你想现在办,还是等孩子出生再办?”
“出生以后吧,提前办草率了,等出生以后,回了帝都,我给你一个最浪漫的婚礼。”
“战园的婴儿房该装修了,还有……”
眼看着他越说越多,白央央被念得头疼,捂住了他的嘴巴:“战爷,你少说两句,我才刚怀孕,距离生产还有很久。”
战北骁也知道自己有些不正常,但他喜欢这样的不正常。
他不以为然:“和你有关的事情,都不能拖。”
白央央满眼笑意,“战爷,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按照你的意思,但你也要听我的,先把华城的事情解决,我们的婚礼,孩子,都能等,但是爸爸等不了了。”
战北骁喉结微微滚动,眼下闪过几分暗泽。
“你是不是,还想劝我和他和解?”
“之前我和爸爸谈过,这些年,在别人眼中,他温吞软弱,无能之辈,眼看着费崇扩张势力,不断在华城兴风作浪。”
白央央盯着他的脸:“但是,这三十多年,华城的进步有目共睹,如果爸爸真的毫无建树,他不可能牵制费崇这么多年。”
“母亲的事情,爸爸做得不对,这是事实。”
“但他这三十多年,过得并不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因为自己的无能去世,忍受父子分离的痛苦。”
她握住了战北骁的手,直面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战爷,爸爸真的很想补偿你,我是旁观者,我不能完全理解你的想法,但我知道,你也不好受,如果真的有一天,你能和他和解,我想你也会开心很多。”
她最在意的,是战北骁开不开心。
他们在王爵府邸这么久,她看得出来,战北骁没有真正开心过。
或许是因为这三十年的空缺,也可能是顾眠的死是父子俩的一个隔阂。
本该成为父子关系粘合剂的她,却做不到调节他们的关系,是她做的不够好。
战北骁拿她没办法,“我知道他不是弱者,但我无法介怀三十年前的事情……同时我也心疼他,这三十年,承受了很多痛苦,压力,连发泄的地方都没有。”
他抿唇,似乎有些艰难:“我其实不太恨他,我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对待他。”
费杭对他极好。
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下,都从来没有隐瞒。
他对顾眠的怀念,喜欢,有目共睹。
战北骁从小感受不到父爱,费杭弥补了这一点,但他性情内敛,几乎是不会表达,尽可能的多和费杭相处,已经是极限了。
他实在无法开口叫一声爸爸,也没有办法表达出自己的情感。
白央央环住他的腰:“如果不知道怎么表达,可以尽量温和一点,就像现在这样。”
“老公,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过得开心,都希望你能感受到过去三十年缺乏的东西,我也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够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她目光闪闪,宛若被撒了一把星星,亮的战北骁心口发颤。
“你给了我家,我现在很开心。”
是真开心。
他所想要的家,有她,有宝宝,已经圆满了。
白央央莞尔一笑,垫着脚,碰了碰他的下巴:“我听说怀孕了都会很作,你不能嫌弃我,不能不耐烦,也不能让我不高兴。”
“不怀孕的时候,我也没有嫌弃你,没有不耐烦,更没有让你不高兴。”他投降:“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你把自己给我,好不好?”
情浓蜜切,白央央心口发软,闷闷的嗯了一声。
她就是他的。
两人在后花园里腻歪了好一会,牵着手离开的时候,战北骁明显比之前柔软了许多。
费管家识相的等在外面,看到二人出来,眉开眼笑。
“战爷,少夫人,晚宴已经正式开始了,快去吧。”
两人手牵手回到宴会现场,正是送礼物的环节。
张老爷子坐在主位上,一脸喜悦。
张上将坐在一侧,不怒自威,眉眼冷厉,退下了军装,却退不下与生俱来的凛冽气息。
他在军队纵横几十年,自然是练就了一身令人望而生畏的气息。
白央央看了张上将一眼,随后收回目光。
张老爷子大寿,费崇亲自前来,给足了张家面子,更是送上了一尊玉石雕像,“老爷子,祝您寿比南山,福与天齐。”
玉石材质极好,雕刻的更是栩栩如生。
白央央是行家,一眼能看出来,这是珍品,价值连城。
如此昂贵的贺礼,碾压全场。
奈何老爷子不太喜欢玉雕,说了些寒暄的话,便将玉雕收了起来。
战北骁牵着白央央的手上前,身后的费管家拿出了一个锦盒,双手奉上。
“老爷子,这是战爷和少夫人送您的贺礼,这围棋棋盘是上等黄花梨木制作而成,棋子乃是玉石雕砌而成,玉石不算特别顶尖,但手感极好。”
他打开锦盒,展露出里面的围棋棋盘,以及玉石棋子。
棋子大小一致,雕刻的格外精巧,成色虽然不及刚才的玉石雕像。
但作为棋子,十分够格。
老爷子伸手,拿过棋子,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随即开口道:“这是少夫人亲手雕刻的?”
这棋子重量适中,大小一致,捏在手里格外舒服。
经常下棋的人,对棋子棋盘格要求十分严格,而老爷子恰好是其中之一。
他摩挲着棋子,大概能猜到,雕刻棋子的人应该也是围棋高手。
否则,做不到这么精雕细琢。
“是我做的。”
白央央目色柔和:“玉石是我从王爵府邸拿的,但雕刻是我做的,我知道老爷子喜欢围棋,之前我正好学过皮毛,算是对围棋有所了解,希望您能喜欢。”
张老爷子眉开眼笑:“好,好,好,用心了。”
相比之下,之前对费崇的公事公办就有些不够看了。
费崇冷下脸。
薄清站在费厉身边,有些敬佩。
白央央做事果然周到,用不算名贵的礼物将费崇踩在脚下,这才是真正会做事的人。
费厉看到她的笑容,有些不满:“你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