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学什么地方得罪过你了?”傅公文惊疑不定的说道。
愤怒归愤怒,傅公文却是并未彻底的丧失理智。
从江尘的话语之中,傅公文听出了毫不掩饰的杀意,而江尘的所作所为,正是那份杀意的最好体现。
为了杀傅东学,江尘不惜大闹傅家。
姑且不说江尘是什么人,底气从何而来,仅仅是这份胆气,就是足以令人心惊了。
“话说,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应该有人问我这个问题吧?”泯唇,江尘笑了,无端端的,笑的无比讽刺。
“在你之前,没人问过我这个问题,大概是在你们看来,我是在自取其辱,或者,自寻死路?可是等到你们发现,我确实是来杀傅东学的,并且,我也确实有杀傅东学的能力的时候,恐慌了,害怕了,才是记起来,什么事情是应该做而没有做的?”江尘戏谑的说道。
闻声之下,傅公文一时间竟是哑口无言。
要说害怕,虽有,但并不多。
恐慌却是真的。
傅公文也没办法不恐慌。
天杭市三大家族的称号,傅家的门楣,不可谓不光鲜,但是,当有人无视掉这一层背~景,直接横冲直撞的以拳头碾压。
在这种情况之下,傅家就是有着天大的背~景,那也是毫无用处,只能被迫的挥出自己的拳头。
可悲的是,傅家的拳头,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强硬,如此一来,悲剧便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这不得不说,是莫大的讽刺。
堂堂傅家,何曾有什么时候,遭遇过这种事情?
“年轻人,我要提醒你的是,就算你和东学之间有着天大的矛盾,你身为古武修炼者,那也是不能随随便便对普通人下手的,否则的话,地组不会坐视不管。”傅公文皱眉说道。
“怎么,拿地组来压我?你以为我会将地组放在心上?”江尘大笑起来。
“哦,什么时候,连地组都有人不放在心上了?这年头,某些古武修炼者,可真是越来越猖狂了,还是说,我地组,太低调了呢?”一声嘲讽的笑声,传入了江尘的耳中。
“你来的时间不短了吧?怎么,就为了等我这句话才现身?”江尘冷冷的说道。
“小子,观察力倒是挺不错啊。”那人走了出来。
五短身材,圆滚滚的一团,满脸的肥肉,不笑的时候,都是给人一种笑眯眯的感觉。
“自我介绍一下,地组罗鸣。”那人出现之后,先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你忘记说了,你还是地组之中,白银级别的成员。”扫了此人一眼,江尘冷漠的说道。
“这个何必多说,看出来的自然能看出来,看不出来,多说也是无益。”罗鸣说道,实则已然是暗自心惊。
江尘只是很随的扫了他一眼而已,就是看出了他的级别,换而言之的意思就是,江尘一眼就是看出了他修为的深浅。
这意味着什么,几乎可以说是不言而喻的,一个瞬间,罗鸣心头微微发紧,他知道,今晚傅家这事,怕是有点棘手了。
更为主要的是,江尘既然看出来他的级别,那么,不给他面子,几乎是成了铁上钉钉之事。
“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点的好,以免误伤,就比如,你不觉得你自己出现在傅家的时间太早了点吗?或者说,其实,你一早就在傅家等着我吧。”江尘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罗鸣心头一阵发虚。
“意思简单的很,有人知道自己要活不成了,就是将你给请了过来,作为最后的底牌,要将我一军,我没说错吧?”江尘慢悠悠的说道。
“江尘,你果真是个人精,难怪梅大哥一心要拉拢你进我地组,你没能加入我地组,不得不说,是我地组的一大损失。”罗鸣说道。
“这个是,攀交情了?”江尘笑了,自然知道,这罗鸣嘴里的梅大哥,就是梅兰亭。
不过,罗鸣称梅兰亭一声大哥,除了体现了梅兰亭在地组之中的地位之外,另外就是说明了,在这天杭市,并无黄金级别的成员。
天杭市有三大家族,还有一个超级家族宗家。
按道理说,这座城市,居然没有黄金级别的成员,有点不合时宜,不过稍微一想,却也理所当然。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地组号称监管古武修炼者,但实际权力,未必真有多大,至少,类似宗家那等庞然大物,还真不需要将地组放在心上,最多就是给面子,不彼此撕破脸皮罢了。
如此一来,天杭市没有黄金级别的成员,便是再自然不过之事,要知道,那般存在,哪怕是对于宗家,也是有所威胁的,宗家自然不会允许在自己的地盘,出现一个不确定的因素。
“你和梅兰亭很熟吗?”江尘又是说道。
“梅大哥是我的良师益友。”罗鸣见状说道。
“看来是很熟,可问题是,你和梅兰亭熟归熟,我可和你半点都不熟,就别在我面前说废话了。”江尘不客气的说道。
“额——”
罗鸣话语一咽,咳嗽起来,一脸的尴尬。
他提出梅兰亭,一方面是攀交情,希望江尘给个面子,二来就是在以梅兰亭的存在警告江尘。
谁会想到,江尘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气死人不偿命!
“话说的够多了,你要是觉得,今晚这事,你有能力管,大可管管,要是自认能力不够,就站在一旁,权当看一场免费的好戏,如何?”江尘说道。
脸色微微涨红,罗鸣轻轻一叹。
他听的出来,江尘这是在给他台阶让他下了。
并且,这个台阶,不是他不想下就能不下的,江尘是在逼着他下台阶。
“多嘴问一句,你和傅东学之间,究竟有什么矛盾?”有点不自在的,罗鸣说道。
“算不上是什么大矛盾,就是他要杀我,所以,我特意来杀了他。”江尘随口说道。
“江尘,就算是你特意来杀我的,你真以为,你想杀就能杀。”终于,傅东学出现了。
“等了你很长时间了,总算是舍得出现了吗?”江尘笑了起来。
“江尘,你说我要杀你,你的证据是什么?要是你没有证据的话,莫非就凭你张嘴乱说,我傅东学就要死?天底下,可有这样的道理?”傅东学说道。
“对,江尘是吧,这凡事,可都是要讲究证据的。“傅公文也是说道,不过他的话,并不是说给江尘听的,而是说给罗鸣听的。
哪怕,罗鸣已经靠不住了,但罗鸣并不是一个人,他出现在这里,是代表着地组而来。
江尘若是没有足够的理由就杀人的话,即便傅东学被杀了,那么借由地组的手,傅公文也是绝对不会让江尘好过的。
“讲道理是吧,这种事情,我真是太喜欢了。”江尘笑呵呵的,轻笑着说道:“傅家背后的那个古武宗门叫什么来着?”
“合流宗。”罗鸣不清楚江尘是不是明知故问,说了一句。
“对,就是合流宗,一群喜欢穿着道袍假装道士的家伙,我亲手杀了两个,印象还是很深刻的。”江尘颔首。
“有这事?”傅公文脸色一变,显然,对此并不知情。
“傅家主,很明显,还有很多事情你是不知道的,比如,天杭市的那座湖心岛。”江尘说道。
“东学,张义德与你什么关系?”傅公文脸色晦暗的问道。
“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爸,你究竟在怀疑什么,难不成,你宁可相信一个外人的话,都不愿意相信我吗?”傅东学顿时着急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江尘不过是对他有所怀疑罢了,现在听江尘这样一说,傅东学就是明白过来,江尘对他,可不只是怀疑那么简单。
“我在宜兰市的时候,好几个杀手莫名出现,一个个欲要置我于死地,这次来天杭市,先是发生了一场莫名其妙的车祸就不说了,今晚,又有杀手出现,很遗憾,我真的找不到不杀你的理由了。”江尘惋惜的说道。
很多事情,由点到线,一旦串联起来,那便是变得非常简单,江尘已经不需要傅东学的承认了。
说完这话,不等傅东学回应,江尘就是对罗鸣说道:“我现在可以杀人了吧?”
“唉——”罗鸣叹了口气,都到了这种份上,他还能说什么呢?
“傅东学,记住了,我现在是天经地义的杀你。”江尘又是对傅东学说道,话音落,直接一伸手捏断了傅东学的脖子。
几分钟后,江尘和罗鸣,走出了傅家。
“江尘,多谢。”抱了抱拳,罗鸣有点感慨的说道。
谁的拳头大,谁就是道理,在江尘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讲,江尘都是不需要讲道理的。
连道理都不必讲了,更何况是讲证据?
但江尘,还是多说了几句,才杀傅东学。
傅公文或许听不出来端倪,但是傅公文却是明白,那是江尘给他面子,那些话,是有意说给他听的。
也就是江尘所说,他要杀傅东学,杀的天经地义,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杀,并且,杀人之后,任何人都只能哑口无言,无从反对。
“地组的人,还真是一个个婆婆妈妈的啊。”耸肩,江尘笑了笑,说道:“今晚这事,我不希望再有任何的后遗症。”
“傅公文是个聪明人。”罗鸣顺势说道,心想这应该就是江尘给他面子之外,另外的用意了。
这个年轻人,算计的面面俱到,心智之老辣,让人胆寒。
并且,从另外一个角度而言,罗鸣也是隐隐意识到,江尘说杀了两个合流宗的人,那自然杀的不是小角色,否则的话,今晚偌大的傅家,不可能连一个合流宗的人都未曾出现。
事情到了这一步,傅家怎样都是对江尘无可奈何的,搞小动作,那无疑是找死,他本人也不希望傅家弄出有些其他的事情来,这事,自然就是顺便回卖江尘一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