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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的任道远做了一件大家不解的事情,他首先按照同庆商行货栈围墙的长度、用尺子画了一个缩比的草图,并把黑板上标注的人、用小圆点代替,画在“围墙”外。

然后,任道远像个淘气的小学生一样,掰了一节粉笔,独自“玩”了起来,他不停的变换投掷粉笔头的方式,并记录下每次投掷的距离。

做完这些,他把郑股长他们刚搬回来的档案挑了一遍,剔除了其中的一大半,看到郑股长和大家不解的看着自己,任道远解释道:

“不论是谁投掷的那枚摔炮,他都不敢明目张胆的站起来、用全力扔出去,应该都是像我刚才那样,偷偷摸摸地,甚至是把手藏到身后投出去,这样一来,他能投掷的最远距离……”

任道远说着,指了指自己刚才投的最远的那个点,然后接着说道:

“就算那个人暗中练习过、力气也比我大很多,但‘摔炮’本身很轻,还有个围墙、他必须投出一个顶点超过围墙的抛物线,所以他最多能比我多投出去一两米。

技术处的报告大家也看到了了吧?

‘摔炮’落地点距离围墙还有这么长一段距离,所以,假如是潜伏特务投资的摔炮,那只可能是这几个人,这还是我把左右各一名不太可能投掷到炸点的人,也加进来了。”

为了确保一组做出的判断更客观,他们的习惯就是每份情报、档案至少要三个人审阅,然后每个人独自做出判断,最后再进行对比和讨论。

这次情况比较特殊,郑股长要求每位同志都要把任道远调出来档案审阅一遍,看看是否能查出什么疑点。

审阅档案是一件很枯燥、又需要很细致的工作,对自己的同志更要审慎,以至于午饭都是老刘、大李去食堂帮他们打回来的。

能进入市局的每一个人,组织上都进行过严格的政审,所以任道远他们确实没有在这些人的档案里发现什么疑点,甄别工作陷入了僵局。

任道远又把这些人的汇报材料、全看了一遍,依旧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他觉得不能这么教条的在“故纸堆”里找线索了。

会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曾经的侦察连长任道远,认为不能教条的认定、摔炮就一定是包围客栈的同志扔的,是否还有被忽略了的其他可能性,他认为还是有必要再去现场勘查一次。

董文波受伤住院,侦查科的工作就由黄处长暂时代管了起来,他同意让任道远去现场看看,并让技术处派一名同志协助他。

任道远来到技术处,遇到了正在走廊里聊天的柳玉茱、王胜宝,王胜宝一见任道远就兴奋地跟他打招呼,并告诉柳玉茱,昨晚就是任道远发现了电话号码的秘密,估计两人刚才就是在聊这次的特务案。

王胜宝听说任道远是来“借人的”,主动要求自己跟他去。

“你知道任副股长要干什么吗,你就瞎起哄,也许是要验尸呢。”柳玉茱笑着开了一个玩笑。

“他是档案管理股的副股长,怎么会干刑侦的事情呢,估计还是跟证物有关的吧。”王胜宝对任道远似乎很感兴趣,继续表达自己想参与的想法。

“没错。”任道远含糊其辞的说道。

“你等等,我去跟科长报备一下。”王胜宝说完就跑了。

“任副股长真厉害,我听小王说、昨晚全靠你发现了笔记本的秘密,才把最后那些特务抓到的。”柳玉茱用恭维的语气笑着说道。

“您过奖了!可能是天天跟资料、档案打交道,所以才会对笔记本之类的东西感兴趣,碰巧罢了。”任道远答道。

“你就别谦虚了,我可听人说了,局里车队停的那辆救护车,是特务用中吉普改造的,就是要用它搞破坏呢,幸亏被你找到了他们。”柳玉茱有点像爱八卦的街坊一样说道,但显然她并不知道《小霸王行动》的内容。

“真不是谦虚……王胜宝同志,你跟领导说好了?”任道远不善言辞,见到王胜宝就赶忙说道。

“科长刚开始还不同意,我说是你、他才批准了,你现在可是局里的大功臣了。”王胜宝大声说道。

“别这么说!咱们走吧。”任道远心里有事儿,所以不愿在这儿浪费口舌。

“需要我做什么?我好带上相关器材。”王胜宝说道。

“不用带什么器材,走吧,柳法医、再见!”

“再见!”

柳玉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好奇的从窗户里往外望,看到任道远与王胜宝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市局,看样子也不像是档案室有事儿嘛。

王胜宝是个“话痨”,一路上都是他在说,再加上刚才他跟柳玉茱谈论案情,这让任道远觉得请他来协助、多少有些不妥,但也不能再拐回去吧?

快到货栈时,王胜宝奇怪的问任道远、为什么来这里,之前技术处查找摔炮爆炸点的时候,他也参与了,所以知道这个地方。

任道远只好严肃的告诉王胜宝,我们两个现在在执行一项特殊的保密任务,今天的事情不得向任何人泄露。

王胜宝当然知道保密纪律,他很认真的答应了。

到达现场后,看到货栈围墙的实际高度后,任道远捡起一块石子儿,使劲儿扔进了院子里,这更加让他相信自己的假设没错,摔炮不太可能是从围墙外面扔进去的,确实存在第二种可能。

任道远举目四望。

“你看什么呢?”王胜宝往院子里丢了两块石子儿后,扭头看着任道远问道。

王胜宝顺着任道远的目光望去,与同庆商行货栈隔一条马路,是另外一家商行的货栈,临着马路的不是围墙、而是一排库房,库房要比围墙高一些。

任道远想了一会后,拉着王胜宝一起回局里了,弄得王胜宝一头雾水,但由于是“特殊的保密任务”,他也没敢多问。

黄处长听完任道远的汇报,于是派侦查科的同志,前往那家货栈做调查。

根据侦查员的实地侦查,验证了任道远的推测:

有人在公安包围同庆商行货栈后,由于没法进去给里面的特务报信,于是,偷偷爬到了对面货栈的楼顶,然后使用弹弓、将摔炮射进了同庆商行货栈的院子里,把院子里的狗给惊动了。

之所以能做出这么肯定的判断,不仅是发现了有人翻墙的痕迹和楼顶的脚印,主要是因为报信的特务太紧张,第一次用力有点儿大,捏破了一颗摔炮的包装纸,炮药落在了屋顶,包裹炮药的绵纸、卡在了屋顶的缝隙里。

排除了参战公安给特务报信的可能,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公安在货栈外面搞出那么大的动静,被外围特务发现、然后偷偷报信儿,这个解释让大家放下了心病。

就在这时,箫雅楠从医院打回来电话,说是董文波已经醒了,他要求马上见黄处长,黄处长不知道董文波为什么这么着急见他,于是马上坐车赶往医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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