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那时的场景,周俞佳不禁再次打了个哆嗦,端起手中的水杯又往口中灌了一口,才慢慢描述起来:
“当时有很多奇怪的说法,之前不信,现在也信了……
江玉芬出事的路段,本地人有个说法,叫死亡路段,听说那里经常发生车祸,有不少人离奇死亡,死后还阴魂不散。半夜从附近驾车驶过,或是路过,都能见到鬼……
我们在去之前也议论过这件事,但不敢告诉詹小泉。到了酒店,他帮我们订好了几个房间,都是普通的标间。但他一个人住在楼上高层的一间套房里,那间屋子通过阳台刚好可以看见江玉芬出事的地点……
这件事是詹小泉主动告诉我们的,那时候,江玉芬的画像就被他摆在酒店的玻璃窗前。我们很怕他会突然从阳台跳下去,想要劝他换个房间,但詹小泉好像知道我们在担心什么,当时还和我们说笑,说他不会自杀来着……”
低头,周俞佳长长叹了口气,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后来,詹小泉就问我们,对于纪念活动有没有什么想法。这种情况,我们也不敢乱说话,都是提议按照詹小泉的想法来办。
他当时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就是眼神很哀伤,话少,别的没什么不对。也提到了那幅画是他之前就画好的,等祭奠活动结束后,他就会把画烧了,带着他和江玉芬共同的梦想活下去……
可是,我们就怕他想不开。离开詹小泉的房间后,大家没有关心接下来的祭奠活动,都想着要怎么安慰他。
哦,对了,当时他们的高中同学也来了,我们离开以后,是詹小泉的高中同学陪着他。”
周俞佳抬头,想了想又说:“可到了晚上,我们也没有见到詹小泉下楼吃饭,就只好上楼去他房间找他了。”
回忆起那时的场景,周俞佳不禁打了个冷战。
记忆中,那个黄昏的夜晚,他和住在同一层楼的网友带着打包好的饭菜,结伴去了詹小泉的房间。
走廊上似乎格外的幽静,也不记得是否有冷风吹来……
但按响门铃后,古怪的氛围让周俞佳浑身再次打颤:“我想了很久很久,总觉得那天晚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后来我才想起,是我们按响门铃的声音,和詹小泉开门之后的情况……”
他睁开眼睛,望着我们说:“室内是没有声响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了!而后房门就开了,詹小泉站在门口,也没有做任何开门的动作!”
距离这件事过去的时间,已经大半年。
之前许多细节和画面,都在周俞佳脑海中变得模糊。
可之前,他被詹小泉的亡魂诱入了幻境,加上被詹小泉的亡灵附身,两人的记忆交叠在了一起,周俞佳也读取了詹小泉内心的挣扎,和部分属于詹小泉的记忆……
一切说来,还是要回归江玉芬出事后。
她的死亡似乎也不是一起普通的车祸,重重疑点之下,詹小泉陷入了深深的悲伤之中。
和江玉芬的父母一样,一开始,他只是为了怀念江玉芬,也没有打算把他和江玉芬感情告诉家人或是江玉芬的父母。
可后来,去年的这个时候,詹小泉就利用暑假时间来到了华宇酒店,准备在三七的时候,举办一个祭奠仪式。
周俞佳告诉我们,当时出现在酒店里的那幅画看起来和我们见到的画一样,但实际上是不同的。
他们去找詹小泉的时候,詹小泉开了门,身形僵硬地伫立在门口没动,距离房门也有一部分的位置。
他想起这个画面,就觉得詹小泉根本没办法开门,也没有伸手开门的可能。
而且,那时詹小泉以一种格外空洞的眼神看着他们,末了,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很快就回到了房间,也不知道从哪儿弄到了一盒画笔,重新描绘画像上江玉芬的眼睛,只是重描了眼睛!
听周俞佳说完,我差不多就明白了:“画魂术。竟然是画魂术。”
别说我不信,就连千双和云焕也面露惊讶,想要画魂,这个人的法术必须极高,亦如我们之前的猜测,詹小泉到达华宇酒店后就被附身了,而江玉芬的车祸也不怎么正常!
看样子,这件事还得继续调查下去。
夏言和白湘君处理完其他人的情况后,也缓步走过来,和我们讨论了一下情况。
“我们尽量抹去了他们的记忆,确保他们不记得之前的遭遇,再让苏卿尧的特案组出面送他们回家,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白湘君皱眉说完,又瞧了瞧唐丹和蒋礼鹏他们。
王洒洒去翻她之前带过来的行李袋,仰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和时间:“不会吧,我以为我们至少失踪了两天,竟然只是过去了一个晚上?”
“嗯,幻境里的时间和现实里的时间是不一样的。”我小声向她解释,“都是怨气营造的假象,只要怨气消除了,就不会有事。”
也是不放心。
我依次检查了一遍王洒洒、唐丹、蒋礼鹏的状况,才敢让他们离开。
唐丹更是紧张地抓住我的手问:“这样就没事了吗?”
“嗯。詹小泉和江玉芬的事,我们会处理。不过……”迟疑,我凝视蒋礼鹏的状态,面色看着还好,体内也没有找到怨气留下的痕迹或是鬼丝,应该是没问题了,也就点点头道,“这几天还是稍稍注意一下吧,他的魂魄被詹小泉带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某些方面或许会受到影响。”
“比如呢?”唐丹紧张地问我,“不是说在他体内没有找到怨气吗?还有什么地方会受到影响?”
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周俞佳的情况就知道,至少在记忆方面很有可能会产生错乱。
我拉着唐丹的手,走到一旁去,压低了声音对她解释:“是这样的,就你们的感情而言,刚刚蒋礼鹏醒来时,见到你在身边,他很高兴,知道你来找他,他也很感动。
可是,怨气影响了他太多时间,其他玩家的记忆,我们可以抹去。他的记忆呢?这是你们共患难的记忆,我更尊重你们的记忆,究竟是留下,还是不保留?”
闻言,唐丹也犯难了,我想她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饶是把决定权交给蒋礼鹏,恐怕他也不想失去这段记忆。
那本日记上写得很明白,他是在经历这一切之后,才发现他舍不得唐丹,怎么可能愿意舍去这段记忆,彼此都当整件事没有发生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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