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就不谈了,寻着街上散布的鬼气往前走。
一路上,天美不断找人打听近些年发生的诡异失踪案,每每提到这事,总能问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线索,也不知真假。
天美没什么顾虑,有什么打听什么。
街边一位做夜市、胆子比较大的商贩告诉我们:“官府原先来天天来查,接连好几日封街围城,我们做不了生意,有苦说不出……”
将我们点的酒菜摆上桌,小贩又道:“听说先前失踪的好几位都是官宦家的小姐,也是普通人家的,可阵仗闹得这么大,不是官宦家的小姐们失踪,谁信?”
天美拾了筷子夹菜:“那失踪过程呢,就没人提到吗?”
小贩往旁边扫了一眼,俯身凑到天美跟前,压低声音道:“瞧姑娘貌美,小人我就多嘴几句,晚上千万别往黑的地方走,听说那东西很吓人!”
“那东西?”对于小贩的说法,天美感到奇怪,“不是什么……长相丑陋的人吗?”
小贩白了她一眼,显然对天美收到的消息有些不屑。
“哪里是人?”他将声音压得更低,“黑漆漆站在阴影里,八只脚……这怎么可能是人?”
天美嘿嘿一笑,点了下头,等小贩放下菜品一走,她便倒酒擒了一杯到嘴边:“三姐怎么想?”
“我在想季秋明不容易对付,但要说他有八只脚,却是用了幻术这类的功法。”不过,凡事不能先入为主,万一小贩提到八只脚的东西和季秋明没关系,两件事不就不搭边了吗?再者,季秋明掳走这么多女子的行为实在可疑,要说他没有帮手……
我皱了皱眉,迟疑道:“他不会把脚缝到别人身上吧?”
“什、什么?”天美惊得险些将口中酒给吐出来,瞪大双眼看着我,“三姐,你该不会是怀疑……”
“嗯。”这没什么不能说的。端起酒杯,我与蓝辰交换眼神,“古秀茵就失去了双脚和双腿,魂魄看起来很可疑,坛子里留下的尸骨也不对劲。照这些线索来看,杀害她的人说不定还会做出更多诡异的事。”
老实说,之前听了瑶姬的说法,我会认为是季秋明因爱生恨,得不到古秀茵便将她毁了。可事实上,仔细去想,我要是个男人真的因为爱一个女人而掳走了她,那么强留她在身边日久生情也行,除非这季秋明骨子里就是个变态,像后世中会见识到的那些恐怖罪犯……
满脑子的疑问打转,将手中酒杯放下。
蓝辰给我夹菜时,身后另一桌的说话声传入了耳中。
“说到前几天尹家小姐失踪的事,那动静闹得才大。”
“可不是?”旁边男人低声一笑,说起这等大事就跟看好戏似的,嘴里都是戏谑,“尹家是我们江州一带的大户,她祖上那位不是还做过咱们江州布政使吗?听说她家那位老太太眼睛都哭肿了,下头丫鬟婆子们全都看见大小姐是被那怪物给掳走的?”
“真是怪物?”
“谁知道?”男人也说不准,仰头想了想,“尹家那个李四就住我隔壁,他媳妇不是在尹家做了个管事婆子吗?听说尹家大小姐失踪那晚,院里的灯都灭了,嗖嗖刮着冷风。有个机灵的丫头点了灯出来,就瞧见一个庞然大物趴在小姐的院子里,往闺房里去了……”
“瞧你说的,不像是将人给掳走,倒像是直接被怪物给吃了。”
听者不信,说话的男人却摆了摆手:“不,后来啊,尹家小姐还大叫了一声,之后整个人都飞到了天上去,被那大怪物带着,翻了墙,跑了,这不是掳劫是什么?不过我想,要真有那么大的怪物出现,只不定这尹家小姐凶多吉少。而且这怪物还是个好色的,专门掳劫美貌女子,尤其是在江州一带。”
“对。”对面的人点头,“上次是上个月,是哪位小姐来着?哦,我想起来了,不是小姐,好像是街口那间铺子的豆腐西施!”
“还不止呢!”说话的男人小心翼翼,“衙门里的兄弟跟我说,这怪物在我们江州掳劫了不少姑娘,这些年加起来,不下十个!”
“真的?”
“哪能有假?冯益你知道不?府衙的那个头头!他查这案子查了两三年,回头去问他爹,他爹跟他说,早在他爹当值的时候就闹了好些年了,你说这前前后后加起来是不是得二三十年?”
“但最近失踪的姑娘也太多了吧?我听说都闹得江寒那边去了。”
“唉。”男人挥挥手,不再说了,“反正我们的媳妇闺女长得丑,你还担心这怪物会祸害到我们吗?”
“这话说的……呵呵,倒是实话了。”
听完,我和天美、蓝辰的面色皆是一沉。
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我问他们:“先去尹家,还是先去找冯益?”
天美想了想:“两边都去吧。你和姐夫先去尹家,我去衙门直接将那个冯益找来。反正是替他们江州的衙门办案,破了案子,找回尹家小姐,不都皆大欢喜吗?”
“好。”
想来那个冯益不会拒绝。
我看天美也十分有主意,便不再多话。
可结账离开时,我倒是有些犹豫了,忍不住问蓝辰:“就这么去尹家,用什么说法比较好?”
蓝辰伸手,幻化一柄长剑束在腰后:“猎魔。”
“诶,就这么简单?”
“简单直接比较好。”他低头目光深深地看着我,“既然尹家的下人都将可怕的传闻说出来了,直接说去猎魔,不是更容易获取他们的信任吗?”
“嗯。”说的也是。
只是没想到要和这里的人直接打交道。
按理说单凭这里蔓延的鬼气,我们也可以追踪到怪物的下落。
不过要是事先能够知晓更多有关怪物的作祟行为,倒是对我们驱魔有利而无害。
想到此处,我便欢欢喜喜地和蓝辰一同去了尹家,直接施法幻化各自的穿着,纷纷一袭浅蓝色的衣,打扮看上去,像极了他当年在蓬莱修仙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