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我还可以笑一百年,不要摇醒我。”
——摘自《桃花公主手札》
楚彧似笑非笑:“反正日后就是一家人,你便随着桃花喊一声爹吧。”
桃花眼皮一跳,就听见她哥哥在一旁搭腔,带了戏谑与不怀好意:“提前顺顺口也好,凤青妖尊喊声哥来听听。”
凤青:“……”
总是云淡风轻的眸,狠狠一坠,错落了满满跳跃的光。
桃花下意识去瞧凤青,便见他颜色极淡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僵直的线,因为太用力,一抹殷红色从唇上晕开。
他很久都没有张嘴。
楚彧把玩着手里的白灵令,挑眉哂笑:“怎么,不想娶我家桃花了?”
凤青一千岁都过了好几载,不论是辈分与年纪,整个北赢都没有可以与他比肩同论的,更别说让他喊一声爹。
估计凤青他亲爹真从听茸境雪山下的棺材里爬出来了,凤青也绝不可能喊一声爹的。
桃花急得眼睛都氤氲了,张开手把凤青挡在身后,像极了护犊子的老母鸡,软软地央求楚彧:“爹爹,你别为难他。”
瞧这护短的小模样,看得楚彧心尖直冒酸泡泡。
他十分不爽,偏生就不想给凤青痛快,冷冷瞥他:“怎是为难,娶了我楚家的人,自然得守我们白灵猫族的辈分。”
楚梨花适时地附和,看向凤青,言简意赅:“叫哥。”
凤青那像是素锦画里镌刻出来的俊颜,崩了神色,额头青筋隐隐跳动。
楚彧却仍一副好整以暇地神色,不咸不淡地挑衅着:“不想娶了?”
楚梨花亦是气定神闲。
楚家这两只猫意思很明显,不尊辈分,女婿休想进门!
一旁的桃花看着干着急,鼻尖薄汗都沁出来了,她恼得不得了:“你们、你们,”卡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面红耳赤地憋出了一句:“你们要尊老!”
凤青:“……”
额头青筋跳得更厉害了。
想娶桃花又不服老的凤青揉揉眉心,闷声闷气地从胸腔里挤出一个字:“……爹。”
七八百年没喊过,别扭得不行。
桃花:“……”
有生之年,居然听到青青喊爹了。
楚彧唇角上扬了三分不止,和颜悦色地将那块白灵令收下了,便算作是聘礼。
还没完,娘家人还有一个呢。
楚梨花抱了抱手,微抬下巴,顶了顶口腔里的软肉,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我呢?”
凤青眼底暗色,已经沉得不像话,他舔了舔牙,微微咬住下唇,唇色又红了几分,几番牵唇,还是没有发出声音,唇被咬得更红了,看在桃花眼里,美人为馅,心软成了水。
小姑娘也怒了。
她板着脸瞪眼,直呼自家哥哥大名:“楚猫妖!”
楚梨花:“……”
这名字,听一次就受伤一次!
那小姑娘虚晃了一下拳头,张牙舞爪像护犊子的炸毛小动物,她恶狠狠地说:“楚猫妖,不你准欺负我家青青!”
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楚家贴心的小棉袄,胳膊肘往外拐了。
楚梨花一脸受伤:“桃花,你以前说过最喜欢哥哥的。”
桃花哼了一声,拉着凤青就走了,果断地暂时抛弃了她家那两只任性的白猫。
凤青被她牵着,一路都没有说话,太阳从西边洒下,在他侧脸上落了一层碎金。
她拉着他停在了一树花开正艳的杏花树下,细声细气地问他:“会不舒服吗?”
凤青摇头:“不会。”他笑了笑,揉揉她被斜阳染成浅橘色的发顶,道,“我只是不大习惯。”
他一定是在安慰她,毕竟一千多岁了,还得喊她家那两只年龄搁北赢都还算是小奶猫的家伙爹爹和哥哥。
桃花都觉得有点伤自尊了,很是自责,心疼坏了:“让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顿了一下,凤青说,“不过你觉得我委屈的话,可以亲亲我。”
说完,他极其自然地俯身了几分,将殷红色还未褪去的唇靠近了她。
桃花只是怔忪了一下,便笑着亲了亲他的唇。
凤青浅浅地笑,眼角会微微上翘,带着夕阳落下的碎影一起轻轻颤动。他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再凑近一点,声音低醇,未饮酒,却是醉人。
他说:“我还想再贪心一点。”伏在小姑娘因为羞赧而烫红了的耳垂前,凤青低低地问,携了几分温柔的缱绻,问她,“以后最喜欢的可不可以换成我?”
他一定是记下了方才楚梨花的话,那只是她儿时哄哥哥说的童言无忌罢了,他却当真了,便这样央着她,像那种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在讨好索欢,会带着一点点期待,一点点巴结。
桃花微微怔忡,伸手拂了拂他的眉眼:“青青,你和以前不太一样。”
以前的他,太清冷,太孤傲,像听茸境的寒潭里千年未融的雪,洁白无垢,却冰冷彻骨,让人不敢触及一分,也从不近人半分。
凤青微微皱了眉宇,问她:“那你喜欢吗?”
她用力点头,笑着把一双冰凉的手贴在他的脖子上,他被突然凉意激得颤了两下,却不躲,任她双手作怪,她笑得开心,说:“很喜欢,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都特别特别喜欢。”
凤青笑了,泼墨的眸融进了所有夕阳下的碎金,流光璀璨,美艳绝伦。
这样好看呢。
桃花看着他笑,看着他眼底的光,移不开视线。
眼前这双山水写意的眸,更鲜活,纯粹而生动,带着红尘世俗的烟火气,像是素净淡薄的水墨画里,融进了漫天星辰,明亮得煜煜生辉。
而她,手可摘星辰。
凤青环着她的腰,把头埋在她颈间。
“桃花。”
“嗯。”
“你要一直都喜欢我。”
她笑着点头:“好啊。”
凤青在她耳边低低地笑出声,声线噙了淡淡暖意。
婚期订在了五个月后,楚彧给的理由是,短期内最好的良辰吉日已经被折耳兔家的小兔崽子先挑走了,其他日子,皆不够十全十美。
对此,凤青很不满,却也只能逆来顺受,毕竟,是他拐了人家的宝贝女儿,不能太过分了。
三日后,鸣谷便带着聘礼来了大阳宫,六百六十八匹枣红汗血马拉了三百三十四车,绫罗绸缎玉石珠宝应有尽有,还有八车千金难求的稀贵药材与八车北赢妖族无人不趋之若鹜的上古典籍与妖法秘诀,大抵将整个听茸境都搬来了,就只差那一万三千四百六十九棵梅树和千年不融的雪了,同来下聘的还有听茸境雪山的万千雪鸟,在大阳宫上方盘旋了整整三日才散去。
凤青幻身为凤,绕昭明公主殿扶风飞旋了许久,漫天青光,遮了整夜的月色,凤凰长鸣,北赢所有飞禽呼应嘶鸣。
整整一夜,都没停歇。
次日,整个妖族无人不晓,凤青妖尊与桃花公主定了姻亲,总之,那阵仗,北赢文明上下两千年,从未有过。
当然,桃花是最开心的了,整日跟泡在了蜜罐子里一样,逢人就眉开眼笑,并洋洋得意地说:“那夜的青凤看见了没?漂亮吧,那是我相公!”
凤青每每撞见她这般耀武扬威地同人炫耀时,便会忍不住心动,捉了她到一边去狠狠地亲。
等待大婚的日子,过得是有滋有味,自凤青下了聘礼之后,桃花便在大阳宫住下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桃花免不了会被花满兔子带出去野天野地了。
比如,这天,晴空万里,风和日丽,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冰雪消融,冬日里平白添了几分暖意,便是这几分暖意,惹得北赢一干憋久了的妖男妖女们躁动了。
妖都城外长锈山上,有一汪天然温泉,距离温泉百米有一块四季如春的草坪,那简直是一块风水宝地,是北赢那群爱好滚草坪的妖男妖女们最钟爱的‘爱巢’。
是以,这日天气好,花满就邀了桃花一起去看现场版,他早早就来大阳宫接应桃花了,桃花特地叮嘱,不可以招摇过市地引人注目,等听到了三声猫叫才可以进去,还一定得偷偷摸摸进去。
搞得跟地下奸党接头似的!
花满在围墙外等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围墙那边才有几不可闻的声音传来,微弱得要贴着围墙才能听见。
“喵~”
“喵~”
“喵~”
是三声猫叫。
花满这才把事先准备好的可折叠爬梯扔进围墙那头,不大一会儿便看见一颗黑溜溜的小脑袋瓜子钻出来,先是露出眼睛探头探脑的,东张西望了好一番才把整张脸露出来,见四周没人了,才把爬梯架好,猫着腰爬下来。
花满全程:“……”
怎么搞得跟逃命似的。
桃花爬下来后,拽着他就往外跑,小细腿飞快,健步如飞就跑出了大阳宫。
跑远了,花满才问:“你不是会瞬移吗?干嘛还爬墙。”
桃花把头上身上沾的碎叶子掸掉,很理所当然的口吻:“我家青青布了结界,我一用妖法他就知道,我偷跑出来的,不能惊动了他。”
花满听完,无情地嘲讽她:“你真是被他管死了。”
桃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挺直了腰杆:“我乐意。”
夫控,无可救药!
他就看不惯桃花这一副小痴妹的样子!哼,他要嘲笑她,尽情地嘲笑。
“至于吗?不就是去看个现场实战。”花满捏着下巴,摆了个冷漠脸,很是怀念以前和胖花肆意野天野地的日子。
桃花不服气,也回他一脸冷嘲热讽:“你不也是背着酥酥出来的,哼,五十步笑百步!”
花满立马严词反驳:“我们能一样吗?我是怕梅花酥非要跟着我去,我还能让她看别的野猫野狗的身体,你不一样,你就是怂!”
“我家青青美,怂我也认。”桃花一副‘我怂我乐意’的表情,十足的小痴妹。
重度夫控,已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了!
花满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鼻音,鄙视她:“胖花,出去别跟别人说你跟我混过,脸兜不住。”
这浓浓的嫌弃。
桃花:“……”她也冷漠脸,“满满,我们绝交吧。”
花满眼珠子一转,看向前后左右的空气:“你跟谁说话?我们不是绝交了吗?”
桃花:“……”
一刻钟后……
在四季如春的草坪下面,一只兔子压着声音呼唤同伴。
“胖花!”
“胖花!”
桃花定睛一看,就看见花满趴在草坪最下面的灌木丛里,手里还举着两把杂草,正可劲儿冲她挥手。
花满低声召唤她:“胖花,这里这里,快过来!”
桃花赶紧猫着身子轻手轻脚地跑过去,学着花满的姿势就趴下了,她拔了两把草顶在头顶做掩护。
花满立马激动地指给她看:“你看!那里有一波团战!”
桃花顺着他指的方向放眼望去,就看见一女两男正叠成了一团,桃花捂嘴:“嗷呜!”嗷嗷叫了一阵,她就聚精会神地盯着看那一团肉体的衣服被疯狂地撕扯。
娘呀!
桃花看得哆嗦了:“好、好火热啊。”
就一眨眼功夫,两男一女就把自己扒得所剩无几了,白花花一团肉滚在一起,各种羞耻滚,各种羞耻舔,各种羞耻摸。
兽血沸腾啊!
天雷地火啊!
肉体横陈啊!
桃花摸摸鼻子,觉得鼻血快出来了,整个人都像被高温蒸熟了,旁边的兔子一看就是老手惯犯,看得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还凑在桃花耳边给她现场指导解说。
花满惯犯激动澎湃地问:“看见没看见没,那个姿势,牛不牛?”
桃花萌新激动澎湃地答:“牛!”
“那个那个,大不大?”
“大!”
“就说荡不荡!”
“荡!”
两只趴成狗,伸长了脑袋偷窥了半天,那不远处的三只终于搞完了前戏,开胃菜过了,重口菜来了。
只见两男妖女妖混战一团,好生火热。
这不就是典藏版春宫里的六——九式吗?还是改良版多人模式。
嗷呜!
兽血那个持续沸腾啊!
沸腾到浓处,花满慷慨激昂得不得了,扯着桃花的袖子说:“诶诶欸,你看你看,那只女妖尾巴露出来了。”
桃花屏气凝神,全神贯注,嗷呜了一声:“人兽?”
花满激动了:“艹!这都可以!”
就见那女妖摇着尾巴,被两个男妖前后挤着,身上最后一件遮住布被撕下,正要深入动作,桃花聚精会神想看个近景全貌,眼睛募地瞪大。
然而……
眼睛突然被覆住,是凉凉的手掌,还有清淡的梅花香,猝不及防从鼻尖钻进来,桃花脑子登时一片混沌,就只剩一个念头了:完了,被抓现行了……
什么都看不见,耳边的声音便尤其清晰,像一股冷冷的风灌进耳朵里。
“我说过什么了?”
声音里明显有克制隐忍的怒意。
桃花趴着,乖得都不敢动,完全没有底气地说:“不可以跟着兔子学坏。”
凤青一只手遮着她的眼睛,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轻轻一带便揽进了怀里,将她头上沾的野草一一拂去,贴着她的耳垂,他语速很慢:“怎么不听话?”
说话时他喷洒的气息有点灼热,尽数落在她脖颈里,桃花被激得哆嗦了一下:“好、好奇。”
花满说,多多观战可以增加实战经验,以备不时之需。
她是个好学的姑娘,就跟着来了。
凤青张嘴要说什么,凉凉的唇才刚碰到她滚烫的耳垂,突然,另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插进来了。
“嗯~”
女子的声音,妖媚,勾人,带着极致欢愉时轻吟的尾音。
光听声音就知道,那边草坪上的战况有多激烈了。
桃花:“……”
她一直冒汗,动都不敢动了,偏生那女妖娇媚的声音一声一声溢出唇边,情动时还叫得特别大声。
凤青顶了顶后槽牙,扣着小姑娘的脑袋往怀里狠狠一按,把她整个藏起来,腾出了手就遮住她的耳朵。
顿时,所有声音都被隔绝,她耳边只有凤青的嗓音,低低柔柔,却带着不由分说的强势:“别看,也别听。”
桃花就愣了一下,立马点头了。
全程懵逼的花满:“……”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心好虚,昨天逃了三节训练都没这么虚,突然,一双浓墨一样深色的眸子睃过来,他条件反射似的就跳起来立正站好了。
凤青目光懒散,轻描淡写的语气:“再叫我家桃花出来野,我便拔光你的兔子毛。”
花满:“……”
他突然想起来,他的毛还是凤青给用药长出来的。
娘呀,好慌!
青光一闪,等眼前两人影子都没了,花满都没怎么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抹了一把脸,把傻愣愣的表情卸下去,长吁了一口气。
呼——
凤青这气场,太特么冷了。
被凤青这么一闹,花满也没有观望的心情了,抓了一把后脑勺就转身打道回府,可这一转头——
梅花酥就悄无声息地站在了眼前,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瞬移牛了不起啊,瞬移牛就能像鬼一样悄咪咪地出来吓人吗?花满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梅花酥呀,你也来了。”
装傻,装傻到底!
梅花酥比他还镇定,看着草坪上正火热的那一团,沉声静气地问:“你也是好奇吗?”
桃花刚才说好奇来着。
他就飞快地点头:“嗯嗯,好奇好奇!”
不知道咋了,又开始心虚,比看着凤青的要眼睛还要虚。
梅花酥默了一下,花满心就抖了抖。
她开口,依旧从容不迫:“那我们可以现在就滚。”脸上腾了两朵小红云,她哑哑的声音低低的,指着一处方向说,“那边有一块草坪上没人。”
好……好猛!
花满被惊呆了!
天知道,他只看过猪跑没吃过猪肉,突然被塞这么一口,一下子就慌了:“光、光天化日不好吧?”
梅花酥心和气平:“我可以布结界。”
实战经验为零的兔子,秒怂:“还是不太好吧。”
对方笑了,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齿贝。
“我也觉得不好。”她细声细气地说,哄儿似的,“以后别看了。”
莫名感觉像是掉坑里了的兔子眼皮抖了抖,弱弱地,愣愣地,傻傻地说:“……好。”
然后,梅花酥就领着小兔子回家了,小兔子到了家才想明白这是个什么套路。
虚张声势,以退为进,好高明啊。
关于好奇不好奇滚草坪这个话题,凤青回去也和桃花‘深入’探讨了一下。
当然,凤青开始时,神色是不悦的。桃花自知有错,就更乖巧了,耷拉着脑袋跟凤青回了昭明殿。
“生气了?”小姑娘心虚得不能自已,恨不得把脑袋埋胸口。
凤青说:“没有。”托着她的下巴,抬了抬她的脸,他很轻很轻地捏了捏她的鼻子,说,“是吃醋了。”
桃花用脸蹭凤青的手背,猫儿似的撒娇,犯了错,乖得不得了,软软的一团,便任由凤青揉捏。
“桃花。”
她瓮声瓮气地应:“……嗯?”
凤青眉头一直皱着,就没松开过:“你看别的妖,我会很介意。”
极其认真的口吻,声线很沉,像是诱哄,更像是命令。
桃花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姑娘,立马认错表忠心:“我错了,我发四,”她竖起四根手指,指天发誓,“以后再跟满满出去野我就胖十斤!”
她玩心重,屡教不改。
凤青把她手牵过来,包在手心里,低哝,闷闷地:“没用。”
桃花愣:“啊?”
凤青抿着唇,淡色的唇角似被刷了一层艳丽的胭脂,他说:“发这种誓没有用,你可以有恃无恐,反正再胖我都喜欢。”
“……”
这一波情话,喂得猝不及防,轻而易举就让桃花柔肠百结了,恨不得悬头梁锥刺股以示决心和忠心。
桃花正纠结要不要亲亲她家凤凰哄哄他,便听见凤青耐着性子低声柔柔地问:“你好奇什么?”
桃花一时没有回神。
他解释:“你说你是好奇才看的。”
噢,对于她看了别的妖,青青还在耿耿于怀,他好不开心的样子,说话的声音好听,很像循循善诱。
桃花有点晕晕乎乎的,漂亮的眼睛里迷离又懵懂,云里雾里似的回答:“身、身体?”又想了想,懵懵的,“或许是……姿势?”
至少,满满只给她讲解了这些。
她说完,凤青沉默了好一会儿,拧着眉像在思考什么,很纠结很矛盾的样子。
过了许久,凤青稍稍垂下了睫毛:“那个姿势我也会。”
桃花:“……”
嗓音越发低,他几乎是贴着她耳朵,克制又迷人的声线,说:“我的身体也可以给你看。”
桃花:“……”
姿势,身体。
这下,小姑娘是彻底傻了。
到底未经人事,即便耳濡目染过,真要认真起来,她便是一张白纸,茫然地任凤青画下一笔一笔的情动与心悸。
他低声耳语,气息撩在她耳边,忽轻忽重,带着轻微的哑:“桃花,我们自己做,以后别看别人,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辗转,十足的蛊惑,勾人心弦发颤。本就声线好听,更何况他刻意引诱,简直温柔缱绻得一塌糊涂。
凤青想,与其如履薄冰地防守,不如进攻,极致的沉沦。
大概是被这声音迷惑,几乎是鬼使神差地,小姑娘愣愣地点头,说:“好。”
话刚落,凤青将她打横抱起,走进了寝殿。
日暮西陲,习习晚风带着暖意,西边一抹橘黄色的斜阳铺了一地碎影斑驳。
凤青将她放在榻上,落了床幔,便俯身压向了她。
纸窗未合,漏进缕缕夕阳,透过淡紫色的纱帐,折射成一道一道迷离的光影落在榻上。
桃花遮了遮眼,羞涩地把头埋在枕头里,低声说:“青青,光线太亮。”
凤青低低笑道:“刚好,你可以看清楚些。”
他俯身,亲吻她露在枕头外面那一截白皙光滑的后颈。
一室缱绻,温柔了冬日。
太阳西落冬升,屋里淡淡情欲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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