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夜微凉。
徐骁湳那边先行关了蓝牙,留下两个小徒弟不知所措的继续赶路。
两人分道扬镳的走,司徒千为了照顾她的大病初愈,选的是没有路灯的崎岖山路,反观冯祎凡,一路畅通无阻的上大路,不仅路灯明亮,连路段监控设备都齐全着呢。
两人心照不宣的沉默着。
没多久,冯祎凡先打破沉默,“司徒,你说大神是怎么了?他怎么突然那么生气?”
司徒千这会儿刚有惊无险的辗过石子地,终于腾出空闲来回她,“教授有自己的意思,我们别管太多,先到坐标点和菩市伙计回合先。”
“菩市伙计?大神不是说没有报案的案子,他不好出面的吗?”冯祎凡不解。
“你刚到菩市那天晚上,教授用身份往下压,暗地里调了些警力协助。教授做事有自己的原则,估计也是想着你还没好全吧。祎凡,不要掉以轻心,这一路要多加小心。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断了联系。”
冯祎凡说好。
司徒千隐隐的有些不安,眼前的山路越来越崎岖。他分不清,让他不安的,到底是这未知的山路,还是这即将而来的未知。
为了摆脱这种气氛,司徒千转移话题。“还记得你上次答应我,等结束了要告诉我,为什么执意要加入徐骁湳部下的事情吗?”
“当然。”
他笑,“那好,我们都留着,在见面一定要告诉我。”
“好。”
念及冯祎凡久不开车,司徒千也不打算在多说,两人都集中精神的开车,掐了线。
徐骁湳从房间出来倒水,瞥了一眼庄生生,她此刻正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的处理着腿上的伤口,皱着眉头紧咬着下嘴唇忍着痛。见徐骁湳看过来,她有些后怕的冲他点了点头,又低下头去不敢看他。
“对于你,隐瞒了什么事情,我并不想去深究。但看在我那两个小徒弟的份上,我有必要提醒你。如果今天,菩市伙计有什么不测,或者我两个小徒弟出了事,那么,你、包括那个愚蠢的女人,全都等死吧。”
兴许是徐骁湳的话寒意入骨,震慑力又太强。庄生生心上一紧,直接开口:“徐教授,我表姐和前表姐夫一直以来,都对那家侦探论坛特别感兴趣。直到那天,他们组织新的外出计划,表姐落队在后头,没等她赶上去,据说表姐夫已经踩空摔倒山下了。他们在山下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表姐夫的尸体,后一个星期,在下游的河边找到了。法证到了现场,鉴明死因是颈动脉断裂而死。可实际上,按照当时那些人的口供,全都是失足。表姐一直不相信,后来不得不相信。直到,我告诉了她,我即将成为徐骁湳的徒弟。在视频那头,她像是有了希望一样,那样子跟以前一模一样。我不忍心看她继续颓废下去,所以……后来我一直没解释清楚。收到她那块手表,我只是认为,她终于走出来了,所以一时兴起给我买的。要不是那天表停了,我真不知道原来她已经失踪了。”
徐骁湳看她,“你认为,我会相信?”
庄生生一惊,“我承认我说了谎。姐姐的现任男友很会做伪证,他要你的签名,想必是制造一张条约,去和他们制衡,先救出我姐姐。我想,他一早就知道了,姐姐一直不肯放弃的在调查当年姐夫的死亡真相,所以他选择帮助她。分手,不过是障眼法。从祎凡去找了他之后,他一直给我打电话,务必要我搞定你的亲笔签名。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还有表姐那些另外的邮包,我完全猜不出原因。”
“既然如此,你想不想知道,关于这盘磁带我的猜测是什么?”他的语气太冷,庄生生分不清他的表情里,是对她的坦白从宽的喜,还是对她有所隐瞒的怒。
没多想,她还是重重的点了头。
“有一点,我和冯祎凡一样,觉得奇怪。根据卢月对利炎之间的往来,我最先定位的关系是朋友,最后是情人。直到破译完那组坐标后,我最终确立了下来。”
徐骁湳看向她,庄生生有些慌,她深知那种眼神有着不容小觑的能力,迫于那种压力下,庄生生只好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他说:“她后悔了。”
“什么意思?”
“你们编织的这张大网,全毁在卢月身上了。那盘磁带的坐标,不是所谓组织的地址,而是前死者的死亡地点,还有,那盘磁带里面的内容,如果我没有猜错,估计是监控录像。这种老旧的拷贝方式,显而易见,要得到这卷磁带并不容易。用这种方式储存,确实是个好办法。只不过,她寄错了对象。因为,她发现了利炎的秘密。那就是……前死者的死,几乎是他一手策划的。所以,卢月的那些所谓计划,功亏一篑。接下来的事情,还需要我多解释吗?”
庄生生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徐骁湳冷笑了声,“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管。不过,我奉劝你一句,人心隔肚皮。”
话落,徐骁湳进了房间。
眼下计划有变,他必须做出应对的方案,否则不单单只是他那两个小徒弟,估计还会搭上那群菩市的“老伙计”。
不等徐骁湳想出万全之策,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这个点数,屏幕上显示的陌生来电,徐骁湳自然不用多想,都知道是谁。
只见,他按下了接听键。
“我还以为,你不会接我电话呢。我们的……徐骁湳徐大神探?”
“你想说什么?”徐骁湳冷漠。
电话那头的利炎大笑道,“我只不过想给予你一些回礼罢了,感谢你找了这么多人来陪我。为了聊表我的感谢,所以我特意来提醒你一下,你们能来,我们自然也能在路上做点小手脚。徐神探么?既然你那么了不起,要不你来猜猜看,那两条必经之路中,有哪一条会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