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徐骁湳觉得好笑,“假设性问题等会再提,我先问问,你们现在以什么身份坐着这里和我说话?”
“徐教授!”
“嘘!我记得你刚刚说,冯祎凡没有告诉过你们傅昱廷的身份,还有,他的一手资料是吗?可据我所知,那蠢货就算只是做做样子的去上班,也全力以赴。晚上又是熬夜分析案子,得空了还得连夜整理资料私底下交给你们。
你们说没收到没看到?
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我说傅昱廷这三个字的时候,你们并没有显得很吃惊呢?”
话落,坐在沙发上的两人均是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气。褚梦云抬头看向杨锦川,意图哀求他能帮她们说好几句好话,让徐骁湳能法外开恩。
谁料,杨锦川直接站起身。脸上是一改先前的热心肠和温润的劝,变得冷漠又生了寒意的距离感。杨大公子哥看向两人的眼神,变得不屑一顾起来。那种不被人放在眼里,轻藐的态度,让褚梦云感觉到可怜和悲哀。
曾几何时,她这样被别人可怜过同情过?
所以,褚梦云不愿意屈服,宁死挣扎、苟延残喘的开了口:“我和生生没有跟上去,是害怕这样冒冒然的跟上去,非但救不了冯祎凡,还会和她一样被绑架。所以我们才……”
“等等,你说跟她一样被绑架?”
褚梦云见有转机,捣蒜般的点点头。
“那好。正常人处于让自己产生恐惧的环境,通常都会通过报警、或者其他途径来寻求帮助。显然,你最后的选择,是在告诉我,你不是一般人?嗯?”
庄生生见褚梦云已经捂着脸哭出来,急忙辩解道:“我们没有撒谎,真的,教授!我们说的都是实话!”
徐骁湳冷笑,语气加重,音量也加大了几分。“手指弯曲弧度大,双眼瞳孔放大一倍,身体僵硬紧绷,说话强调单方表述重点,意图将其作为最直面证供。你们还想说谎到什么时候!”
话落,两人瘫软在沙发上,不受控制的跪坐在地上。
徐骁湳扫了她们一眼,“我做事,最恨及别人做事带私人情感。现如今,冯祎凡失踪,我不想再计较是非对错,而你们,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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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祎凡中途有过一分多钟的半醒半昏状态。
她察觉不到自己此刻在哪儿,入目的是浓郁的黑暗,周围空气很稀薄,带着一股浓郁的塑料味,她觉得浑身舒展不开,五脏六腑全都挤在了一起,太过难受。她尝试着动一动手脚,费尽力气发现,自己非但动不了,双手双脚似乎因为充血而发麻。
没一会儿,她又昏了过去。
两辆黑色的私家车穿梭在夜色里,从聚福园的方向出发,一辆先一步从前门离开,一辆缓了些时间从后门离开。
司徒千错过了前门,自以为只要能跟上后门的这辆,一定能找到那些人的踪迹。可当他自动请缨开车往地图上不在移动的小红点上驶去,胸腔下的那颗心跳得非常厉害。
他信心满满,甚至对即将到来未知的那一幕,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心理准备。可惜,现场的那一场熊熊大火,并不给他机会。
司徒千刹了车,立即解开安全带下车,他站在那片火海前看着被吞噬的轿车,还有后备箱只剩下一个框架的行李箱,突然整个世界空白。
他不自主的跪在了地上,看着那片火海,一时间,有关于之前在菩市的所有记忆,都翻涌而来。
良久,司徒千在一片消防警铃声中给徐骁湳打电话,七尺男儿因为不安,哭得让徐骁湳动了恻隐之心。
“他们不会杀了她的。那个行李箱,不过是障眼法。”
司徒千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吗?”
“嗯,真的。我重新查监控了,你车子进来的时候,正好有一辆车出去。一前一后的两辆车,都没有套牌,车身一样的颜色,车系也是。所以,这辆车上没有冯祎凡,很有可能另外一辆是有的。”
司徒千这才回过神来,他细想当时的情况,终于确认了下来。“那么这最后一辆调虎离山,前一辆我们还能找到吗?”
“不能。开车的人是余靖川,身为一名警务人员,我想,他学得最好的莫过于反侦察意识。”
“祎凡还能好……”
徐骁湳看着墙角处冯祎凡遗留下的手机和防狼喷雾,说道:“放心,他们现在只是转移人质,迟早会有碰面的一天。”
司徒千还想再问什么,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转而说起了傅昱廷。“傅昱廷在当中扮演的身份是外科医生,教授有没有可能,他会对祎凡动手?”
下一秒,徐骁湳直接否认,“不会。”
“为什么?”
“他虽然无路可退,但他是个睚眦必报,又懂得感恩的人。冯祎凡先前与他搏击的时候留了一手,照这点,傅昱廷绝对不会动她。”
“好。”
外头的天,微微的亮。
又是一个不眠夜,徐骁湳看了看这间不大的卧室,拿过冯祎凡的手机和地上的防狼喷雾,起身离开。
出客厅的时候,他叫醒了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的杨锦川。后者睡得迷迷糊糊,清醒了些后跟在他的身后一起离开。
他们走了,局里的同僚们也很快刚来。
当然,谁也没有留意到楼梯口处还有人。
“徐骁湳,你最好保她平平安安。”
第一辆驶出小区的黑色私家车,是余靖川开的车。按照现在的趋势推测,冯祎凡很有可能在他的车上,然而第二辆车,是傅昱廷开的车,他的主要目的,不过是带偏徐骁湳这边的注意力,好让余靖川能安全的转移冯祎凡。
徐骁湳意识到这点,已经有些迟了。
特别是当刑侦那边传来了消息后,那******不变的冰山冷脸,黑得都快滴出墨来。隔着手机,那头的人都能感觉到入骨的寒意。
“莫汝芬、叶韩、叶浩娱所在的住处,已找不到人,不排除对方有逃跑的嫌疑。地上脚印多而杂,屋里乱成一团,通过以上可以判断,三人都不是在自愿的条件下,被强行带走的。”
“教授你怎么看?”
徐骁湳没有说话,反倒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看着渐渐亮起的天,反反复复的念叨着傅昱廷这个名字。
“傅昱廷,你会是谁,会是我找了好久的人……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