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祎凡不清楚现在的时间。
只能通过最顶上的那几扇窗透进来的光,分辨大概时间段。她看着洒在大理石上的光,还有许许多多的树影。
她想,自己或许被放弃在某一处郊外的荒废房子里。
小姑娘小时候最喜欢看恐怖片了,这会儿看着空荡荡的周围,不免的,从后脊背冒起了一股寒意。
冯祎凡觉得瘆的慌啊……荒废房子最阴凉了好吧?!
她胡思乱想了一番,最后连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为的徐骁湳选择离开,还是屈服自己幻想的鬼怪上,从而下定决心的。冯祎凡开始想办法,又看着四面空旷,她什么工具都没有。唯一的出路,莫过于那扇铁门。她咬咬牙,尝试着往门边走。
小姑娘各种做心理准备,下一秒,出乎意料的,这扇通往楼上的门并没有锁。
冯祎凡顿时火大!她暗想,余靖川或许是小瞧她,觉得她并没有能力摆脱那张让人恶心的椅子吧!?
出来了后,冯祎凡小心翼翼的在一楼的大厅走了几圈。她发现一楼除了大门紧闭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偌大的一楼空无一物,任是冯祎凡有心,也找不到半点利器可以来砸开这扇大门。
所以,她只能是往上走。
让她没想到的是,二楼的情况和一楼相差无几,唯一多的不过是一张三人座的沙发,和一套放映电影用的投影仪机器。
天似乎渐渐暗了下来,冯祎凡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心上又紧张又害怕,双手抖得厉害,老半天都没找不到灯的开关。可见度越来越低,她只能全靠着肉眼,搜索着眼前能看到的所有物。
那双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小脚丫,渐渐的,凉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冯祎凡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这么大的一整座房子,似乎是空无一人。尽管如此,冯祎凡大脑里那根紧绷的神经,却是一刻也不敢松懈。随着时间一长,冯祎凡心里头那几丝丧气的恐惧,开始浮上心头,快要将她仅剩的冷静蚕食干净。
对于二楼,冯祎凡已经前后细致的检查了一遍,均是毫无发现。
小姑娘挠了挠头,站在通往三楼的楼梯口,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再往上走。
对于楼上,她非但一无所知。前方,是洪水猛兽,还是一如楼下两层般空荡无人、相安无事,一切还是未知的。
最后,冯祎凡决定去碰碰运气。
目标还是要有的,说不准楼上还有什么好东西能帮她离开这鬼地方呢。
她害怕极了,狠狠的咬着下嘴唇,硬着头皮往上走。
三楼。
和楼下两层完全不同。
全层的窗户均被厚重的窗帘盖妥,密合得透不出半点光,宽敞楼层埋浸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那种渗人的未知,是比下两层给予的恐惧要来得更加密集。
冯祎凡慌了,自暴自弃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没来得及喘口气,那黑暗似乎传来了椅子被推开的声音,虽然小,可吱吱声还是让人耳膜隐隐作痛。
接着,冯祎凡听见了,那沉重又快的脚步声,渐渐放大,越来越靠近她所在的方向。
下一秒,冯祎凡当即醒悟过来那是什么,顿时拔腿快又猛的往下跑。
冯祎凡体重偏轻,又是赤脚,她相信只要她步伐飞快的话,肯定能赶在对方下来之前找个大点的建筑物先躲起来,至少还能拖延一段时间,好给予她机会逃命。
对于这种情况,冯祎凡是很自信的。她曾经在学校拿过三千米长跑冠军,有了这层,冯祎凡心上那种恐惧稍减了不少。
眼前的可见度实在太低,她还得分身来,一边小心翼翼的往下最底层跑,一边还得细听风声和脚步声,来判断对方的体型。
对方身高一米八左右,体重不超130公斤,步伐轻稳快捷,空气里没有急速运动的呼吸急促,是个训练有素、正值壮年的男人。
冯祎凡利用自身优势,迅速的跑下一楼。一楼相较于楼上两层,能躲避的地方相对较多。她躲在了最接近大门边的柱子后面,小心谨慎的观察自己的影子有没有暴露,然后捂着嘴,迅速深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
对方算准了她肯定跑不掉,所以,脚步故意放慢,大概是在她深呼吸完后下来的。
那沉而稳的步伐,像是在冯祎凡耳边放大了好几倍般。
冯祎凡胸口下那颗心几乎快要跳出胸腔,她无法控制自己现在的害怕。努力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来迎接接下来的未知状况。
来人显然不屑和她玩捉迷藏的游戏,所以,他开了口:“冯祎凡,不要和我玩无谓的游戏。”
这声音……是余靖川?!
对于余靖川三番四次的举动,冯祎凡已经无法冷静下来,去辨识去确认他到底有没有黑化,到底是敌是友。所以,她决定以敌不动我不动的战术来应对。
冯祎凡紧咬着下唇不说话,努力的,不让震惊和质疑的声音溢出半点。
“我不会伤害你的,在他还没有出现之前。这点你可以放心。”
“你现在要做的是除了配合我演完这出戏,别无其他的选择。”
“冯祎凡,我说最后一次。要么你配合,我保证你的安全。否则我数到五,五之后会发生什么,不能怪我。”
脚板的寒意透心凉,来不及冯祎凡思考,余靖川已经开始数数。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在这宽阔的地方回荡着,像是魔音一样在冯祎凡的耳边徘徊了一遍又一遍。
在他数到四的时候,冯祎凡收起了乱七八糟的想法,冷静的开口:“余靖川,你为什么要当警察呢?”
“心之所向,没有为什么。”
“那你告诉我,正义是什么?公平又是什么?”
早在冯祎凡开口,余靖川已经小心褪去了自己的鞋袜,步伐尽量的放轻,矫健的步伐稳如山,回答完冯祎凡的话后,开始一步步的向她靠近。等她重新开口询问的时候,余靖川已经到了她的身后。
一手距离,一步之遥。
兴许是冯祎凡等久了他没回答,咬牙壮着胆子从柱子后出来。却在下一秒看见了足足高她小半个脑袋的余靖川,一身阴冷危险的气息,条件反射的让冯祎凡就想逃。
论力气,女人自古输男人。
冯祎凡在余靖川面前,就像大人和小孩一样。她被扛上了肩头,余靖川任由她动手动脚,连哭带咬,阴着脸,一鼓作气把她重新绑牢在地下室那张让人恶心的椅子上。
这一次,冯祎凡已经清楚了。余靖川是不会放她走的,连带着可能会加强警惕,所以,她没机会了。
心如死灰般的看着他。
“正义是什么?公平对你来说又是什么呢?”
余靖川看她,鹰眼略过她带着血痕的手腕,严肃道:“正义,是以自身性命为旁骛,以他人性命安全为己任。而公平,呵,这个世界哪有什么公平可言。”
她沉默,最终还是没忍住,在余靖川走前,开了口:“你说,在他出现之前会保我平安无事,那他出现后,你是不是……”
余靖川脚步顿了下,重新走回去,认真而郑重的和她对视着,嘱咐:“冯祎凡,等我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