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师徒三人敞开了心扉的聊。
徐骁湳难得没有架子,冯祎凡不在为那些失去而担忧,而司徒千,第一次感受到了像家庭般温暖的胜过友情。
各回各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有多晚呢,晚到冯祎凡在半路就睡过去了,晚到有深度洁癖的徐骁湳抱着冯祎凡往客房里送,自己打着哈欠还坚持着洗澡。出来后裹紧浴袍,不顾半湿的头发,沾到枕头就睡熟了。
难得得了半日闲的师徒三人,都陷入了甜美的梦乡里。
徐骁湳的一句我们重新开始,像是导火线,引爆了冯祎凡未来的那些风风雨雨,也像是潜伏许久的地雷,把司徒千给自己埋藏的后路,如数炸得干干净净。
他们在无声中默契的,像是说了一般,对过去进行了缅怀仪式,挥挥手准备迎接新的生活。
那场爆炸里,“他”是真的死了,或者又只是个障眼法都忘却;把冯镇、瞿敏是养父母的真相扼杀在记忆的摇篮;把父亲死后母亲郁郁寡欢,不久也撒手离开人世的事实,埋藏在心底的心底。
在梦里,冯祎凡见到了自己的小时候,还有冯镇离婚那天,告诉了她身份的真相。并且,说起了三岁时她来冯家时有多么的可爱。
司徒千记起的是自己第一次拿真枪的感觉,第一次成为协警,因为表现超常,获得重视时的场面。好多人好多人的场面,正中间的台下,坐着他的父母,他们为他骄傲和自豪。那种眼神,永生难忘。
徐骁湳原本的梦,很正常,正常到向来无梦、甚至厌恶虚浮梦境的他,第一次不想醒来。
因为,在梦里,他看见了别样的冯祎凡。
她的头发很长很黑,和他使小手段,从杨锦川手里要过来的那张照片一模一样,穿着他高中时义务帮忙而获得的一条白纱裙子,那条裙子,他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要给予未来的新娘,可是那个人迟迟未出现,裙子只能被他压箱底,已经有好多年了,久到他都要以为那条裙子,可能不会有再见天日的机会。
她穿起那条裙子还真好看。
好看到,他想撕掉它。
诚然,在梦里徐骁湳真的这么做了,他活了二十九个年头,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心跳加速过。那双干净修长的手,慢慢的褪下了她身上的衣物,继而大手细细的磨搡着她的脸,再往下。
手下美好的触感,是比起他最爱的香煎鳗鱼,更让他爱不释手。
蓄势待发的时候,徐骁湳发现,自己竟然能无师自通,一次就过的获得满足。等他从排山倒海的快/感中清醒过来时,取而代之的是浑身的无力感。
徐骁湳突然察觉到自己此刻做的梦是什么,猛的睁开眼睛,大手直接掀开被子,查看自己下身的不同后,生平第一次厌恶起这样急欲攻心的自己。他摇了摇头,起身走进浴室,意图把自己身上的黏糊汗渍,和大汗淋漓后的半软欲/望,都冲刷得干干净净。
待到他洗完澡出来,踌躇着要不要去客服看看冯祎凡时,放在床头柜前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走过去,直接按下接听。
“徐教授?”
“嗯,是我。”徐骁湳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的温沉,是连他也不熟悉的语调。
“您现在方便过来看看吗?我们接到群众报案,说在外滩发现了一具无脸女尸。其外形和市局颁布通缉令里的,像是同一个人。目前,我们已经派发同事过去封锁现场,并且请了法医去验证尸体。”
徐骁湳揉了揉鼻子,“一个小时后到。”
凌晨四点的光景,距离他们原先睡下的时间,只相隔了两个小时不到。徐骁湳穿戴整齐,先通知了司徒千,再开门出去叫醒冯祎凡。
小姑娘这会儿睡得香甜,身上的衣服变得皱巴巴,徐骁湳走近,“醒醒,去洗个澡,有人报案,说是外滩发现了一具无脸女尸。”
她当即转醒,那双好看的眸子像是蒙了一层水雾,小姑娘乖巧的点头,掀开被子,两手空空的直接走进浴室。
徐骁湳在外头等她,顺便给她送衣服。当然,在挑到女性贴身衣物的时候,徐骁湳脸色微微一红,浑身又燥热了起来。
由于时间紧迫,留给冯祎凡的时间也不多。小姑娘动作迅速,等关了水才记起自己刚刚是空手进来的,现下浴室里连条蔽体的毛巾都没有……
兴许是听到里头没了水声,徐骁湳站在门外,几乎不用直接看,都能知道冯祎凡现在的表情,他压低了声音的笑,再伸手轻轻敲门,“我拿衣服给你。”
“你怎么……好。”她开了门,一道小小的缝隙伸出一只白皙纤细的手,上头布满了晶莹的水珠。在往上,或者在往边一些,是怎么样的一番风景。
徐骁湳喉头一紧,浑身又燥热起来,他突然鄙夷自己的自制力竟然出现负值,为了怕自己等会控制不住,粗鲁的、直接把那些衣服都塞到冯祎凡的手里,然后转身赶紧离开。
他坐在客厅,猛的灌冰水。
“徐骁湳,你还真禽/兽。”
等到冯祎凡穿戴整齐出来,徐骁湳已经恢复往常的摸样。只不过想来对外在形象特别注重的他,还是第一次把西装外套跨在臂弯上,白衬衫一口气松了三颗纽扣,这一幕落在冯祎凡的眼里,真是越看越血性。
本来冯祎凡还不觉有他,结果门一开,十月中旬的冷风一吹,冷得她急忙把衬衣扣子全扣牢,侧过头看徐骁湳无动于衷,“你不冷吗大神?”
“嗯,还好。”
听他这么说,冯祎凡也不多问。
银灰色的凯迪拉克驶出地下停车场,开车的人徐骁湳。
车内静悄悄的,只有冯祎凡喝水的声音徘徊着。她看向正在开车的人,“无脸女尸是什么情况?”
“发现尸体的地方,是在外滩的海岸上。从那种地方丧命的尸体会呈现出三种可能,要么和钱森一样,尸体在外滩边境线,被泡腐烂、攻击性鱼类蚕食后,多少能判断出长相;要么坠海的区域在安全范围,那么尸体浮起和你在南城看见的那具男尸是差不多的。”
冯祎凡听得很认真,可等了许久,也没听见徐骁湳继续往下说。
“最后一种呢?”
“外滩尖锐的石块很多,夜里涨潮退潮的次数不少,想要找到其他人的脚印,头发,都很难。同时,不排除死者有心寻死,并且夜里有雾气,海边潮湿,踩空直接摔下去。
当然,这只是我的假设。
一切,还得等法医确定尸体的致命伤,是哪里部位,才能确定真正的死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