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八点多的光景。
古城中的摊贩渐渐多了起来,两小年轻随便对付了晚餐后,并排的走出古城。拦腰穿过这座古香古色的命脉,最后离开,像……从没来过一样。
司徒千招手打车,接着把冯祎凡塞进后车座,自己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猫着腰坐进去。
车子往着关初雪家的方向走。
将近十点的夜晚,两人穿戴整齐的站在房子的大门前。轮班执勤的民警是认识两人的,这会儿对他两点点头,不多问直接放行。
冯祎凡进屋后,并没有顺手关上门,反倒把门大开着。她还是能分清地盘归属的,为了不落人口实,她还是得把该做的,都明了做。
屋内灯火明亮,冯祎凡侧目看见周强愁眉苦脸,又魂不守舍的坐在客厅。
其实,按一般常理来说,在发生命案后的第一现场,是不被允许留有警务人员以外的人在场的,特别是与死者有直系关系,更是不被允许留在案发现场里。不论对方多么的无辜、没有作案动机,和已被排除犯罪嫌疑,都是不被允许的。
而文市是个很讲究入乡随俗、人情味的城市,他们遵从民间习俗,讲究什么死者的头七之类的传统,因此,屋内还得留有人为死者的亡灵留有一盏明灯。
冯祎凡其实对这种传统习俗,很是不能赞同。后来转念一想,或许这正是文市这么多年以来,依旧保持着古时候那种古香古色的原因。
司徒千走过去,与他进行简单的问话,冯祎凡顺势从背包里取了本子,安静的站在边上,听他们说。
“有检查过屋内缺少了什么物件吗?”司徒千问。
周强把手中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摇了摇头,“什么东西都没丢。”
“所以,这不是一起入室抢劫案。从关初雪回家,再到她死亡的过程,整个屋子一直都只有她一个人。我们没有在窗外寻找到任何有关于人的脚印、或者指纹之类的东西,外墙的灰尘布置很均匀,没有特意清洗过。这足矣证明,没有人进来过这间房子。”冯祎凡剖析。
司徒千接过她手上的本子,让她毫无负担的继续剖析下去。
“关初雪不是住校生,比起其他住校生,她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享受周末。所以,她昨晚熬夜了。
我翻过她近半个月写日志的时间,每个周日最晚都不会超过十一点。可是昨晚,她熬夜了,日志最后的落款时间是十二点出头。
我猜想,这期间,她或许还做了什么,并且活动氛围还是这间屋子。她在这间屋子做了什么,是我们所不知道的。”
话落,冯祎凡看向了周强。
他脸色微微一变,几秒之余又恢复了常态。他重新抬头看向冯祎凡,有些不确定的问,“我或许知道,她在那段时间里去做了什么。”
“嗯?”冯祎凡双手抱在胸前的看他。
只见周强起身,他引领着两人走进主卧房,从衣柜最下面的抽屉里,抽出了最里层的信封,那上面显然有很多已然风干的泪渍,其中有几朵泪渍还渗了些许的黑。
冯祎凡断定,“她来过这里。因为她写日志的那支笔吐墨严重,导致很多东西都留有这种碳黑的颜色。”
“这个信封,是我上次偶然发现的。”
“怎么个偶然法?”
周强揉了揉眉心,“一个星期前,我接到上级派发的出差任命,临时回家收拾衣服,结果发现了这个。我很生气,我感到耻辱,警官你同样是男人,我想你一定能理解我的不理智和冲动,你想,身为男人的,哪一个能忍得了妻子偷!情!所以,那天我和叶荷大吵了一架,还出手打了她。”
“然后呢?”冯祎凡冷着脸。就拿周强打女人这点来说,她始终没法对周强有好脸色。
妇孺本来就隶属弱小群体,就算真的做错了什么,错得再怎么离谱,身为男人也不应该欺负弱者。
所以,冯祎凡看不起这样的男人。
“然后她离家出走了,我也没想到,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周强开始懊悔,只见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双手青筋突起的埋首在臂弯间。
“初雪那孩子会不会是知道了她母亲离家出走的真相,就想不开了?那孩子从小胆子特别的大,还特别喜欢听鬼故事。”
冯祎凡把看完了的信件,递给司徒千,转身放轻脚步的离开。
她又来到了关初雪的卧室。
床上有关于关初雪的任何痕迹都已经被抹除干净,留下一张微微皱褶的床单,还有她最喜欢的小海豚抱枕。
冯祎凡心口上微微有些喘不上气,她忍着闷痛,把日志放回原来的位置。接着按照脑海中比拟的现场情况,开始布置。
等到司徒千赶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书桌前了。
“你在干什么?”
她微微回头去看司徒千的身后,想看看他身后有没有跟着其他人。得知只有他一个人后,放下心来的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忙,没有我的允许,你别理我,只要坐在那个地方,安静的待着,就行。”
“你想干什么?”
“司徒,难道你不觉得,疑点越来越多了吗?单挑周强刚刚那番话,很明显的前后矛盾,你发现了没有?
叶荷是全职主妇,那么她离家的机会并不会多。这一次,她消失了长达一个星期。关初雪会起疑心,所以她翻到了那个信封,再然后她跑回房间,除了哭,她发现自己根本解决不了任何的事情。
所以,她写完日志后上/床睡觉了。
但是你发现没有,周强说她胆子很大,从小培养起来的,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就被吓到心脏聚停?
很矛盾啊!”
司徒千一听,“那你要怎么做?”
“你坐在角落里,不要理我。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会叫你的。”
“好。”
冯祎凡把房间所有的灯全都关了,只留下一盏台灯,供她坐在书桌前书写日志,查看信件用。
墙上的时针正在一点一点的移动着。
司徒千抬腕,和墙上的时钟对准了时间后,冲着冯祎凡点了点头,“可以开始了。”
“司徒,我忘记告诉你了。”冯祎凡翻开日志本,“现在,在门外的,或者在这间房子周围一公里内的,其中一位,会是间接、或者直接造成关初雪死亡的重要人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