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骁湳把冯祎凡带回了恭宁苑。
随着电梯的层数逐渐往上升的同时,徐骁湳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又因为冯祎凡莫名其妙的干了件蠢事。
他松开了一路抓着的那只纤细的手。由于身高的趋势,他只要稍稍低头就能看见冯祎凡现在的委屈,可贯来清冷高傲的徐骁湳偏不。
一心放任这种几度压抑的沉默,渐渐肆无忌惮了起来。
进屋后,徐骁湳把冯祎凡丢在沙发上,自己转身径直的进到房间,好长时间都没有出来。冯祎凡听不到里头任何的声音,又不了解现下的情况,只能等。
她微微有些火大,回想着徐骁湳凶神恶煞的把她从餐厅带出来,再一路驰骋到恭宁苑,现在又把她丢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坐就是一个半小时。
为了控制怒火、转移注意力,小姑娘开了电视,换台到时下最热的综艺节目去。谁料一不小心被节目里的那些趣料,逗得捧腹大笑。
小姑娘脱掉鞋子,盘腿而坐在沙发上,自来熟的打开外卖盒子,一手啃着肘子,一边品着微甜的桂花藕粉,别提多自在了。
徐骁湳使劲把那满腔的异样情绪往下压。
他埋身在热水的浴缸,眉头紧锁面生不快。这边情绪还没理明,又听见外头万年开一次的液晶电视,这会儿音量极大,夸张的节目笑料被放大,还有冯祎凡笑点极低的笑声。
徐骁湳脸色越来越黑。
先撇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不说,单单只是喜静的他,何必要容忍这种刺激耳膜的事情发生?
于是,徐骁湳起身,简单的擦拭着身上的水渍,套上宽松的t恤长裤迈开腿出去。
冯祎凡看得认真,完全没有察觉到逐渐靠近自己的低气压。当笑点铺垫到最高处,笑料即将喷涌而出的那一刻,电话被关掉了……
她回头,整张脸气得微微发红,那双眼睛瞪得老大老大的,“干什么!”
“吵。”徐骁湳也没好气。
冯祎凡狠狠的瞪他,接着泄愤般的一口又一口的咬着那盒肘子。她心下那些怒火排山倒海快要将她仅剩的理智吞没,亏得她及时悬崖勒马,没有把手中的肘子丢出去,否则按照徐骁湳这洁癖晚期的程度,哪还能平安无事的继续坐在她身后?
有人忍得咬肘子都格外用力。
徐骁湳见她无动于衷,无名火三丈高,伸手用力拍掉她手上的肘子,“别吃了!”
她吃痛,“又不是你买的,我凭什么不能吃!”
“坐没坐相吃没吃相,说你几句还……”
徐骁湳话没说完,小姑娘先打断了他。冯祎凡恶狠狠的把重新拿起来的肘子丢在了那份桂花藕粉里,汤汁四溅的场景,她几乎不用回头看都能知道徐骁湳此刻的脸有多黑了。
她说:“对!我是没吃相没坐相,我还没长相。福家大小姐长得好看身材还那么好,大家闺秀千金名媛,我算什么啊!呵呵,在你心里,指不准我给人家提鞋都不配的吧!这事儿我有自知之明,犯不着你刻意提醒!”
徐骁湳被哽得莫名其妙,又见她说得几分泪意,心头一软,脸色稍微缓和下来了,谁料小姑娘补了一句:“还有,你也不要光说我。你呢,跟阿乾哥哥也是完全没法比!他那么有钱还温柔体贴,对谁都没有架子,平易近人又亲切到爆表,哪能是你这******冰山冷脸比得上的?你从来不尊重我,除了会吼我凶我,除了这身皮囊,还有什么!”
“冯祎凡!”他被气得心头哽血,冷笑了声,“如果你所谓的温柔体贴就是福乾那个样子,那还真的没办法——你又哪里能比得上福蕴一半的得体学识。”
冯祎凡自认比矮人家一大截,长数短数都没有半点能和福蕴相比。这会儿,直接被徐骁湳戳中死穴,气得整张脸都涨红。
“那你又哪里能比得上福乾温柔体贴细心亲切!”
“那么你哪里能比得上福蕴善解人意大方得体!”
“你!”冯祎凡一时无言。
徐骁湳得寸进尺,冷着脸低头看她。小姑娘碍于身高问题,一直在徐骁湳跟前就是矮一截的,现在怒气上脑,直接伸手狠狠的一推,硬是把徐骁湳那么大的人推倒在沙发上。
“滚蛋徐骁湳!我算是看出来了!敢情郎情妾意早暗度陈仓了!呵呵,被我说中了吧?你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吧?
要我说,你们顺从名义组对真正的cp真对不起观众。看我多好,连cp名都帮你想好了!
赶紧组你妹的徐福记去吧!”
冯祎凡躺在床上,回想起早前在徐骁湳家里争吵的那一幕。
突然,泪意泛滥,哭得不能自已。
她倒也不是因为自己刚萌芽的爱情苗子被扼杀,也不是因为竞争对手是福蕴那样强大的存在,只是单单的冲着徐骁湳对她的点点态度,她还能不知道徐骁湳是怎么想的吗?
回想起徐骁湳的那些话,每一句都像是刀子般凌迟在她那颗心上。
“你又哪里能比得上福蕴一半的得体学识。”
“那么你哪里能比得上福蕴善解人意大方得体!”
小姑娘躲在被子里哭,实在是难受极了。她全然不顾明天是复职的日子,任由自己一夜未眠,哭肿的双眼像是两个遍布着红血丝的大核桃。
杨锦川七点多给她发信息问情况,“你们走后是什么情况?怎么老徐脸色那么臭呢?”
“我跟他没什么话好说!”
“姑奶奶,你们吵架了?”
冯祎凡不回信息,直接起床洗漱,早餐也不吃的出了门。路过楼下小卖部,变道进去买了瓶冰水敷一敷自己那双不能见人的眼睛。
司徒千一早买好早餐到了局里,见冯祎凡顶着两颗大核桃,脸色臭臭的进来,急忙问道:“怎么眼睛肿成这样?”
“看八点档韩剧催了一晚上的泪,不行?不给?管得着嘛你。”冯祎凡跟吃了枪药似的,把司徒千骂得莫名其妙。
他摸不着头脑,直愣愣的把边上的早餐包子递过去。小姑娘也不接,走到独立间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的看。
“你找教授呢?”
“谁找他了!”
话到这里,司徒千可就清楚这两人间肯定有什么猫腻吵架了,不然竟然徐骁湳来也不会脸黑得像谁都欠他钱似的,还有冯祎凡,整个人就跟吃了枪药似的,见谁都突突突的一阵狂扫。
“教授一早来了,没多久厅长传召他过去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