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爹！”慕无双整个人呆站到原地，僵硬着身子。
“哈哈哈哈，慕无双，你也有今天，我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全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
“哈哈哈！”被众人遗忘掉的君离尘，得意忘形大笑，似是要把这一年来所积压得不快尽数吐出。
之前偌大的宫殿因为发生激烈打斗，尽数被摧毁，慕无双以为，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见君离尘的身影，应该是死透了，死的不能再死那一种。
更何况，他先前还受过重伤，这也是他们直接把他遗忘的原因，没想到啊，他竟然生生阴了他们一把。
“嗯？竟然是你这个老匹夫？慕青山，你竟然还没死？”
君离尘错愕的看着自己手中本该刺入慕无双心脏丹田的剑，竟然没入的是早该死去的慕青山心脏丹田之上。
也好，先前这老东西是怎么看不起他的，今日算是报了当日之仇了。
“君！离！尘！”
慕无双咬牙切齿的怒视了他一眼，运起灵力，直接把君离尘给一脚踹去，莫邪和两小只神兽也跟着飞了过去。
“啊！”君离尘传来一声惨叫，五脏六腑好像都被废了。
两小只红着眼眶，哼，竟然敢伤害他们主人爹爹，他们不会让他好过的。
慕无双看着护在自己身侧，被君离尘一剑穿心的人，纤细莹白的双手的颤抖不已，血顺着她的指尖飞速涌出，一滴滴落到地上。
“爹，你撑住……你会没事的！”
“我会救你的，爹！”
慕无双从空间拿出一瓶瓶神阶治愈丹，不停往慕青山嘴里喂了进去。
可是丝毫没有用，慕青山丹田和和心脏已经碎裂，已经不能自主凝聚灵力。
“混小子……赶紧起来，你再丢下老头，我就把你逐出师门。”
老头拿着萎靡不振的小草，不停驱使绿色流光到慕青山身上，整个人仿佛瞬间老去，宛若枯木，了无生机。
虽然他确实是已年迈，但先前他的眼里都是一副欣欣向荣之态，哪像现在，就像一条搁浅在岸边，濒临死亡，渴死的鱼儿。
“双儿……别哭，爹爹这不是……好好的吗？”慕青山气若游丝，伸出手，用指腹替女儿抹去眼泪。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了，君离尘那一剑，是冲着她去的，有多狠，就不用说了。
慕青山努力的偏过头，看着年迈的师父，心里一阵愧疚，这些年，为了他，他应该吃了不少苦吧！
“师……父，是徒儿对不住你，这么多年，还让……你为了徒儿四处奔波受累！”
要说这个世上有谁不求回报的对他，那一定是他的师父无疑了。
他只是云苍十大世家之一慕家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年幼的他处处受制于人，在慕家夹缝求生。
在他差点命丧黄泉之时，幸得他师父相救，悉心教导，这才有了今日的慕青山。
可是他为了自己一己之私，竟然丢下他独自一人在云苍……他真是该死。
不过，若是一切重来，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只因为她是云舒，她就是他的劫啊！
除非来世不再相识，若是相遇，生生世世，她都是他的劫，而他甘之如饴！
“你这混小子！”老头转过身，紧握枯瘦的双手，掩面而泣，他也是炼丹师，他知道，他的徒弟救不了了，他的心脏和丹田都废了。
再没有愈合的可能。
而另一旁的慕怜心被引入星辰之力的破魔直接穿胸而过，连同怨灵一起，绝无生还的可能。
星辰之力，是这世间最为纯洁神圣的力量，星辰之下，魂魄灰飞烟灭，直接消散于世间，再无入轮回的可能。
欧阳锋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把先前慕无双给的仙阶的治愈丹，尽数倒出，不停往慕怜心嘴里喂了去。
“怜心，你会没事的！”
“师父不会让你有事的，师父该死，往日里对你那么严，还用鞭子抽你。”
欧阳锋老泪纵横：“你当时一定恨死师父了吧？是师父的错，一切都是师父错了。”
开始有些言不由衷：“还记得，师父初见你时，你还是小小的一个，粉粉嫩嫩的，霎是可爱。”
“师父！”慕怜心眼神涣散的看着眼前头发已有些许斑白的人，她其实心里一直有个疑惑，他为什么这个时候还在为她难过？
她其实确实该死。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有些事情，一开始就错了，大错特错。
一切都是因为她自己私心作祟，怨不得别人。
她看到奄奄一息的慕青山，被失魂落魄的慕无双抱在怀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她在难过，为慕青山。
其实，若不是君离尘忽然横空出现，她的剑刃其实也并不会直接穿过他的胸膛。
在那一瞬间，她想起来好多，好多与他有关的事。
他其实对她真的挺好！
两三岁的时候，他下朝回府，每次都会一左一右夹起她和慕无双，抱在怀里，用他新长出的青茬扎她和慕无双。
然后她们两个在咯吱咯吱傻笑个不停。
明明什么东西都是双份的呀！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的呢？
是在她的娘亲终日不满之下，耳濡目染，渐渐改变的性情的时候吧！
她打她，骂她，辱她，做尽一切会让她娘亲开心的事情。
她那个时候不懂，仅仅知晓只要慕无双不好过，她的娘亲的笑意就能挂满一整天。
在她的灌注之下，她变得自私自利，小小年纪，阴险歹毒，沾满鲜血。
年仅五岁的她，已经杀过不少人，会使手段，会伪装。
好像五岁之后，他再也没有抱过她了。
“唔！”慕怜心整个人忽然痛苦的蜷缩在一起，脸上渗出大量汗珠，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容颜扭曲。
是怨灵在她体内肆意冲撞，在做最后的挣扎，使用禁术引魔入体所带来的反噬，她是以折损自身代价为条件的。
“师父，你为什么直到……这个时候还在为怜心伤心？”
欧阳锋看着她，目光闪躲，沉默了下来。
段无虚听闻，从他徒弟那里直接起身走了过来：“因为，他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