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目流转，看向眼神似苦涩似喜悦，似委屈似悲伤。
仅仅一抹目光，就仿佛蕴含了诸多情绪。
可还是选择继续动手，缩地成寸，纤指不带半点分烟火之气地点向苏毅。
周围似乎一下亮堂了许多，不断有仙乐禅唱般的声音响起：
“红尘如狱，众生皆苦，轮回不止，忧患不休，怜我世人，有神天降，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气流部分塌陷，苏毅扎起马步，黄庭卧端坐，脚下诸神后土之力凝聚，可即使这样身体还是不由己投向顾小桑。
有塌陷，自有漩涡，有鼓胀，一向外，将苏毅推扯，一根根无形之丝飘荡，像是天魔之手，缠向了苏毅。
苏毅手指根根张开犹如利剑，缠绕着猩红的真气，秽气魔光蠕动，足以令人陷入扭曲的疯狂，污染畸变，堕落魔化，
气流纷乱，宛如虚空割裂，天魔乱舞，处处有漩涡，处处有塌陷，处处有膨胀，林间的树木层层破碎，枝丫断裂，苏毅的身影投向了顾小桑，回归家乡。
有的更是处在塌陷和膨胀之间，处在漩涡与喷薄之间，被直接撕裂，木片纷飞，碎木横走。
难以抗衡地倒退，与顾小桑的距离越来越大，心中陡生凄凉绝望之情，因为远离了最终的家乡，远离了永恒的归宿。
“红尘如狱，众生皆苦”的飘渺仙音里有无形之气勃发，浩然正气充塞天地，诸神拱卫，浩大宏正，排斥不谐，压制了种种邪异。
但苏毅身边，一根根无形无质般的透明丝线飘起，或抽或刺，或缠或拉，结成天罗地网，将苏毅困住。
青萍剑斩落，顾小桑的“千丝万罗”虚不受力，向后飘动，旋即回荡，恰似蛛丝缠身，让人难以摆脱。
苏毅明白自己即使开挂，有血色真气相助，但与这个认真起来的便宜妹妹，依旧有着不小的实力差距，深吸一口气，就要用出“威武不能屈”，强行提升到顾小桑的层次。
可这个时候，苏毅已身不由己扑到了顾小桑身前，长剑斩出，却被气流引开，眼睁睁看着那根洁白如玉、细腻似仙的手指点在额前。
视线里倒映着顾小桑与他七分相似，却又圣洁怜悯的脸庞，脑海一时恍惚。
此刻的顾小桑才是真正的大罗妖女，战力全开，不再与苏毅玩耍。
顾小紫这个被催生出来的意志，无论如何也比不过真正的顾小桑。
七窍小天地自成，神藏自开，对于人榜天骄而言，是一极为重要的境界，更何况以无生老母降世经的神异，眉心祖窍早已被半开启，天人交感必然已经达到。
顾小桑的意志与天地交感，一朵虚幻的白莲绽放在心灵世界，影响着苏毅。
又是一种外景招式，极为特殊的心灵外景招式。
心灵逐渐被压制，苏毅仿佛一人行走在无人认识的闹市。
他的心灵越发孤单，绝望。
“我好难受啊，打完天魔又要打顾小紫，打完顾小紫，又要打顾小桑，饶了我吧。”
“是啊！”
“我在我这个世界唯有一人，孤苦无依，何必反抗，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周围越发喧嚣嘈杂，可自己却孤单一人，愈发衬托得寂寞绝望。
孤寂，绝望，逐渐充斥心田，内力真气压抑，精血逐渐被冻僵，一股混乱疯狂之气袭来，苏毅猛然惊醒，咬牙勃发精血，拼命一击。
精血刚升，突然失控，似乎有了自主意识，顺着苏毅的经脉。就要投向那来自真空家乡的召唤，连带的他脚步踉跄，额头撞到了莹莹生辉的指尖。
精血内力再次蠢蠢欲动，尽数鼓胀，血管经脉一根根凸显。
蔓延至头顶，聚拢于眉心，流入了顾小桑的手指。
“用过一次的招式，再用一次对我无效！”苏毅眸光深邃，冷漠的说道，血色真气似乎天克无生指，即便是无极真意也难以压制那混乱之力。
说到底还是顾小桑的修行不到家，混沌真意反而被混乱之力同化，演化成混沌中暗藏混乱之力。
顾小桑切断无生指点汲取，捂着脸庞，眼眸中似乎生出另一只瞳孔。
顾小桑沉默不语，眼中悲伤之色被彻底斩掉，不言不语，目中杀意更盛！
苏毅眼中世界则是变成血色，原本的嘈杂之声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一道道声音在苏毅耳边浮现，嘶吼，咆哮。
“天道！！！”充满了恐惧与狰狞。混乱邪异又有着几分天经地义感觉的气息猛然冲出，天地规则似乎都在异变，真气弱小，但本质极高。
仿佛摇动了不知多少距离之外的星辰，让它们出现了明显的闪烁。
充满了混乱又空洞的诡异神采，血肉蠕动。
苏毅眼中倒映出一个人影，那人头发一根根扬起，黑须黑发尽数变做自有生命的触手，泛着妖异的光芒，而脸上五官一片模糊，眼睛鼻子嘴巴时时互换，发丝则尽数青绿。
刚看到这头“天道怪物”，苏毅视线忽然浑噩，无数诡异念头升起，难有正常想法，每一处窍穴每一处血肉每一个器官都像是得到了天地加持，开始走向异变的道路。
“这玩意为什么会找上我！”唯一一个正常的念头也在疯狂咆哮。
一朵白莲降世，在心田绽放，要以白莲秘术摆脱这股力量。
可这股猩红色的力量，等级太高了，即便是一丝丝血气泄露，便掀翻了苏毅的识海。
心灵世界一片猩红，满是疯狂与堕落之意，与此相对应的则是，外界苏毅的力量再一次暴涨。
上空乌云再次汇聚，银蛇乱舞，一道幽幽暗暗的雷霆悄然落下，加持于苏毅双拳，不惧生死，恢复能力也得到大幅度提升，一时间竟然将顾小桑个压制了。
“天道”惨叫此起彼伏，引来雷霆、火焰加持，顾小桑更是只有躲闪的份。
眼下的苏毅已经处于极为危险的状态了，整个人皮肤变得猩红，头发化作触手一样的存在，无限制延长，比起顾小桑的千丝万罗还要厉害，发丝如钢筋，即便斩断也会自动愈合。
“天道！！！”
苏毅咬牙，血色的眸子中逐渐有新的眼眸诞生，若非他境界过低，精气不足，现在他已经变成触手怪了。
小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