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晚在这落得清闲,庭中的小石桌上是李嘉懿送来的酒。白釉小梅瓶配上玉色琉璃盏,应是好酒。
她走了过去,坐在石凳子上,抬头痴痴看着这样蓝色的天,连一丝白云也无。
伸手拂过一缕光,未晚轻笑:“你来了。”
李嘉懿面色和煦,也配得上这好天气。
“皇上也会做些小人之事?”
未晚细细捻着嘴唇,有些好笑的看着李嘉懿。
“若是君子,今日你便不会在这了。”
李嘉懿侧身,未晚看到了他身后的东西,愣住了。
那是她平时最为喜欢的戎装,那时的她一身暗红色的劲装英姿煞爽,过腰的头发扎成一股。
未晚走过去,摸了一把挂在戎装侧面的剑,她以为她永远都不会拿起这把长剑了。
这把剑一直跟着未晚,沾染了不少的鲜血,一同与她守护着这江山。
但是如今,未晚笑了笑,也不知是笑她自己,还是笑李嘉懿。
未晚回去坐下了,并未说些什么。
李嘉懿拿下那把剑递给了未晚,开口:“未晚,你还是可以练剑的,只是...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未晚紧紧的握着剑身,讽刺的说道:“皇上,您真是...时时刻刻都怕我忘了。”
“未晚?”
未晚起身将剑扔在地上,回去关上了门,只留下一句:“恭送皇上。”
傍晚,未晚打开房门望向天空,她是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的,这里是皇宫的角落,所以有些宫女会在这放纸鸢。
未晚看着天上的纸鸢,语气恍惚:“你说,纸鸢离了线是不是就自由了?”
远处打理花草的小草听见了这番话,看着未晚,也不知道这句话是问题还是说予她自己听的。
自从未晚进宫这几天,李嘉懿一步未曾踏进后宫,易安四处打听了才知道皇上居然半夜将那楚未晚接进宫。
得知此事后,皇后三番两次派人来请未晚,可都未成功,易安心里可是急得很,一直在想着对策,不久后的宫宴终于给了易安这个机会。
“皇上,这次宴请大臣,我一个叛国贼去那不合乎礼仪吧。”
“朕说你能去,你便能去。”
未晚心里有些不安,但看着李嘉懿,又什么都不想理会了。
“皇上,臣妾见未晚一面可真是难上加难啊。”
未晚心底冷笑,跟着皇上坐了过去。
易安看着未晚,眼神阴狠,给身后的宫女使了眼色,拂袖坐了下去。
秋色正浓,月光也朦胧着,点点星光比不上灯火阑珊。
“未晚,怎么?不舒服么?”
未晚轻轻地嗔了他一眼,轻语道:“皇上,你知道的,我素来不受拘束,如今这宴会也是无趣,不如让我先行离去?”
李嘉懿身体微倾,悄悄的与未晚说着耳语:“等等一起。”
这一幕在皇后眼里,无疑是一种刺痛,出声问身后的宫女:“都准备好了么?”
“放心吧,娘娘。”
易安听后点了点头,起身上前:“皇上。”说着到了一杯酒,“臣妾......”
突然易安没站稳,还好有身后的宫女扶着。
李嘉懿慌张地起身问道:“皇后,怎么了?”
“皇上,臣妾心口有些疼,不知是怎么了。”
易安轻声细语,好像随时可能晕了过去,未晚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讽刺地笑了笑。
若是从前,她会觉得易安是一个温柔贤惠的皇后,若是日后她战死沙场,那皇后也可以成为李嘉懿心里的白月光。
可是,易安心性却大不如从前,或许是终于逼急了,三番两次想置她于死地。
“叫太医来。”
太医还没来,巫祝却先到了,皇上打量着他,问道:“何事?”
巫祝一脸惶恐地下跪:“回皇上,微臣...宫中有人行巫蛊之术,适才怕是皇后娘娘已经应验了。”
一席话惹的大臣与嫔妃惶恐不安,易安也继续说道:“皇上,臣妾前几日便觉得有些难受,没想到这宫里竟有如此心肠狠毒之人。”
李嘉懿微微挑眉,看向巫祝:“那查到是何人了?”
“未曾确切,不过却是在西北角处。”若不仔细看,也看不出巫祝的额头出了一层细汗,天子脚下,毕竟这可是欺君之罪。
话语一出,议论纷纷,未晚却在此时站了起来,拍手叫好。
“皇后娘娘好一出戏啊!”
李嘉懿皱眉看着她,斥道:“未晚,回去做下!”
易安不做言语,一副柔弱样将脸埋在了李嘉懿胸口处。
这幅景象落入未晚眼里,冷意尽达眼底,她不屑与皇后争什么,可是皇后却主动来招惹她。
未晚也不屑于与这些人争辩什么,冷冷地对皇上说:“若皇上觉得我...不...是罪臣,有意行巫蛊之术陷害皇后娘娘,那皇上大可将罪臣关押进去,毕竟也不是第一次。”
李嘉懿胸口隐隐作痛,如今未晚说出的话还是如此伤人,刚想开口让她退下。
“皇上,微臣觉得此事尚有蹊跷,西北角处也不止未晚将军一人居住,那些婢女也不排除嫉妒皇后娘娘,而去恶行巫蛊之术害皇后娘娘。”
说话这人一袭青衫,温润而雅,此时也配得上花容月貌一词,腰恭敬地弯曲着如同秋露一般。
听完之后,李嘉懿点了点头,说道:“此事朕会细查,一定找出是谁如此心狠手辣,要害朕的皇后。”
李嘉懿话是如此说,可目光却递给了未晚,那眼神好像再说“朕一定还你个公道。”
这一插曲发生宫宴也进行不下去了,李嘉懿送易安回寝宫诊治,未晚也向自己的寝宫走去。
“未晚...”
未晚听见有人叫她,微微转身,只瞥到那人的衣角,便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可如今的未晚就是个寻常女子,没走几步就被拉住。
“未晚?你...”
未晚低下头看到搭在她手腕上的那只手,甩开了,冷冷说道:“何事?”
这人就是刚刚的青衫公子,刚刚扯住未晚手腕时,他便感觉到了,未晚武功尽失,就连手筋也被挑断,刚刚看她走路的姿势,想必脚筋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