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擦肩而过
就这么面面相觑的,一人一猪一盆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今晚星星好圆啊。
猪,那是月亮。
老子本来就是猪
喂喂
眼看着一盆一猪又要打起来,夏辛野嘴角一抽,连忙阻止。
轻尘。远处,又有几道身影掠来,夏辛野看了一眼,拎起猪九和屎盆,身子一动,不再久留。
聂羽与夏辛野擦肩而过时,不由的看了他一眼,他微微凝眉,这个人,貌似在哪里见过。
可他身形极快,不过是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是他看花眼了吗?
聂羽搔了搔后脑勺,寻思了半响也没记起是在哪里见过,这才抬步向君轻尘走去。
凤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是少不了人来围观,让聂羽不解的事,轻尘竟然也来了。
他记得他伤重到只剩一口气的说,为什么眼前人丝毫没有只剩一口气的样子?
你认得他?君轻尘视线扫了一眼聂羽开口。
聂羽双手抱在脑后:只是觉得在哪里见过,但又没什么印象,辰逸,你呢?
辰逸『揉』了『揉』水棕『色』的大眼,反应慢半拍道:哪一个?
聂羽习以为常的继续下一话题:轻尘,你的身子
无碍。君轻尘看向远处幸存的凤家人,先找云凌。
聂羽一怔,蓦地看了君轻尘一眼道:你还是没有放下吗?
放下?君轻尘目光清艳,谁?
聂羽明智的转移话题:凤家已然变成废墟,那云凌说不准早已在某个角落里,变成一堆肉泥了。
说着,他上前,随手抓住一个惊恐的四处逃窜的凤家子弟:云凌呢?
原本面『色』惊恐的男子一听这个名字,整张脸都扭曲了:云凌?要不是云凌,我凤家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君轻尘面『色』倏地一变:他人在何处?
那男子认出是君轻尘,语气虽不及方才冲,可却也狠狠的:早被人救走了
君轻尘身子颤了颤,他转身,便向前掠去。
轻尘,你去哪聂羽高声开口。
然回答聂羽的,却只是君轻尘一闪不见的背影。
神念如海一般的弥漫开来,君轻尘掠上高高的城楼。
天际,微微的『露』出一线鱼肚白。
它驱散了浓夜,整座东洲城,都笼罩在淡淡的薄雾里,昨夜西风,似将天际的漩涡云也吹散了,零零散散的,漂浮在鸦青『色』的天空里。
月亮虚淡的躲在灰云后,若隐若现。
沉寂了一夜的东洲城,却未因即将到来的光明而喧闹起来,入目的一切,都是静的,静的令人心头发慌。
衣袍被晨风卷起,薄薄的雾气扑在脸上,他身形一掠,落在东洲城宽阔的街道上。
找不到到处都找不到。
昔日一别,竟再无相见之日?
凤家遭此大难,可是她所为?
他命途末路,可是她妙手回春?
既然来了,为何不来见他?
锦儿
君轻尘感觉心脏细细的抽痛,那痛楚丝丝缕缕的弥漫,直到遍布整个心房。
去哪里?
声音不轻不重的传来,在这晨熙微光里,凉凉的,像是一片雪,落在心湖。
哪里都好。
另一道声音,懒懒的,语气里的却带着笑。
好。
第一道声音干脆的答应。
君轻尘抬起眼睫,目光落在路尽头,缓缓走来的两道身影,一个魅绝华艳,令人一见难忘,另一个却形容朴素,好似丢在人堆里,便再找寻不见,可那张脸,却让君轻尘的步子慢了下来。
这个少年,正是那日与凤水汐一并前往君家探望他的宫云澈。
真的没关系么?云锦绣微微凝眉,周围一片寂静,若是寻常,大街上早已热闹非凡了,可今日,却一个人影都没有,目光落在远处,不也不是没有一个。
云锦绣眸光微敛,那是君轻尘?
这个时候,他怎么在这里?
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君家的底蕴果然不同凡响,短短时间,竟然已让君轻尘恢复到了这个程度。
假以时日,这个少年,定会再次登临绝巅吧?
她不过扫了一眼,便打算将视线收回,可下一瞬,却猛地被他抓住了视线,灿灿的眸子,紧紧的将她盯住。
云锦绣平静的将视线移开,看向宫离澈:我们一起。
凤家被摧毁,定然会惊动无数可怕势力,离开东洲,她自然要跟宫离澈一起。
宫离澈懒懒的扫她一眼,视线微不可察的掠过君轻尘,眸光却深的看不清情绪,然不过是微一停驻,他亦不再理会,只慢条斯理道:依你。
君轻尘步子越来越缓,他看着他们一步一步的走近,直到近到几乎平行,近到衣角被风卷起时,都能彼此触碰,直到擦肩而过。
他的步子终于停滞。
那一刻,他的呼吸似乎随着脚步也一并停滞了。
他站在那里,莫名的觉得,像是遗失了全世界。
空旷的街道,却挤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心绪?
为什么,心像是被谁,一刀一刀的凌迟?
为什么,名为酸楚的情绪,会在体内肆意流淌?
为什么,他很难过
他身子微颤,良久,他转过身去。
街道早已空无一人。
连带着那擦肩而过时,不经意间触碰的温度,也被这晨雾浸透,湿漉漉的冰冷。
他站在那里,冷清清的一个人。
*
这一日,天亮的似乎比寻常时候早些。
东洲城终于喧闹起来时,凤家出事的消息却仿佛人人心知肚明似的,可即便如此,也震动了整个东洲。
一队裹在黑袍里带着狰狞面具的人出现时,喧哗的大街立时沉寂了几分。
人们有些惊悚的看着那些宛如厉鬼般的面具,他们凭空出现,又凭空的消失。
不多久,又一队人明目张胆的落在高耸的屋脊上,那些人身着灰蓝袍服,袍子上刺着诡异的魂兽,隐隐间,似活了一般。
哼,真是没想到啊一道娇笑自半空传来,那笑声妖媚,人们齐齐抬头,却看到半空长长的垂下一条蛇尾来,蛇尾上的纹路像是刺上去的,看起来艳而鬼。
而在那蛇尾之上,一个身披华丽衣袍的妖媚女子正执着一把绣彩小扇遮着唇角娇笑:本宫找他,找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