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五章光明下的肮脏
此前她救老黑熊时,原以为魂火可以将老黑熊伤口上的魔力给灼成虚无,可后来才发现,那些魔力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是与她的魂火融为一体,这也使得她纯粹的金『色』火焰内,擦杂了丝丝的蓝『色』。
难道是那魔力所致?
云锦绣眸光一闪,而后随手推开了那扇门,有些意外的是,那扇门后,并非是一个房间,而是一片空旷的后花园,几栋摇摇欲坠的草屋坐落在花园各处,很有着几分返璞归真的田园之感。
不同与大殿的空寂,后花园内,却有着几道身影,正在忙碌,那是几个衣衫褴褛的女子,她们挎着竹篮,似乎正在采摘新鲜的花瓣。
云锦绣的视线不由在那几个女子面上扫过,不同于方才那些面黄肌瘦的孩子,这几个女子却各个面『色』红润,且很有着几分姿『色』。
云锦绣的视线不由又在她们的手掌上扫过,却是见那几双手,皆是修长洁白,委实不像是饱经风霜的手。
由于她们穿的衣服,实在是破烂,这也使得她们的皮肤若隐若现的『露』了出来,直让不远处的几个小喽罗看直了眼睛。
云锦绣眸光蓦地一闪:你们在干什么?
她突然一声冷喝,男男女女皆是变了脸,连忙放下手中活计,上前恭声道:水袖姑娘,堂主吩咐今晚要鲜花浴,是以奴们在此多采摘些花瓣。
云锦绣道:除了花瓣可都准备好了?
她声音有些严厉,那几个女子自是不敢大意,连忙道:先前挑选的孩子『自杀』了,剩下的几个,奴们不敢做主,只等姑娘前来。
云锦绣道:待我去见那几个孩子。
她的每一句话,都用的极妙,也确保能在不暴漏身份的情况下,达到最终的目的。
她猜想,那几个孩子,或许是在销金窟了。
果然,她这个念头方落,其中一个女子便放下了花篮,恭敬道:兰儿引姑娘过去。
说罢,她便转身,向那茅草房走去。
那一瞬,云锦绣心头微沉,难道那几个孩子,不再销金窟?
虽有疑『惑』,然云锦绣的步子却未停滞,只开口道:你们准备等到堂主回来再继续?
那几人皆是面『色』大变,忙拎起篮子,继续低头干起活来。
推开茅草屋的房门,里面的陈设,比那古旧的大殿还要显得清贫,里面木榻,旧桌,旧椅,还有一些被摩挲的已经有些发亮的茶壶,床榻上,是补着层层补丁的棉被,而最引人注意的,却是墙面上挂着的一幅字画,上面书写——仁慈博爱节俭守礼。
那兰儿并未有丝毫怀疑,她走到那字画前,而后抬手,在那仁慈的慈字上飞快的画出一个古怪的印,接着只听吱拉一声,那旧桌便整个的移了开来,而出现在视野的,却是一条向下的楼梯。
那兰儿向云锦绣一颔首,便沿着那楼梯向下走去,云锦绣跟着一并向下,却是见是一个不太宽敞的四方地窖,而地窖四周,皆画着极为神异的画像,却各个神圣端庄,令人不敢有丝毫的冒昧。
兰儿走到一面飞天神女的画像前停下,而后抬手,在那神女腰间的玉佩上,又画了一个古怪的印,接着只听咔嚓一声,那一整面墙缓缓的反转,接着一条通道出现在视野。
一股浓郁的灵气,陡然自那通道内涌了出来,云锦绣亦是缓缓的眯起了眼睛。
兰儿又向云锦绣颔首了一下,而后抬步向那通道走去。
不比外面的破败老旧昏暗,眼前的通道,简直可以用金碧辉煌来形容
地面铺的是一整张的金丝绒地毯,两侧墙壁,画着奢靡而又艳丽的美人图,那些美人的头饰衣物,皆是镶金缀玉——并非画出,而是真的珠玉
每隔几步,便是一盏金灯,灯却并非普通的油灯和石晶灯,而是石髓
在外间,一滴石髓,需要至少一万斤的石晶才能换得,而在这里,石髓尽情的燃烧,而她方才感觉到的那股灵气,也正是这石髓燃烧后的产物。
穿过长廊,呈现在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宫殿。
宫殿皆是以上好的水晶打造,殿外有巨大的玉石雕琢而成的仙子登天像,只是那仙子坦胸『露』『乳』,妖艳妩媚,哪里有半分的仙气?
顺着那仙子的玉体,有醇香的仙酿缓缓的流入那巨大的玉池内,池子里,而池子周围却是植满了林木,只是那些林木,却并非是真正的树木,皆是以珠玉金石雕琢而成。
几道衣着华贵却穿着暴漏的貌美女子,正有说有笑的自殿前走过,那声音似黄鹂般动听,可听在云锦绣的耳里,却是那么的讽刺
她有猜想销金窟定然奢靡,却未料想,竟奢靡到如此地步
水袖姑娘。
那几个女子蓦地发现了云锦绣,皆是面『色』微变,接着笑声便戛然而止了,无不恭敬行礼。
云锦绣并未搭理,只有些不耐道:愣着干什么?
这话却是对那兰儿说的。
唤作兰儿的女子却也是蓦地一咯噔,连忙带着云锦绣继续向前走去。
走入富丽奢靡的宫殿,穿过几个房间,兰儿最后在一个房间前停了下来。
房间内传来尖锐的斥责声:贱奴,讨巧都学不会,我打死你
接着便有刺耳的鞭声传来,然奇怪的时,无论那鞭子怎么抽打,房间内,都没有哭声传出,可当那兰儿推开房门,云锦绣看到房间里的一切时,她方才明白,不是没有声音,而是那些孩子,失去了发声的权利。
房间内,六七个赤身的小女孩,被以极为羞耻的样子捆绑在几个玉像上,而那玉像从形容看来,却皆是男子,但同样是赤身。
那几个孩子面前,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执着鞭子,正疯狂的抽打着一个孩子,那孩子全身鲜血淋漓,痛苦使得她张大嘴巴,想要哭喊出声,可她的嗓子里,却发不出一丝的声响。
那无声的哭泣,却比嚎哭更能刺痛人心。
云锦绣站在那里,她突然觉得,自己曾经有的认知,似乎在那一瞬间,被完全的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