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守护光
那是一根通体闪烁着灿光的柱子,柱子之上,刻着许多名字,每一个名字都闪烁着无与伦比的神光!
那是承载了千万年赞美的荣耀柱,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昔日的光辉与灿烂,千万年的膜拜,早已将柱体打磨的极为平滑,柱体周围,神霞湛湛,令人神往!
所谓的净化,难道是引用荣耀柱内的荣耀之力来净化耻辱柱内所蕴藏的黑暗吗?
随着荣耀柱的出现,已然被定住的荒天,突然的便开始挣扎起来,压抑的悲吼,不断的从他的喉咙里吼出,而那困在他身上的巨网也开始发出挣裂之声。
定在他身上的血咒倏地便大了一圈,缓缓的与荣耀柱形成了一个奇异的角度,荣耀柱瞬间停滞,接着只听“嗡”的一声,一股神霞突然化作长虹,陡然向血咒涌去。
“啊!”
荒天被那长虹击中,一声惨呼,接着其体内的黑气顿时开始沸腾起来。
“能净化干净?”云锦绣微微凝眉。
“这便要看,这千万年来,是荣耀柱承载的光明与正义多,还是耻辱柱撑在的黑暗和怨气多了。”即便如此,月关还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他双膝一软,靠在神兽狰身上,而后取出丹『药』给神兽狰吃了一些,自己又吞服了一些,而后又递给云锦绣一些。
云锦绣看着那豆粒大的『药』丸,并未抬手去接。
虽然她方才又被荒天伤到后背,可《医诀》已然能如常使用,倒也没什么大碍。
神兽狰吃了丹『药』,可还是极为虚弱,全身的『毛』发也变得黯淡无光。
云锦绣运行了一拳《医诀》后,刚要抬手去诶神兽狰疗伤,便被月关阻止了,“《医诀》对于小狰来说没用的。”
云锦绣眸光一深:“为何?”
“ 小狰是神兽,而《医诀》只能医人界之物罢了。”月关满不在乎的开口。
云锦绣目光一颤,“其它几界如何恢复?”
“这个不好说,神界有神界的恢复办法,魔界有魔界的恢复办法,毕竟力量体系不同嘛。”月关包扎着手臂上的伤口。
“原来如此……”
云锦绣心口微酸,低声开口。
此前宫离澈无论如何受伤,她的《医诀》都起不到什么作用,原是因力量体系差异所致。
“原来如此什么?”月关随口应着她,目光向远处扫了一眼,接着凝眉,“似乎不太妙啊。”
云锦绣一顿,亦抬头向荣耀柱看去,却见荒天身上的黑气越来越重,那黑沉沉的颜『色』,几乎要覆盖荣耀柱上的光辉了。
“耻辱柱的怨气是强大于荣耀柱上的正义的。”月关快速的将伤口包扎了一通,目光紧紧盯着那在黑雾中忽明忽暗的荣耀柱,神情微有些紧张。
云锦绣蹙了蹙眉,却是未说话。
“人类本就是个奇怪的存在,换句话说,人类才是真正的恶魔。”月关拿出几张颇为诡异的符纸出来,那符纸呈血红『色』,上面有金『色』的符文,像是活了一般,在缓缓流动。
“每个人,都是站在泥潭里的跋涉者,如果有一个跋涉者踏出泥潭,踏向高峰,得到的不一定是赞美,还有可能是唾骂。都是跋涉者与只有你不用再继续跋涉,人们更喜欢前者。”月关边在符纸上写字,边开口说道。
这一点,云锦绣深有体会。
月关写好了字,而后抬手拍出,只听“噗噗噗”数声,符纸瞬间以一个极为诡异的印记定在荒天周围,那些肆虐的黑气瞬间向后缩了缩,荣耀柱重又散发出璀璨的光辉。
“为何你要保护这样的人类。”云锦绣淡淡开口。
既然这世道,如此不堪,如此肮脏与丑陋,这个人又为何抱着如此崇高的目标,去助纣为虐?
她不认为那样的人类值得同情,就像这耻辱柱与荣耀柱,人们更喜欢做的是唾骂与诋毁,这样的兴致,甚至超越了对获胜者的赞美,他们更喜欢落井下石,喜欢恶言相向,喜欢将自己内心的恶化成一柄利刃,去刺伤别人的身体。
这样的世界,为何要去保护?
为什么呢?
云锦绣不解。
自她出生伊始,这个世界便向她敞开了通向地狱的大门,即便阳光灿烂,可她依然如同行走在黑夜。
那样的光明,无法将她从黑暗中解脱出来,却将她推向了更深的地狱!
她无法不对人『性』绝望,也无法对人类报以善意,因她被恶的匕首,早已刺的千疮百孔。
“因为还有光啊!”月关突然回头对她一笑,“黑夜总会过去,白天总会到来。”
云锦绣目光轻轻一颤,光……
即便她深处黑暗,可却从未放弃寻找光,不是吗?
“这个世界,因为黑暗才有光明。”月关慢声开口,“那些跋涉者中,总有人脱颖而出,即便背负唾骂与耻笑,可他们依然逆着光,创造了无限的光明。每一个跋涉者,都是向往光明的。”月关轻叹。
无论多少人在黑暗中跋涉,可他们都是向着光的方向。
可惜,许多人终无法忍受跋涉的艰险,背光而行了。
“我要守护的,不是黑暗,而是存于人界的光。”
月关的声音里,充满了神圣的力量。
那一刻,云锦绣对于他的行为,微微的有了些改观,毕竟之前,她只觉的这个人愚蠢,有病。
“嗬……嗬……”
粗重的喘息声将云锦绣的视线再次拉了过去,比起之前,荒天身上的黑暗已然淡化许多,他的脸上『露』出了极为痛苦的狰狞之『色』,可荣耀柱却也变得失去了光彩,原本光滑的表面,此时却弥漫着细细的裂纹,像是随时都要碎掉一般。
月关道:“这也算是人类自己结出的恶果,如今耻辱柱与荣耀柱尽毁,倒也算是一桩不幸中的幸事,可惜,荣耀柱无法完全的净化荒天身上的怨气了。”
话音方落,便是听“咔嚓”一声,荣耀柱顿时崩裂,宛如被吸干精气的废石一般,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嗬……嗬……”
荒天依然粗喘着,身上那股可怕的戾气也随之弱化了许多。
他神情灰败,面『色』变得越发憔悴,像是风烛残年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