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零五章千钧一发
鲜血飞溅。
君轻尘只觉肩骨发出“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剧痛便猛地席卷而来。
本就虚化的通灵兽,也在那一瞬,彻底消失不见。
纳兰由手掌用力,指骨『插』进君轻尘的肩骨,更多的鲜血爆涌出来。
“小子,你的死期到了!”他一声大吼,另一只手倏地探出,猛地便向君轻尘的天灵盖砸去。
君轻尘整条手臂,都失去了力气。
另两个老者见状,同时出手,狂暴的力量汇聚,同时砸向君轻尘的胸脯。
三面夹击之下,紫微剑陡然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
君轻尘目光一颤,却也知道,这一次,自己怕是躲不过去了!
眼看着那澎湃涌来的力量,君轻尘将手中的紫微剑一个翻转,而后猛地向自己的胸口刺去。
看到他这一动作,纳兰由面『色』倏地大变。
君轻尘这小子,分明是想要与他同归于尽!
然当他意识到时,已然来不及了。
纳兰由惊恐的睁大眼睛,然就在那一刻,一只手突然探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另一手亦同时探出,一把抓住了紫微剑锋利的剑锋。
血滴溅起,君轻尘身子一颤,蓦地抬睫。
一张刻骨铭心的容颜倏然出现在他面前。
那一瞬,心念如电,百转千回,他难以置信的开口:“锦儿?”
“砰!”
一声闷响猛地传来。
那两个老者砸来的力量,猛地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
云锦绣握着剑锋的手一紧道:“我来料理他们!”
她话音方落,身形骤然消失,抓着纳兰由手腕的手却未松开,身形一个诡异的翻转,直接将纳兰由从地面拔起,而后陡然甩砸了出去。
强悍的力道灌满了纳兰由的身体。
纳兰由还未能反应过来,整个身子便如出膛的炸弹一般,“砰”的一声,砸在不远处的峭壁之上,只听“轰隆”一声,峭壁轰然坍塌。
云锦绣抬手一把抓住一柄长剑,足尖一踏,身形瞬间消失,再出现已是在另一个武尊面前。
她抬手一扫,长剑飞血,那武尊已然被割破了喉咙。
另一个武尊发出尖叫:“云锦绣!你果然活着!”
云锦绣目光幽冷,一言不发,直接动手。
阵线缱绻,瞬间将那武尊的身体捆住,她的身子再出现,剑芒已『逼』近那武尊的眉心。
“青族不灭,我怎么会死?今日,我云锦绣便要以青族之血祭我族人之魂!”
剑芒吞吐,她手腕向前一松,只听“噗”的一声,剑刃已刺入那武尊的头颅。
那武尊睁大了眼睛。
他想要挣扎一下,反抗一下,然意识却一点点的消失,直到身子轰然倒下。
云锦绣收剑,蓦地转身向满身是血的君轻尘跑了过去,“轻尘!”
云锦绣只觉全身发寒,若是她迟了一步,那紫微剑是不是便要洞穿他的心脏了?
君轻尘身子微一踉跄,便被她快步扶住。
君轻尘只觉整个人恍如梦中,可却下意识的开口道:“手怎么样?”
紫微剑的锋芒他知道的,他用的力气极大,被她那般一把抓住,可想有多糟糕了?
云锦绣这才想起手掌,抬起一看,掌心被剑锋割开,深可见骨。
鲜血汹涌,将他的衣袍都给染成了红『色』。
云锦绣蓦地将手收回道:“我没事。”她随手扯了一块白布,边缠边道:“你坐下,我给你疗伤。”
君轻尘道:“紫微剑内含有本源之力,造成的伤口很难愈合,怎么会没事?我的伤,才是没什么事。”
他抬手,落在她手腕上,手指不知为何,有些发颤。
云锦绣刚想与他说些什么,却是听“轰”的一声,远处坍塌的峭壁猛地炸开。
她神经倏地紧绷,一抬手,长剑探出,将君轻尘挡在身后。
然那声巨响后,便再无声音。
云锦绣微眯了下眼睛,神念探了过去。
“跑了吗?”君轻尘看着那『乱』石堆,开口。
云锦绣冷声道:“他们一个别想跑!”
她抓紧了手中的剑,却不再理会跑走的青族长老,那人怎么也至少七珠武尊的实力,一脚解决是不可能的,眼下还是给轻尘疗伤要紧。
她收剑转身,抬手落在他的手腕上,一股精纯的柔和的力量,便跟着涌入他的体内。
君轻尘看着她,满腹话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到最后却也只道:“我以为,你还要一些时日才能回得来。”
云锦绣低着头。
他内伤比外伤严重的多,一看便是被召唤术反噬了的。
也多亏了当年君轻尘给她的龙骨,才让她精准无误的及时赶到。
他们虽然好些年未见了,可小小的龙骨却似无声的给彼此传达一个信号他平安,她也平安。
纵使相隔数年,纵使相隔万里,可再次见面,那份情谊却未见消散,以至于再见面,都不会生出任何的生疏感。
云锦绣道:“我等不及。”
她的家人,她的朋友,一夕倾覆,她明知回来千般危险,可还是来了。
她无法等待,也不想再隐忍了。
她定要让青族付出血的代价!
想到赛西施,云锦绣抿紧了唇瓣,眼眶泛红。
她微微偏首,让眼底的雾气散开,这才抬起目光,看向他:“有楚梦寻的消息吗?”
君轻尘看着她盈亮的眸子,只觉心口细细的痛。
他摇头道:“我也是今日才赶到中州。”
云锦绣一顿:“之前你去了何处?”
“九州大陆。”
“去那里做什么?”云锦绣有些奇怪。
他眼睫绵长,抬起目光看她:“说来话长。我好些了。”
白布已被血染透,她却只顾着与他疗伤,却毫不在惜自己。
君轻尘轻缓道:“先把伤口处理了。”
他知道她医术高明,自己大约做什么,都显得多余。
云锦绣只得将手收回,抬步走到一处平坦之地,盘膝坐下,而后运转医诀,开始修复掌心的伤。
君轻尘抬步在一侧坐了。
风景狼藉,他的目光无处安放,到最后,还是落在她面上。
虽不过几年时节,可她还是变了的,五官更精巧,眉眼亦越发的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