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绣站起身,“你想让我用逆转时光?”
想要看清楚当年的真相,似乎也只有逆转时光这一条路可走。
夏沐闻言,回头看她一眼道:“我可没说。”
云锦绣走到他面前,突然出手,猛地推了他一把。
夏沐一个踉跄,手里水桶的水就洒了出来。
夏沐:“”
云锦绣道:“有话明白的说,拐弯抹角的干什么?”
夏沐身上溅了水渍,哭笑不得道:“我也只是给你做个提醒。”
“提醒不用了,直接说吧。”云锦绣抬手拍了拍手里的泥土道:“以我现在的生命力,逆转时光能回到何处?”
夏沐寻思了片刻道:“怕是连上古都回不到。”
云锦绣:“”
“我的意思是,你不如去找当事人问个清楚。”夏沐开口。
云锦绣皱了下眉:“当事人?宫离澈?”
夏沐看着她,半响开口:“天泽。”
那两个字,让云锦绣的目光倏地变了:“天泽?”
当年诛神谷大战,她知道是天泽和地焰联手所致,也是因此,她对亘古时的大哥二哥也彻底的失望透顶。
可咒怨难得也与天泽有关系?
“不归山之战后,我去找他。”云锦绣目光微深,凝声开口。
夏沐道:“现在去对你或许还有好处。”
云锦绣目光闪了闪,过了片刻道:“也好,你需得助我一臂之力。”
夏沐笑道:“当然。”
他抬步走到田圃尽头的结愿树前,而后轻轻的敲了敲,接着那结愿树晃了晃枝叶,而后猛地探出一根枝干来,噗的一声,刺在虚空。
虚空一颤,水一般的潋滟开来。
夏沐道:“最多两个时辰,记得赶回来吃晚饭。”
云锦绣有些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夏沐看着结愿树道:“地焰下手够狠的啊。”
结愿树晃了晃树枝。
夏沐又道:“好在有他在,否则,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他说着,又轻轻的叹了口气。
神界。
天泽听到神仆来报的时候,愣了一下,过了一会方才确定的开口:“锦绣?”
“回尊神,正是云姑娘,等在外面呢。”神仆恭敬出声。
天泽思绪飘浮了一下,方开口道:“没直接杀进来,还有些不适应了。”
神仆偷偷的看了一眼尊神,却发现尊神嘴角带着一丝难得的笑意。
自他服侍尊神开始,就没见尊神笑过几次。
之前云姑娘在的时候还好,后来她一走,尊神就真的变成了一个冷面尊神。
见尊神一笑,神仆也跟着笑了起来:“仆这就请云姑娘进来。”
天泽微微的颔了下首,而后将手里的杂物收了收,顿了一下,他又抬手,理了下衣衫,而后坐在那里,突然觉得时间一下子变得有些漫长起来。
自他出世,时间对他来说,就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长与短,似乎都无关紧要,每天充斥他的日常的,只有数不清的杂务。
他日复一日的处理着,时间一长,每一日的时间,都像是变成了一天。
自己似乎永远都过不完那一天似的。
可明明,时光又如梭一般的,转瞬而逝。
眨眼之间,亘古至今,已不知几万万年。
可这短短的等待的时间,突然变得很慢,慢的连呼吸,都能听的清楚了。
“云姑娘,请吧。”殿外,传来神仆的声音。
天泽抬起眼睫,目光穿过殿门,向那缓缓出现的身影看去。
恍惚间,他似看到兴奋的跑进来的小火。
每次他回来,她都兴奋的不得了,他也这般坐着,稍稍等待,他就飞奔而来。
可这一次,他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到她鲜活而又兴奋的眉眼,定睛一看,来的女子,冷眉冷眼,目光有些陌生的将他看着。
天泽的身子微微的一滞,回神道:“进来坐吧。”
云锦绣觉得这个大殿出奇的空旷,出奇的冷。
她走进来的时候,身子都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她上前一步开口道:“你打算怎么利用我?”
她这句话,实在问的无情极了。
天泽定了定神道:“不归山之战,无论你胜还是输,都不能再让咒怨跑掉。”
云锦绣冷笑:“这么说,这一战,我必胜无疑了?”
她语气实在不怎么客气,她又是站着,目光带着审视的味道。
天泽道:“可以这么说。”
云锦绣道:“那我现在是不是该有恃无恐?”
天泽道:“如果你不想似在咒怨手里的话,是可以有恃无恐。”
云锦绣抿紧了唇,冷淡的盯着他,“你这么诚实,那么我接下来问你什么,你都会回答的吧?”
天泽道:“不坐着说吗?”
“不用了。”云锦绣目光凝盯着他,“宫离澈体内的咒怨,是你下的手?”
那一刻,她眼里迸『射』出冷然的光来。
那眼神,让天泽觉得,更加陌生了。
他的手微微的颤了一下,而后询问:“你见到地焰了?”
云锦绣只觉怒不可遏,“也就是说,你和地焰一直在瞒着我?”
天泽没有说话。
云锦绣一掌拍在桌面,微微的倾身,靠近了看着他:“你知道我喜欢他,还用卑劣的手段,给他下了咒怨,就是为了置他于死地?你才是咒诅,对不对?”
她目光带着到芒,每一道,都像是要将他凌迟。
天泽抬起眼睫,就能看到她近在咫尺的脸颊。
长长的睫『毛』下,是清寒绝然的眸子,毫无温度的『逼』视着他。
这世上最远的果然不是距离,而是人心。
他沉『吟』片刻道:“是我。”
云锦绣有一刹那的怔楞。
虽然她认定是他动的手,可却没想到,他承认的这么的坦然。
她对他,一定是还有着一丝的期待,所以才会在听到是我这两个字的时候,再次被激怒。
天泽道:“妖狐一直没有告诉你吗?”
云锦绣道:“他比你仁慈。”
天泽道:“你觉得我是个狠毒的人?”
云锦绣道:“狠毒已不足以形容你,只有卑鄙两个字。”
那两个字,让他微微的笑了笑,目光看着她道:“不这样做,又怎能杀掉妖狐呢?锦绣,我算到了一切,唯独没有算到你会喜欢上那种东西。”“那种东西?”四个满含侮辱的字眼,让云锦绣气到发笑,可下一瞬,只听啪的一声,响亮的脆响,响彻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