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肉丸这一番抢白,我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只能低下头。我的身材远较肉丸为高,他要揪着我就必须踮起脚来,可此时,我却被他说得双腿酸软,一下就蹲了下去,“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到他的情况会这么严重,我总觉得他那么厉害,能对付得了白书人的,所以就没太关心。难道你们来这里,是来找他的吗?是不是白书人也来了这里?”
“寻少爷,胡寻,你……你果然很聪明。”听了我的话,肉丸呆了一秒,用有些哽咽的声音说道,“没想到我就这么一说。你就猜到了。”
他突然松开了揪着我衣领的手,倒退了一步,说道,“没错,我们就是白发听书人最近要来这个疗养院,所以才追过来的。我们实在联系不上阿哥,就只能从白书人这里下手了。”
白书人是黑围巾的死敌,在黑围巾失联之前,他们曾见过面,要找黑围巾,先找白书人这是最简单的道理了。只是白书人怎么会来这里?他来这里疗养吗?显然不可能!他一定是通过某种方式,打听到东宗最后一件神器就藏在这里,才会亲临此地的。如果让他得到这件神器,那么东宗三件神器就在他手上了……
按之前的说法,集齐三件神器的人可以决定新宗主的人选,同时还能和神交流,获取到强大的力量。
不行,我们一定要比白书人更快找到神器!想到这里,我抬起头,对猫叔他们说道,“猫叔,谢哥和屈哥,我知道我是让你们很失望了。但我清楚白书人为什么会来这里!他来这里是要找一件宝物的!你们能帮助我吗?我已经大概知道了那件宝物的所在,只要有你们的帮助,我就能在白书人之前把那件东西……”
“没有必要。”猫叔断然拒绝了我,“抱歉,我们不信任你。”
他说完,爽利地转过身,对肉丸和小谢说道,“我们快走吧,不要耽误胡先生的事了。”
我没想到猫叔他们会这么说,显然我诅咒黑围巾的事已经让他们对我完全失望。可是我实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坚持着说道,“请你们听我说完,或许……”
“好了,你别再纠缠我们了!”肉丸此时似乎已经无法再忍耐,他从包里掏出一盒东西,一下扔到我脸上,大声说道,“胡寻少爷,你之前不是说想了解窃听器和定位器是吗?你要的实物和书我都给你带来了!都给你都给你!你拿了就走,别烦我们了!别弄得好像我们欠了你似的!”
那盒东西一下砸在我眼角,在我的脸上划过一道血痕。肉丸他们却是对我看也不看,扔下物品以后扭头就走。我『摸』了『摸』眼角,指尖微微被血『液』湿润,我不禁整个人再次坐倒在地上,一拳重重锤在那盒子东西上面。
我想起,那天我在电话里和肉丸说,怀疑自己被窃听,想了解一下窃听器相关的原理和反窃听的技术。没想到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肉丸就真的给我带来了我需要的东西。
这是一群多靠谱的朋友啊。但是,我却要失去他们……一想到这,我此刻内心的难过,并不比失去唯的时候要好受多少。
嘀嗒,嘀嗒。此时天空下起雨来。我感到万分难过,在雨里默默站了很久。最后才抱起那盒猫叔他们最后留给我的礼物,跌跌撞撞地往小楼跑。
胡寻,胡寻,你不能脆弱。我在心中对自己这么喊道,现在你知道白书人已经来到这家医院了,他随时可能来对付你,也完全可能抢在你前面找到神器。你必须打醒十二分精神,准备好应对任何情况才行。
这么对自己说着,我强压下一切情绪,走回了住处。接下来的一天,我都没有出门,我在思考和计算,在准备我需要的东西。我并不着急,因为我知道周净既然回到疗养院了,就一定会回来这里的。果不其然,这天的傍晚,周净果然回到了小楼里。此时已经是晚上六七点钟,小楼里十分宁静,空气就好像静止了一样。
然后,小楼的门打开了。周净走了进来。他一出现,我冷冷地走了上去,直视他的眼睛开始了责问。
“周净啊周净,斋戒七日然后去取神器,你倒好,第一天在,后面几天全消失了。”我毫无感情地说道,“眼看着再过几天就要去取神器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这番话说得阴沉,周净听了颇为慌张,连连摆手道,
“对不起,寻少爷我不是有意把你撇在这的,其实是……”
“其实是我把周哥哥叫走的。”
就在我开口开口责怪周净,周净尴尬辩解的时候,他身后闪出一个人,一下扑到我怀里。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只见来人容貌清秀娇憨,竟然就是和我有一夜香艳经历的林仙容!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一看到她,立马感觉尴尬,“是你叫周净带你来的?”
这林仙容,也真是怪了,没想到她对神器竟然这么上心,非得要亲自赶来,还真是出人意料。我当即狠狠地瞪了一眼周净,表达我对他的失望。那边林仙容则得意极了,笑呵呵地说道,“是啊,我一定要来,开始周哥哥还不肯呢。我就故意说自己在山路上遇到山鬼了,周哥哥就吓得赶紧来救我。等周哥哥赶到的时候,我就说我自己被抓走了,引得周哥哥在山里追我追啊追的……最后弄得他实在不能折腾,担心得快要崩溃的时候,我就和他说,想我平平安安地出来,就得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于是周哥哥答应了,我就现身啦。然后我就和他说,答应过人的事情不能反悔,你得带我去找神器,于是周哥哥就带我来啦。”
林仙容说这番话的时候眉梢眼角皆是笑意,显然她对自己把周净使唤得团团转的事情感到相当得意。而我看她这幅模样,心下对她的作为却是颇为厌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