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233没想到苏清欢这么快就猜到了买主的身份。
“宿主，你怎么这么确定买的人是慕容世子呢？”
苏清欢对天翻了个白眼。
“除了他还能有谁？对一个才在京城开店没两天的绸庄出手这么大方，真当是钱多烧得慌啊。”
不过苏清欢也没想到，慕容琛会选择“做好事不留名”。
“宿主，你就不怕这慕容世子有权有势，最后见你不就范，强娶你为妾呢？”
“不会。”
苏清欢脑海中掠过慕容琛那尊贵威仪的面容。
她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自信而笃定地摇了摇头。
“像慕容琛那样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会用权势来令女人臣服？他要的是对方心甘情愿，可惜我跟他的选择注定背道而驰。”
“那你还接下这个单子？不觉得这金子拿着烫手？”
系统233顿时有点儿搞不懂苏清欢的操作了。
然而，少女的眸子闪了闪，神色越发坦荡自信。
“有什么好烫手的？慕容琛是个聪明人，我当不成他的三宫六院之一，做他的谋士之一却是最划算不过的，就拿那张水利图来说，价值就不止这点金子了。”
皇权帝位至尊，千秋百代名望，哪个不比儿女情长来的让人心动。
……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这句话说出了无数男儿心中最渴望的愿景。
但是对他们来说，实际不过是，江山情重，美人轻罢了。
人性如此。
苏清欢不觉得慕容琛有什么错。
不过要是慕容琛既想要这无边江山，还要强求一个不喜欢宅斗宫斗的女子委身于他，即使在这男尊女卑的时代甚至对女子来说是一种尊荣，但是苏清欢也一样瞧不起他。
幸而，目前的慕容琛还没有让她失望，良禽择木而栖，若不是梧桐，如何能引得凤凰飞至？
从来都是双向选择而已。
……
带着那样一大箱绫罗绸缎回永昌王府，小六回头望了一眼后面拉货的马车，只觉得有点儿心头闷闷的。
他实在不懂自家主子心底在想什么。
“世子爷，您这样做是不是太隐晦了一点，您若是喜欢苏小姐，总要直白一些才好，不然要是佳人芳心旁落，您到时候就太吃亏了。”
“小六，你是这样想的？”
慕容琛眸光锐利凉薄，而他唇角的笑容弧度却很淡，越发透出一股神秘的尊贵威仪。
被慕容琛这样居高临下地一扫，身为客卿的小六咽了咽口水，虽然自家世子爷看着难以接近了一点，但毕竟生得一副好容貌，而且这般矜贵的家世，世间哪个女子见了会不钟情？
“世子爷，让小六斗胆说一句，虽然小六其他上面一直很佩服您，可是这追求女子的手段上，小六自认为还是比世子爷要熟稔一些的，您这样完全就是浪费了自己的心意啊。”
“你错了。”
慕容琛摇了摇头。
“她其实不需要。”
“啊？”
她是谁？
小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慕容琛指的是苏清欢。
而男人眸光冰凉，那视线顿时让小六有些透彻心扉的冷。
难道，自家世子爷曾经对那苏小姐表白过心迹吗？
就慕容琛这样的人品容貌，还有这绝迹京城的洁身自好，那小小的商贾之女竟然还能拒绝？
难道她以为她是天上的仙女吗？
小六顿时有点儿愤懑，为自己的主子完全鸣不平。
“世子爷，虽然那苏家女是有几分才华，可是也不至于这般眼高于顶，我看您就是太惯着她了，或许她是欲拒还迎也不一定。”
这样的女子，小六见得多了。
“不是……她说了，此生只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纳她的夫君，终生不可有二心。”
“啊？！”
这心气也太高了点。
除非是家世寻常的小老百姓，不然哪个权贵子弟不是拥有众多姬妾？
就连小六自己家中也有两个爱妾，娶妻娶贤，娶妾娶色，自古如此，至于通房丫鬟什么的，小六就不想列举了。
……
“这女人也太善妒了吧！哪个貌美贤良的妻子不想着为夫家开枝散叶的。”
小六轻轻地抱怨着。
而慕容琛微微抬眼，那锐利的视线像是要穿过小六的五脏六腑。
“小六，我问你，苏姑娘的才华，是不是即使放在大夏的朝堂之上，也难有人望其项背？”
“呃……这个倒是……”
“那苏姑娘如果是男子，是否也可以出将入相，考取功名。”
“可她偏偏是女子啊！”
“那我再问你，要是小六你身为女子，即使才华满腹，即使容貌惊艳，还有优渥家世，但是你这辈子却得对你夫君言听计从，三从四德，还要眼睁睁看着他纳妾无数，你愿意吗？”
“……”
小六震住了。
他从未换位思考过。
因为他生来就是男人。
“世子爷……你今天怎么突然……”
“小六，这就是苏清欢当天跟我说的话。”
慕容琛永远忘不了凤台寺的院墙下，女子清冷透彻的目光。
她问他，若是他身为女子，不是世子，而是郡主呢？
这话语或许大逆不道了些，但是道理却是最浅白的。
若是慕容琛是女子，身为郡主，即使千娇万宠地长大，但是女子终生困于宅院之间，困于三妻四妾的争斗之中，何其可悲。
……
小六呐呐地不说话了。
慕容琛眸光扫过小六手中拿来的那个紫檀木椟盒子，看着雕刻鬼斧神工，里面装着的都是苏清欢送的绢花和胭脂。
“你把盒子给我吧。”
他倒是想看看，苏清欢的眼光如何。
虽然是免费赠与的，但一点也不简陋。
当盒子打开，便闻到一阵清幽的香气。
里面的绢花首饰式样很别致，小巧中不失优雅，别致中又透着高贵，和那个姓苏的小狐狸倒是有几分相似……
慕容琛唇角的弧度缓缓勾起。
心中也渐渐释然。
或许，这就是即使道路不同，也能够互相欣赏。
……
与此同时，京城的另一边，华灯初上。
此时此刻的叶丞相府里众人已经用完晚膳，四处正静悄悄的。
而叶婉儿却蹑手蹑脚地跑到丞相府的小门处，她贴着墙壁学鸟儿发出布谷布谷的声音。
“段大哥，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