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清虚长老可是真的想将慕容凌天收为女婿的。
所以他堂堂元婴上尊，才会对慕容凌天如此和颜悦色，言语之间更是毫不掩饰激赏与亲近之意。
只是清虚长老还没听到慕容凌天的回答，反而见挽着慕容凌天手的苏熙儿抢了先。
……
清虚长老这个中年美大叔只是看着一团和气而已，可他堂堂缥缈峰峰主，哪里可能真的会对小辈足够客气尊重。
说句难听却现实的话，若不是对慕容凌天存了一份旁的心思，就算是以慕容凌天的资质，也不至于让清虚长老另眼相看到这种地步。
毕竟清虚长老自己就是个万中无一的变异冰灵根，论天才程度，绝对不逊色于夜非寒或者慕容凌天，只不过一代新人换旧人罢了。
……
清虚长老并没有理会苏熙儿，中年美大叔俊眉微皱，双眸忽地凌厉地望向一旁默不作声的慕容凌天。
“凌天，此女与你是什么关系？我先前问你可否愿意做我缥缈峰的亲传弟子，你为何不答？”
先前清虚长老本来还想为了爱女沈欺霜的婚事，干脆承诺在慕容凌天之后，再也不收亲传弟子。
但是看苏熙儿一个区区炼气初期的普通女修都敢如此抢白，清虚长老便不由得连带着对慕容凌天多了几分怀疑。
若是慕容凌天与沈欺霜的婚事不能成，他也不能对慕容凌天表现的太过热络了。
毕竟上赶着的不是买卖。
先前沈欺霜追求夜非寒求而未果，却几乎沦为问月宗笑柄的事情，还是一个极为深刻的教训。
……
似乎是看出了清虚长老的不悦，苏熙儿咬了咬牙，还想要继续抢白。
然而清虚长老先前不过是完全收敛着属于元婴上尊的威压而已，此刻纵使气场并未外放，单单是一个眼神斜晲过来，一袭粉红衫子的苏熙儿便陡然不敢说话了。
她咬着唇，心中不胜委屈，甚至还有说不出的惶恐。
在这种情况下，苏熙儿只能怯怯地扯着慕容凌天的衣袖，用一双恳求甚至是卑微的眼神望着慕容凌天。
当着这么多问月宗峰主的面，苏熙儿真的很希望慕容凌天能够承认自己与他的婚事。
之前在辽远城的时候，苏熙儿虽然觉得慕容凌天选中了自己，她有种天降馅饼般的不敢置信与喜悦。
但也不至于觉得自己如何配不上慕容凌天，在苏熙儿心里，他们大体还是登对的，女子上嫁夫郎本就是天理。
男子才会向下择偶。
……
可是如今到了修仙界的地域，苏熙儿才明白，世界如何之浩渺，她真的太过于普通了，如果不抓住慕容凌天这个金龟婿，自己只怕终其一生都会不甘心的。
苏熙儿这灼烈又热切的眼神，慕容凌天自然是感受到了。
结果男人不知为何，脑海中莫名飘过了苏清欢先前偶然侧过脸来的样子。
一身红衣艳艳的小狐狸，纵使是正眼看他的时候，也是高傲的，甚至带着几分讥嘲的。
而不像眼前的苏熙儿，如此卑微的模样，仿佛她已经身飘大海，自己是她手中最后的一块浮木了。
……
不知为何，眼前的场景，竟然男人恍惚想起了多年前苏清欢亡母葬礼上的那一幕。
他亲自拜访苏府的大门，为的却不是给未婚妻镇场子，而是要退亲。
对一个九岁又刚刚丧母的女孩提出这种要求，自然是显得极为过分的。
慕容凌天本以为自己忘了，结果脑海中却清晰地浮现出那个瘦弱小女孩蜷缩在角落里，满眼是泪的样子。
她同样是很卑微地看着自己，却连上来苦苦哀求他都不敢。
……
那个时候的苏清欢，是不是比现在的苏熙儿更惶恐，更绝望呢？
慕容凌天心中忽地划过了一丝迷惘，他抬起一双墨眸，视线恰好与不远处正在看热闹的苏清欢遥遥相撞。
只是小狐狸眼里已经全然不见了多年的卑怯与恐惧，反而换做了一种冷漠的轻蔑。
现在这个样子的苏清欢，纵使身量还是纤细瘦弱，但单单是那双湛然有神的凤眼，也没有人能联想到那个曾经蜷缩在角落里，满眼是泪、鼻子通红的小女孩罢？
一时之间，慕容凌天蓦地走神了。
他迟迟不给出自己的答案，自然令在场不少修士都窃窃私语起来。
“那个慕容凌天到底在想什么呢？难道他还想拒绝缥缈峰的邀约不成？”
“你们说那个挽着慕容凌天手的女孩子跟他什么关系啊？”
“莫非他们俩是一对？”
“看样子不像吧？我之前在修仙市集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个慕容公子了，那个跟着他的粉裳少女一路伺候他吃吃喝喝，虽然两个人距离靠的很近，但是明显关系不对等。”
“与其说是情侣，倒不如说那个女孩子像是慕容公子的丫鬟，而且说不准啊，还是可以伺候到人家房中的通房丫鬟。”
……
听到那些不堪的议论，苏熙儿自然觉得倍觉羞辱，偏偏此刻清虚上尊就在眼前，对方一个眼神搜啊来，她已经是吓得六神无主，哪里还敢多说半句话。
……
在场之人中，可能就苏清欢最通内情，她也乐得看这个热闹，忍不住就同系统233感叹了一声。
“统儿啊，这个慕容凌天也太渣了吧，好歹在辽远城的时候，慕容凌天还承诺要照顾苏熙儿一生一世的，结果就任由这些人这么对苏熙儿？真是绝了。”
“归根结底，慕容凌天不过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而已。”
……
就在苏清欢觉得这出戏都有些恶心人的时候，慕容凌天忽地出声。
男人朝清虚上尊一掀长袍，单膝而跪。
“凌天自然是愿意的，拜见师尊，弟子这厢有礼。”
见慕容凌天这般上道，清虚上尊自然还是有些满意，中年美大叔捋了捋胡须，双眸淡淡地扫过苏熙儿。
“好好好，天儿，今后你我便是师徒了。”
“对了，不知道你旁边这位姑娘与你是何关系？以她的资质，可是无法被收入缥缈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