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汗威武!”这次不等五王子开口,所有大王子就抢了先。
五王子眼底闪过一抹不屑,转而却吩咐几个匠人手里加紧,很快一根小擀面杖粗细的爆竹就被造了出来。
五王子捧在手里献给大汗看过了,就送去帐篷角落安放好,然后点燃了引线。
这一刻众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那爆竹,包括几个大王子,虽然他们愤恨弟弟抢了风头,但这爆竹真成了征战的利器,将来大片的疆土等待他们去征服,划分小小一块给他也没什么。
壮年已过的大汗更是激动,他自从登上汗位,先是被公治家的老侯爷压着打,好不容易盼着老侯爷去见了阎王,刚刚劫掠几次东昊边关,不等嚣张痛快够了,嘴边尚且没有胡子的公治明就带兵杀到了,不但狠狠报了仇,又打得铁勒元气大伤。
他这一生,只有俩字可以形容,憋屈!
如今幸亏娇宠的汉女争气,带了个智谋百出的闺女,又替他生个聪慧的儿子,两人合力,轻易就从东昊得了大批粮食,若是眼前这个爆竹真的同传说一般厉害,那这天下岂不是就是他囊中物了!
可惜,期待望望是美好的,结果却总是不尽如人意!
那爆竹的引信眼见烧到了尽头,却久久没有听到响声,反倒有浓浓的黑烟从竹筒里冒了出来,隐隐嗅着有些香气。
大王子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二也是冷笑开口,“小五请父汗和咱们过来就是为了看烟火啊!”
老三老四被挤在了外面,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也是赶紧落井下石。
“不会是小五把真配方藏起来,如今拿些假的混弄咱们吧!”
五王子急得不成,也顾不得凶险,赶紧上前拿起那个竹筒晃了晃。只是,那黑烟却冒的更多了,渐渐弥漫了整个帐篷。
他急得头上冒汗,还想上前解释,却突然觉得眼睛火辣辣的疼,下意识伸手去揉,却是越揉越疼,再想睁开的时候,却是眼前一片漆黑。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到了,父汗救命!”
他毕竟只有十几岁,惊恐之下就伸着手想要寻人救助。哪里想到,这会儿无论是大汗还是大王子二王子也都觉出不好,拼命往帐篷外奔去,但眼睛看不到东西,磕磕绊绊跑了半天也没出了帐篷。
三王子同四王子两个因为站在了帐篷门口,身边本就烟气不重,一见不好就早早跑了出去。
两人狠狠喘了几口新鲜空气,虽然眼睛也是有些不舒坦,但却极力忍着没有去揉。待得耳边响起老汗王的怒吼,“救驾,快来人!”
三王子抬手就要就要掀开帐篷门帘,但四王子却是一把拦住了他!
“老四,你要做什么?”三王子有些恼怒,“你没听父汗在喊救驾吗?”
“三哥,”老四已是泛红的眼里满满都是狠厉,“父汗已经老了!”
三王子楞了一瞬,脸色煞白,但到底还是把手从门帘上放了下来。
“哎呀,我的眼睛疼,什么都看见!”
四王子冷冷一笑,也是一屁股坐到地上,“我也是,亲兵,亲兵呢!”
两兄弟装模作样的叫着,方才因为保密被撵出三丈开外的兵卒们疑惑的望过来,没有命令却是不敢上前。
这般又过了半刻钟,俩人自觉功夫足够,这才失声喊起来,“救驾,快来人救驾!”
大汗同几个王子的亲兵迅速赶了过来,但却为时已晚,先前还以为被长生天眷顾的大汗,突然又被长生天无情抛弃,连带三个王子都成了瞎子。
无论劫掠来的汉医开了药汤,还是大巫师整日整夜的祝祷,都不能让父子几个重见光明。
残酷的草原,最是容不得弱者。狼吃肉,羊吃草,然后狼吃了羊!
而草原的大汗也不能是个瞎子,显见是太过清楚这个结果,一个无月无风的夜里,大汗主动去问长生天了。
三王子同四王子一接到消息就干脆把两个兄长一个弟弟,外加大汗最宠爱的汉女都送去拜见长生天了!
但草原最后剩了两个王子,却只能有一个坐上汗位。于是,战乱起!
就如同铁勒在东昊埋了人手一般,东昊同样也在铁勒有暗桩。只不过汉奴地位低下,很难探听到机密消息,但两个王子交战争夺汗位,这样的消息简直是草原皆知,暗桩又如何会不知道。
于是,一只飞鹰在夜半飞掠过草原,很快到了边城,又变成了折子,快马加鞭送去了京都…
这日正巧大朝会,未等散去的时候,边关的八百里加急就到了,众人很是惊疑。
倒是公治明看过急报,立时喜得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天赐神机!”
方丞相知道内情最多,隐约有些猜测,一待公治明示意就赶紧取了奏折,迅速掠了一眼,脸上也显了喜色,末了诵读给文武百官听。
果然听得铁勒一下子死了汉王和三个王子,剩下两个还打的难解难分,众人都是喜上眉梢。
武将们恨不得兴奋的“嗷嗷”直叫,这样建功立业的好机会,若是放过了,简直不如找块豆腐撞死!
文臣们心里也是转得飞快,开疆拓土的好时机,只要他们出了一分力气,就注定会青史留名。这可是难得好时机,也是东昊解决铁勒,一了百年征战的好时机!
“皇上,臣请命出征!”
一个武将忍耐不住,出列跪倒,涨红着脸大声请求!
其余同僚大急,生怕被他当真把差事抢去,赶紧纷纷抢上前,嚷道,“皇上,还是让臣去吧!”
“臣也请命!”
“臣请命!”
眨眼功夫,大殿中央就跪倒了十几个武将,各个都想带兵出征,互相免不得就要争吵,最后差点儿脱了盔甲掐架。看得一众文臣们一边鄙薄一边兴致勃勃的不肯挪开眼睛。
公治明无奈,皱眉扫了一眼执礼太监,三声净鞭响起,众人才惊觉这是乾坤殿。于是赶紧扯了扯乱掉的发髻和朝服,规规矩矩跪好。
方丞相开口笑道,“恭喜皇上!武将不畏死,悍勇求战,守护家国,也为皇上开疆拓土,是为东昊之福!”
这几句话说的圆融,明明是武将们失礼,却成了争抢着为家国出征,不但没罪,反倒成了荣耀。于是方丞相瞬间收获了无数感激目光,惹得其余几个阁老都是嫉妒,后悔方才怎么就没先出列打个圆场。
公治明年少出征,踩着铁勒精骑的尸骨铸就了无敌威名,但偏偏又是铁勒以心爱女子为诱饵,骗他签下了盟约和万担粮食。虽然他没有说过,但这口气却始终在心里发酵,如今已是火山喷发之事。
如今绝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怎么会放过?
恨不得立时点兵开拔,踏平整个草原,洗刷他心里的耻辱。
但身为将军可以意气用事,但坐上帝王的宝座,着眼的却是天下,是臣民百姓!
“旁事休理!传信边城密切关注铁勒争斗,随时通报!东昊上下,全国战备!东昊威武,踏平铁勒!”
公治明猛然站起身,突然有秋风自殿外吹来,明黄的龙袍猎猎作响,好似最密集的战鼓被敲起!
“东昊威武,踏平铁勒!”
一众文武轰然跪倒,高声应和!
无上战役瞬间冲出大殿,随着秋风刮遍了整个东昊…
许是住习惯了农庄,早起没有满耳的鸡鸣狗叫,丁薇很是不习惯。昨晚睡得不好,早起就戴了一副“黑眼圈儿”。
当归几个瞧出主子没什么精神,就纷纷出主意。这个说做些新衣裙,那个说去看看海南运回来的孔雀,可惜丁薇都是兴趣缺缺。
正是这样的时候,铁勒死了父子四个,即将战起的消息又传了过来。想起相处了多日,却最终背叛的云丫,丁薇神色更是黯淡,连午饭都懒得整治了。
当归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偷偷寻去光明殿找了风九。不必说,没一会儿就进了公治明的耳朵里。
但大战在即,他即便再想陪伴妻儿,总是不能扔下政事就走,于是只能唤了当归吩咐几句。
当归听后很是欢喜,几乎是一路飞奔回永福宫。
丁薇正懒懒趴在窗口望着院里玩耍的安哥儿和二娃,突然见当归跑得满头薄汗就道,“出什么事了?”
当归来不及抹汗就凑上前低声说道,“主子,皇上说您许久不曾去街上走走,已是吩咐准备马车,让您去几间铺子走一走呢。”
听得这话,丁薇还不没应声,橘梗同白术却是立时欢喜起来,撺掇道,“主子,二舅老爷的木器铺子也开张了,奴婢们还有衣柜没拉回来,不如今日一起去转转啊!”
丁薇听得好笑,抬头望望天空晴朗,秋风习习,也确实适合出去转转,于是就道,“好,换衣衫,顺道在外边吃了午饭再回来!”
“好啊,好啊!”
几个丫头都是兴奋欢喜,麻利的张罗衣衫用物。倒是古嬷嬷年纪大了,懒得出行,程娘子也要留下照料几个孩子,于是马车里最后只坐了丁薇同当归橘梗三个。
白术因为猜拳输了,要留下守门,瘪着嘴巴很是可怜,但不知当归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小丫头又露了笑脸。
既然是私下出宫就不能光明正大从正门出入,而皇宫北侧的通明门又成了最好的选择,一快小小的宫外行走令牌就让马车轻易出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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