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那么久的人,都可以不喜欢了,爱情是不是真的会变质,时间久了就没有新鲜感了吧。”
深夜中,两个小女人各自躺在床上。
房间里的灯都关着,整个屋内一片黑暗。
贺繁鱼在黑暗中睁开眼睛,透过漆黑的光线,看向头顶处模糊的水晶灯。
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容易让人有些感触。
贺繁鱼低低的‘嗯’了声道:“爱情也是有保鲜期吧。”
她曾经在网上就是听到这种言论,所谓爱情,只不过是大脑分泌多巴胺时产生的冲动。
一般爱情的保鲜不会超过半年,可是她却喜欢了傅云珩八年。
从大学的青涩,再到现在的人间清醒,她想时间真的可以把再爱的感情变成不爱。
现在想到傅云珩,她似乎已经没有了那种心脏被揪紧的疼痛感。
甚至她可以从容的跟他说离婚。
连她自己都可以让感情充数质,更何况男人。
“我总觉得有点可惜了,你喜欢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嫁给他,是因为结婚了,距离近了,所以以前那种望而不得的感觉就消失了,对这个男人的滤镜也就跟着不见了。”
黑暗中女人翻了个身,一脸兴致的托着下巴,那双明亮的眼睛在黑中那么清晰的落在自己脸上。
贺繁鱼侧了侧头,随意道:“或许是吧。”
真的是这样吗?
其实她自己心里清楚并不是,如果傅云珩在这期间真的喜欢上她的话,她是不可能离婚的。
离婚,只是因为这段婚姻里,她看不到任何自己最初想要得到了的希望。
当想要的东西变成绝望,这段无望的婚姻也真的就没有坚持的必要了。
即使她再怎么自欺欺人,她自己的心里也明白,她是喜欢傅云珩的,从头到尾都很喜欢。
短暂的婚姻并没有让她对这个男人的滤镜消失,相反,她更加确定傅云珩和自己以前想的一样。
只是,这个男人不爱自己,从头到尾,他始终没有爱过自己。
指尖用力,贺繁鱼一点点抓紧自己胸前的被子。
呼吸在黑暗中渐渐变的轻缓。
“小鱼,你真的不会后悔吗?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不是一直都想嫁给他吗?”
为什么人愿望达成后,反而更容易想要放弃了呢?
卜灵有些搞不懂他们之间复杂的感情,不过有一点她倒是很肯定。
爱情这个东西一定不要碰,谁碰谁死。
“是啊,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一直都想嫁给他,现在不是都已经嫁了。”
却依旧什么都没有变化人。
她没有能力让这个男人喜欢上自己,所有的坚持变成了笑话,甚至现在时间越久,她反而越觉得自己很可笑。
贺繁鱼转过头,对上卜灵的视线在黑暗中微微轻笑。
“没有什么好后悔的,相比于那些多年暗恋最终都没有结果的人,我已经都拥有过了。”
最起码她现在……还是傅太太。
“唉,真是不理解你,还有那个傅云珩,渣男!大学的时候谁不知道他和宋悠悠眉来眼去,结果好了,毕业了竟然来勾搭你,什么东西。”
“我看就是宋家嫌他穷,看不上他,他不服气所以才拉你当备胎,全国那么多城市 他不选,偏偏 要在燕城创业,他当年可是国外常青藤的海归,想要什么想的工作没有,世界五百强企业抛了那么多的橄榄枝给他,可他非要自己搞创业。”
卜灵小声的嘀咕着:“虽然这创业也算是成功了吧,现在的傅云珩也确实今非昔比,但是宋悠悠可都已经结婚了,他怎么还贼心不死。”
当年知道傅云珩和宋悠悠一起出国的时候,她可是亲眼见到贺繁鱼哭的撕心裂肺的样子。
燕大有名的清冷的女神,没想到也有一天会跌落神坛,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一想到当时贺繁鱼那么难过的样子,她就也跟着忍不住一起难受。
在深夜里提到在乎的人,总是会更容易牵动心绪。
黑暗中的贺繁鱼表情淡漠,重新将视线落在了头顶的水晶灯上:“其实他也没有什么错,宋悠悠离婚了。”傅云珩想要追求自己的爱情,就和她在追求自己的爱情一样。
飞蛾扑火,义无反顾。
她还有些佩服这样的傅云珩呢。
“离……就算宋悠悠离婚了,可是他已经和你结婚了啊,他这个样子岂不是耽误了你。”
卜灵嘟了嘟唇,还是在替自己的姐妹打抱不平。
反正她就看那个傅云珩不顺眼。
“没有什么耽误不耽误,当初是我求的婚,他能答应就已经让我很欢喜了,而且离婚也是我提的,说来说去,应该是我在耍才对。”
贺繁鱼把身子一转,低声道:“好了,我困了,早点睡吧,晚安。”
这是已经拒绝再聊的意思了。
卜灵无灵的看着贺繁鱼的背影,最后只好喃喃的回了句:“晚安。”
话说到一半就不聊了,真是让人好难受啊。
躺在床上,一想到自己最近几天的遭遇,卜灵就忍不住一阵生气,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应到了她的不爽,猛的踢了她一脚。
卜灵:男人,还是只播种不谈感情最可爱了。
……
京城傅家。
周亦琛靠在书房的门口,看着里面还在认真批文件的傅云珩,重重叹了口气道:“珩哥,咱都在书房批半个月的文件了,傅氏再忙,你也把今年的工作都做完了,你要是实在心里不爽,咱们要不出去走走吧。”
他真怕这么下去,他珩哥会因为个女人得精神病。
“你想去就自己去吧,我还有事。”
“哥,你要是实在不想离婚咱就别勉强自己了,这冷静期都已经开始一个星期了,你再这么下去,二十天后真就要离婚了。”
周亦琛叹了口气,潇洒的坐在办公桌上,拉住了傅云珩继续要签字的钢笔。
傅云珩终于停了下动作,深邃的黑眸缓缓的抬起眼帘。
深邃的眸底带着幽冷又低沉的暗涌,眼睫轻颤扫过桌面,薄唇轻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