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繁鱼下班后就去了医院。
身后的傅云珩一声不响的跟着,贺繁鱼睨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病房,顿时感觉到一阵诡异的气氛。
贺繁鱼的视线从病房内扫了一眼后,这才看向卜灵:“今天周学长不在。”
她就说这病房里奇奇怪怪的,原来是少了周亦琛。
卜灵抬起眼帘,视线从她和傅云珩的脸上扫过,最后还是停在了贺繁鱼的脸上。
冷哼了一声:“你问他干嘛,想他啊。”
这话你也敢说,姐妹也太勇了吧。
贺繁鱼怔了怔,下意识的看了身边的傅云珩一眼,看向男人不悦蹙起的眉心,莫名有些心虚。
“你少胡说,我和周学长又没关系,干嘛要想他。”
贺繁鱼抿了抿唇解释,将自己带来的东西都放好,又坐在她床边看了看。
卜灵已经可以坐起来了,年轻身体恢复的也很快,再加上这几天照顾她的人很仔细,再过两天她就可以回去坐月子了。
贺繁鱼刚坐下,就听到旁边的小床上传来的哭声。
小家伙声音响亮,让贺繁鱼有些无措。
她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卜灵已经招了招手道:“把他抱过来,一定是饿了。”
贺繁鱼小心的把孩子递了过去,看着卜灵熟练的给孩子喂奶的样子,有些大跌眼镜。
明明前两天刚出生的时候,她听到哭声还又烦又躁呢,现在竟然还会哄孩子了。
女人做了母亲,果然变化的很快啊。
贺繁鱼这才发觉道:“怎么月嫂也不在?”连阿姨都没守着,病房里只有卜灵和一个护工,再加上一个只会吃的宝宝。
“我让她回去的。”
“你干嘛让月嫂走,那孩子怎么办?”
说这话的时候,卜灵顿时不说话了,抿紧了唇低垂着眼睫,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贺繁鱼还是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这么一副光景,更加的奇怪了。
“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贺繁鱼问起来,对面的女人这才抬起眸子。
只不过盈满水光的黑眸看着的不是自己,而是越过她,将视线落在了身后的傅云珩身上。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扫了一眼道:“我去打个电话。”说完就从病房里出去了。
看着病房的门关上,贺繁鱼这才无奈道:“人都走了,这下可以说了吧。”
卜灵不满的嘟了嘟唇:“他们两个好的穿一条裤子,让傅云珩在这里还不是要给他报信,我才没那么傻。”
她可真是太聪明了,赶人的眼神都是赤裸裸的。
“他们两个再好,也不可能解决这种事啊,你和周学长是不是吵架了。”
“谁要和他吵架,是他自己小心眼,一个大男人斤斤计较,真是的,谁稀罕他在这里,走了更好。”
要是以前她说这种话,贺繁鱼还是信的。
但是现在……她怎么看怎么不相信。
“周学长对你和孩子这么关心,他在这里你不是要轻松好多,再说了,你不是也说了,只要自己打死不承认孩子是他的,他就拿你没办法嘛。”
反正不经过卜灵的同意,周亦琛私自去做dNA就是犯法。
不过看周亦琛那个样子,明明不用做他也一脸肯定,更何况卜灵心虚的脸上早就写满了一句话‘不打自招’。
“我是没有承认啊。”
卜灵仰着头,一副死鸭子嘴最硬。
“那他怎么好端端的走了,一定是你做了什么,刺激到他了。”
“谁刺激他,我不就是说了句:孩子不是他的,我的男人多的是,他死皮赖脸想要这孩子就是想戴绿帽子,这话我说错了吗?”
看着女人还是一副倔强的模样,贺繁鱼无语:“你这话是个男人都会生气吧。”
“他生他的,我可没让他走,是他自己翻脸走的。”
虽然她开始的目的也是要赶走这个男人,但是周亦琛那个头也不回的样子,又让她十分的气恼。
这男人凭什么说走就走啊,孩子哭了很难照顾的好嘛。
“你说这种话,他要是不走才奇怪呢。”
卜灵一直要赶走周亦琛的心思她是知道的,不过看他们这两天的相处,再加上有了个孩子,她还以为已经缓和些了呢。
而且卜灵看样子,似乎也不怎么真的想让周亦琛走了。
“走了就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原本这孩子就是我的,他也就出了一把力气而已。”
看她还嘴硬,却明显照顾孩子很吃力的样子,贺繁鱼叹了口气。
“周学长走了,那怎么月嫂也不在呢。”
月嫂是卜灵专门请来看孩子的,按说不应该不在这里守着。
说到这个,病床上的女人顿时少了几分的忧愁多了几分的力气。
“什么破月嫂啊,还金牌的呢,根本啥也不是。”
贺繁鱼听着她气呼呼的抱怨,挑眉注视。
卜灵气的差点一拳打在床上,看着贺繁鱼小脸通红:“这破月嫂,趁着周亦琛陪我做康复的时候,竟然给我儿子喝凉奶,还说什么她刚刚冲过的,要不是我看人多提前回来,那些都要让我儿子喝了。”
“小孩子脾胃这么娇弱,万一拉肚子怎么办,以后什么月嫂我也不相信了。”
或许是做了母亲不一样了,以前她从来不怎么在意的事情,反而要是涉及到宝宝身上,不管事情多大,她都不能原谅。
自己的孩子,还是要自己看大才放心。
“那不请月嫂,总不能你自己看吧。”
贺繁鱼有些担心,卜灵不是一个多么有耐心的人,又是第一次做母亲,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厌烦,到时候这孩子该怎么办。
“自己看怎么了,反正我是不放心把我儿子再交给这些人了。”
“那好吧,我只是怕你以后要辛苦了。”
单亲母亲可不是这么好做的,卜灵更不是一个可以被困在屋子里的女人。
很显然她的担忧卜灵自己也是有想法,情绪有些不高。
“以前觉得生个孩子挺容易的,但是小鱼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他哭的时候,我的心里比什么都烦。”
尤其是周亦琛在的时候,她不高兴了还能骂那男人两句,可是现在显然不行了。
周亦琛走了,以后都要她自己一个人照顾孩子了,不管是生病还是有什么,都要她自己。
卜灵不光开始心乱,甚至还有些害怕。
她怕自己没有那个能力,恐怕会照顾不好这个孩子长大。
贺繁鱼没有做过母亲,虽然有些不能和她感同身受,但是看孩子她还是体会过的。
小家伙哭的时候,确实很吓人。
“别怕,我们一起照顾他。”
贺繁鱼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安慰她,只能说一些能让她心情好一点的话。
卜灵紧紧拉住她的手,一脸感动:“小鱼,还是你最好。”果然男人是靠不住的,两三句话就跑了,什么玩意儿啊。
贺繁鱼陪她聊了一会儿,就听到了病房的门开了。
傅云珩从外面回来,跟着他回来的还有另外一个身影。
病房里的两个女人看到来人时,显然都愣了一下。
尤其是卜灵,黑沉着脸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说想喝西城刘奶奶的皮蛋粥吗?嗯。”
男人说着把打包好的粥递了过来。
原来他不是走了,竟然跑去了西城给她买粥。
卜灵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只能是别扭咬了咬唇:“都凉了。”
贺繁鱼见状赶紧接过来:“我去给重新打一下。”
西城到这边可是跨了整个燕城,贺繁鱼接到粥的时候才发现竟然还热乎着呢,顿时有些意外。
现在外面天气已经冷了,早晚更是已经结了一层薄冰。
这粥到她手里竟然还是热的,很显然是被护了一路。
贺繁鱼抿了抿唇,打开粥倒了一碗出来,递到了卜灵跟前:“现在喝正好,太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又看向周亦琛,客气道:“这边就麻烦学长了。”
不等卜灵开口,贺繁鱼赶紧拉着傅云珩跑了。
她就是再没眼力劲,也看出来这两个人之间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自己何苦去当个电灯泡,在这两人中间插一脚呢。
“怎么今天回来的这么晚?”
一回到家,就听到蒋美丽的声音。
贺繁鱼一边换鞋一边道:“去看了看灵灵。”
“哦,什么时候出院,听说她下奶了,我明天再给她炖点汤你记得给她送过去。”
蒋美丽的话贺繁鱼不会反驳,应了声‘嗯’道:“妈,还有饭吗?”
她今天晚上只顾着陪卜灵了,根本就没有吃东西。
蒋美丽一脸狐疑的看了两个人一眼:“你们两回来这么晚,就没去吃个晚饭?”
“今天公司忙,本来下班就已经很晚了,哪里有时间去吃饭。”
贺繁鱼的嘀咕引来了蒋美丽的一个白眼:“没有,看你们不回来省下的都扔了。”
贺繁鱼:这还是亲妈吗?
看到她们两个没回来,她竟然没想到要给他们留饭。
“想吃什么,我去做。”
傅云珩径直从她身边走过,脱了外套一边挽着衣袖一边进了厨房。
贺繁鱼是真的有些饿了,对厨房里的人随意应了声,便拿了包薯条窝进了沙发里。
“你这个样子还公司老总呢,你们公司快破产吧。”
“妈,你可就我一个女儿,我破产这房子可就被抵押了,以后你还怎么养老。”
贺繁鱼天天被蒋美丽打击,偶尔知道要还击一下。
很显然蒋美丽不吃她这一套,白了一眼看向厨房道:“没你我还没人埋了不成,一个女婿半个儿,我还怕女婿不管我了。”
厨房里的男人听到动静,探出头来道:“妈,您身体很好,长命二百岁都不成问题。”
蒋美丽脸上多了几分的得意,推了一把贺繁鱼:“听到了吗?还是女婿会说话。”
“听到又怎么样,你能活到二百岁,他也活不到,他是说你老了以后没人管。”
是这个意思吗?
蒋美丽生气的拍了她一下:“胡说八道,走走走,别在我这里占地方,我怎么能有你这种不孝女。”
贺繁鱼被从沙发上推了起来,只好回到房间洗了个澡。
等到她出来的时候,傅云珩的面条也做好了,还给她炒了茭白。
吃完了饭,贺繁鱼还想在客厅里待一会儿,却被蒋美丽给推回到了屋子。
“你别在这里挨眼,挡着我看电视。”
“我坐在沙发上,又没站在前面。”
贺繁鱼小声的辩驳,结果还是被蒋美丽给推进了卧室。
“你在我身边,我就生气没法看电视,给我好好在屋里待着,别出来烦人。”
蒋美丽不客气的把门关上,跟着又进了厨房,看到里面正在弯身洗碗的男人,快速的上前抢了过来。
“你也走,大晚上的在这里洗什么洗,吵死人了,赶紧给我睡觉去。”
“妈,就两个碗而已。”
傅云珩看着水池里的两个碗,还想要再挣扎一下,结果被蒋美丽拉出了厨房。
“两个碗就不吵了,水龙头的水声这么大,我年纪大了失眠,你少在这里烦我。”
蒋美丽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将身材挺拔的傅云珩直接推进了卧室里。
卧室的门被关上的瞬间,蒋美丽恶狠狠的警告还传了过来:“你们两个谁要是敢出房门吵着我,哼……”
那一声‘哼’警告味十足,贺繁鱼在房间里听着不由的抽了抽嘴角。
怎么就感觉今天的蒋美丽这么不对劲呢。
“你先还是我先?”
贺繁鱼也没有多想,只是取了睡衣看向门口的男人。
傅云珩身上穿着白衬衫,领口微开,衣袖半挽露出精壮有力的小臂。
将贺繁鱼拉进自己怀里,低头轻吻着女人小巧的耳坠,声音沙哑道:“一起洗更省时间。”
男人说话间,薄唇蹭着女人颈间的肌肤,像是一只撒娇的大狗。
贺繁鱼蹙了蹙眉,伸手就要将人推开:“谁要和你一起洗。”
别以为她不知道男人打的什么算盘,她可不是那么好糊弄。
傅云珩这次竟然也没有执意,松开她的同时却还是亲了一口女人的唇:“快点,别辜负了妈的好意。”
贺繁鱼挑眉:“你时间这么急吗?”
男人像是被她给逗笑了,勒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女人的身体顿时紧密的和自己贴在一起。
傅云珩轻咬着她的耳尖,声音充满蛊惑:“我时间急不急,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