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贺繁鱼就接到了素秋院那边的消息。
“你三叔带了个女人回来。”
贺繁鱼喝汤的动作一顿,将手中的碗不由的放了下来,视线径直打量了过去,带着再明显不过的差异。
不是昨天素秋院才吵完架吗?这么快就把人也给带回来了。
傅欣然说的那个外面的女人,还真是有点心计。
傅云珩的三叔可看上去并不是个糊涂的,这样的男人都能把握住,只是说外面的女人道行不浅。
“不光是一个女人,还有那个女人的孩子。”
傅云珩给她夹了菜放到碗里,嘴时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像是一只餍足的猎豹,让贺繁鱼心头一跳,快速把心思移开。
蹙眉:“你三叔的私生子?”
这怕是任谁都要这么想的吧。
一个已婚的男人,把一个外面的女人带回来,那个女人还有个孩子,怎么看怎么也不觉得这两个人清白。
“那倒也不是。”
傅云珩也没有跟她遮掩,很是平静的和她说了:“三叔重情谊,那个女人不过是他大学时期的白月光,那孩子是那女人和他前夫的。”
所以和他三叔没有半点关系,和他们傅家也没有半点关系。
贺繁鱼这下眼睛就睁的更圆了。
“那女人结过婚了。”
说完又想起来,以他三叔的年纪,大学时的白月光年纪也确实不会小了,有个孩子倒是很正常。
可是这就更不正常了,他三叔不是一直很讲究身份地位门庭的吗?
傅云珩和她结婚,傅家人都已经跳脚的不同意,更何况傅三爷带回来的还是一个离异又有一个孩子的女人。
她现在不得不说一句,外面的女人真是厉害了。
难怪鲁清和傅欣然会那么在意这个女人,这女人怕是真的很有本事。
“你三叔还真是一个深情的人。”
贺繁鱼抿了抿唇,不由的感叹了一句。
她和三爷傅康明见过也就这么一次,印象只有那个中年男人看自己犀利的眼神,还有眼中明晃晃的不屑。
她也真的没有想到,那么一个看似深沉又冷清的男人,竟然会对一个女人如此念念不忘。
是说初恋让人难忘,还是说女人本事不小。
“嗯?你是说我不够深情了。”
对面的傅云珩突然靠了过来。
浓烈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贺繁鱼这才猛然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快速往后仰。
后背紧紧抵在椅背上,贺繁鱼乖巧的看着男人眨了眨眼,对上他眼底深邃的笑意,又忍不住红了脸。
“我,我没这么说,我只是担心欣然,她可是你妹妹,你三叔带个女人回来也就算了,那个女人还带了个孩子,欣然肯定会误会吧,你要不要帮帮她。”
贺繁鱼推了推身前的男人,直到男人顺势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面前的空气一宽阔,她这才松了口气,身子也坐直了些。
视线再次向傅云珩投过去的时候,男人已经又开始自顾自的用起了早餐。
半挽的衬衣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线条,矜贵优雅的将一块面包放进自己嘴里。
贺繁鱼有些不确定的疑惑:“你不想帮欣然?”
她以为傅云珩对傅欣然还是有几分的血缘亲情的,最起码她的感觉傅云珩对傅欣然和对傅家其他人不一样。
结果看傅云珩的意思,似乎并不想插手。
虽然有些觉得无情,到是也理解道:“这是你三叔的家事。”
傅云珩见她这么懂事,无疑笑的更开心,正要凑上前,却被贺繁鱼快速躲开。
“陈特助来了,你还是赶紧去傅氏吧。”
贺繁鱼话还没有说完,赶紧跑来了,留下餐桌前的男人,看着她的背影宠溺浅笑。
陈柏一进来,就看到老板那张花枝乱颤的俊脸,赶紧嫌弃的撇开视线:“老板,可以出发了。”
傅云珩轻应了声,脸上的笑容也在瞬间消失,拿起手边的手帕擦了擦指尖,起身离开。
素秋院里。
鲁清冷着脸端坐在沙发上,身边的傅欣然紧紧拉着她的手,气鼓鼓的看向对面一脸无辜柔弱的母女。
“三,三太太,傅姐姐。”
柳絮絮一张嘴,就被傅欣然一个眼神瞪了回去:“谁跟你姐姐妹妹,我妈就我一个女儿,你这女孩子好不要脸。”
被猛的一怼的柳絮絮愣了一下,下一秒委屈的看向身边的女人,弱弱的叫了一声:“妈。”
女人虽然到了中年,却保养极好,皮肤白皙妩媚风情。
看到女儿受了委屈也不恼,只是柔声道:“絮絮你怎么这么没规矩,我们借住在这里,已经是太太小姐给了恩惠,可怜我们母女,你这种身份怎么能和傅小姐攀关系,是我平时太娇惯你了,让你这么没了分寸,大小姐教训你一点没错,还不给傅小姐道歉。”
女人的声音虽然温柔,却带着坚定和严肃。
柳絮絮红着眼眶,眼泪随着话落也跟着落了下来:“对不起傅小姐,是我一厢情愿高攀了。”
虽然是道歉的话,可是傅欣然听着却格外的不舒服。
尤其是看对面的柳絮絮泪的通红的眼睛,好像自己是个大恶霸,欺负了她一样。
身边的鲁清拉住了要跳脚的傅欣然,抬头却没有看柳絮絮,而是落在了对面那个温柔似水的女人身上。
“老爷念在你们旧识,可怜你们孤女寡母,已经让人收拾出了一方偏院,你们暂时先住下吧。”
董菀菀带着柳絮絮起身,笑着答应:“谢谢太太了。”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虽然没有剑拔弩张,却彼此都心下了然。
各自收敛了身上的气息,相视一笑。
见母女两个跟着佣人离开,傅欣然终于忍不住道:“阿姆,你怎么能让那对坏母女搬进来。”
“不让她们进来又能怎么办,她们不搬进来,你阿爸就要天天跑过去,到时候怕是你连你阿爸的人都见不到了。”
不像刚才那般的优雅,鲁清心里的气一泄,顿时肩膀无力的蹋了下来,一脸憔悴的默默流泪。
不是她愿意接纳一个女人,是如果她不退步,那她就彻底失去那个男人了。
相比忍让,她更害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