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寅杰无心复习。
他不仅仅自己不专心,还折磨云乔,不让云乔好好念书。
“……祝老大给我介绍一个门路,赚钱的。”徐寅杰道。
云乔:“运输?”
“对,你知道?”他微讶。
云乔:“你肯定是想要赚快钱。现如今除了运输,没有暴利行业了。你要跟祝大哥合伙跑运输?”
“这倒不是,跟陶堂主,祝老大只是牵线搭桥。我跟陶堂主接触了几次,他有两个条件:
第一,走印度线的货,从香港登陆,需要用到我们家的码头,这个我要跟我哥说一声;第二,我需要投三十万大洋。”徐寅杰道。
他们在教室里说话,声音不高,旁边还有同学在背书,到处都嘈嘈切切的,他们俩的声音反而不突兀。
不过,也有同学在听他们俩说话。
此事并非机密,不怕人听。
“三十万大洋?”有个同学咋舌,“万一赔了,你岂不是要哭死?”
这也是徐寅杰的隐忧。
徐家每个月都要给孩子们“零花钱”——不是普普通通的零花钱,而是给他们交际用的,钱不少。
徐寅杰不流连欢场,也没什么烧钱爱好,零花钱积少成多,是挺可观的;他北上念书,替家族打通这边的渠道,得了一笔资金。
随着老爷子去世,这笔钱在徐寅杰大哥的操作下,“下落不明”,成了徐寅杰的私产。
只要他不作死,后半辈子可以过上豪阔的好日子。
然而,他也没什么大的进项。
祖父去世后,他们家兄弟们“零花钱”砍掉了;家族生意日渐衰落,养活一大家子人不容易,大哥已经在抱怨生计艰难了。
再想从家里拿钱,尤其是大额的,痴人说梦。
徐寅杰现在还能做的,无非是求他哥,在码头上做点手脚,让他哥睁只眼、闭只眼, 牺牲家族的利益,把这趟生意混过去;剩下的,用钱生钱。
“收益是多少?”云乔问。
徐寅杰见有同学在听,就在桌子底下比划了一个手势。
三成。
也就是说,三十万大洋的投入,至少可以换回三十九万大洋。
九万大洋,顶得上一个三百人以上大规模纺织厂全年的总利润了。
要不怎么都说运输是暴利?
“是预估。陶堂主说只会多、不会少。”徐寅杰道。
云乔又问:“运送的是什么?”
徐寅杰:“不是烟土,我问过了。”
“那就是武器或者西药。”云乔道,“也不是印度货,而是掩人耳目从印度路过。”
“这个我就不管了。武器强国、西药救命,都是好东西。”徐寅杰道。
旁边又有同学在偷听。
前排那位同学又插话:“现在的确是走私西药或者武器赚钱,可惜这个钱,普通人赚不到。”
眼红也没办法。
徐寅杰:“去去,看你的书。”
又问云乔,“你觉得能不能做?我就是投钱,以及跟我大哥要个人情。我从来不惹事,一年到头就这么一次,他估计会答应。”
云乔沉吟:“这么好的机会,人家给你,第一是祝大哥的面子,第二是你们的码头。你那点钱,杯水车薪。”
“我知道。”徐寅杰道,“我要不要答应?我心里没底。”
云乔:“我也不知道,卜一卦吧。”
徐寅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