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一去,祭祀们便再也没有了提起法杖的勇气,皆都畏畏缩缩躲在墙角,祈祷大祭祀的怒火能够来的稍稍平缓一些。
主祭倒是蛮有骨气,瞪着一双牛眼倔强的盯着亦孤寒,看上去就像受了气的小孩一般。
“说吧,谁指使的?”亦孤寒拍了拍身上脏兮兮的袍子,“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按炉霍律法,刺杀一名正统的祭祀可是重罪!”
老头子又显摆的拍了拍几乎看不出颜色的祭祀袍,“尤其偷袭是我这个身份的祭祀,你们不会没有想过后果吧?”
“你们被砍了脑袋不要紧,若是你们的爹娘兄弟也跟着进了大牢,你们的良心也有些说不过去吧?”
主祭冷哼了一声,“符羲神明的恩泽岂是你这种信仰不坚定的肮脏祭祀能理解的?只要我忠诚的执行的神明的命令,就算是被株连了家人,我也心甘情愿!”
“看来那个城主说的没错,这城里果然有一种独特的能量在腐蚀人心。”亦孤寒笑了,笑得很慈祥。
“你们被那种能量控制了,我不会怪你们,我会向上面申请,免除你们偷袭我的罪责。”亦孤寒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一名瑟瑟发抖的祭祀,动作轻柔无比,看上去就像一名和善温和的邻家爷爷。
祭祀们都转过头来,感激和欣喜的眼神里夹杂着些许得寸进尺。
“但是,”亦孤寒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只不过这笑容已经化为了滔天的愤怒,“控制你们这帮蠢货根本用不着什么能量!”
冲天的火柱从亦孤寒背后毫无预兆的爆发,神庙的房顶被这股毁灭性的力量直接冲了个大洞,澎湃汹涌的火元素瞬间让神庙化为了一片滔天的火海!
瓦块的碎末伴随着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的地动山摇席卷了整个安逸祥和的神庙,祭祀们抱着头哀叫着匍匐在地面上,求饶声一时间不绝于耳。
一身金袍的主祭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眼球凝固。
他实在没想到身为第一大祭祀的亦孤寒会出手破坏神祗的暂居地,祭祀们心里至高无上的神庙!这要是让神权的最高层,红衣大主祭知晓的话,就算是亦孤寒身为第一大祭祀,也要被绑在火刑架上被烧死!
主祭的呼吸急促,他无法想象神庙毁坏的后果,他无法想象神权高层会带来怎么样的残酷苛责。
一柄通体发紫的木杖让主祭彻底断了后怕的念头,一眨眼的工夫,亦孤寒就提着木杖从一片火海中杀出,带着无比坚硬的法杖顶着主祭的脖子重重撞到了一片焦黑的墙上。
主祭吃痛不禁发出了一声闷哼,刚想呕出一口淤血,亦孤寒就把一枚高速旋转的风刃塞进了他的嘴里。
主祭原本想要合上的嘴巴又张的跟河马一样,凸出的眼珠恐惧的望着亦孤寒。
“指使你的人是谁?”亦孤寒的声音无比冰冷,配合上他背后熊熊燃烧的火焰,吊儿郎当的大祭祀就像是一名即将处刑的刽子手。
主祭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他很清楚,若是自己嘴里崩出半个不相关的字来,眼前这位疯狂的祭祀肯定会像切西瓜一样把自己的脑袋切成两半。
主祭马上就服软了,在死亡面前他对神祗的忠诚就像蚂蚁一般微小,他极力长大着嘴巴,含糊不清的说道:“是零四斤!”
“什么?”亦孤寒稍微把风刃往外移了点。
“是明释君!是他蛊惑我能再一步高升,能再进一步沐浴符...”
“你不配直呼符羲的真名。”
亦孤寒一法杖抽在了主祭的脸上,主祭软软的晕了过去。
“明释君...”亦孤寒在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冷笑了一声,“老熟人!”
不顾祭祀们的求饶,亦孤寒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末了还留下一句:
“不想死就记得灭火。”
亦孤寒走出神庙的大门,两边的骑士又来殷勤的打招呼,有一位骑士有些疑惑的问道:“大人,为何神庙刚才发出了一声震动,还传出了浓厚的烧焦味?”
“无妨。”亦孤寒笑着摆了摆手,“他们在开篝火晚会。”
...
走过因为械斗而变得一片混乱的街道,林夜眼前的道路变得越发整洁了起来,明释君宅邸的附近显然没有遭到疯狂的贵族们践踏,一切看起来还是无比安逸美好。
推开明释君家的大门,一幅尺寸无比夸张的炉霍地图映入林夜的眼帘,天一城所在的位置被画上了一个大大的红勾。
明释君正舒适的坐在铺着柔软魔兽皮毛的椅子上,手中捧着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红茶,脸上的表情也极其平和,看上去完全不知道昨晚城内发生的重大变故。
一见林夜进门,明释君急忙起身来迎,再一看到林夜身后的明若灵,明释君脸色一变,急忙说道:“小女还真是不省心,还又麻烦林公子送了回来。”
明释君脸上满是那种关心女儿和些许愧疚的神情,就是细致如林夜,也很难在明释君脸上找到什么端倪。
“无妨。”林夜见明若灵小鸟依人的扑进了明释君的怀抱,微微笑了笑道:“找明老板有些事情,正好看到若灵,就一并领了回来。”
明释君把林夜请上座,帮他倒了一杯芳香四溢的红茶。
“林公子这一身是?”明释君见林夜一身黑衣,打趣道:“是帮城主去查探李卓的营地了吗?”
“差不多。”林夜打了个哈欠,“城里的情况很糟糕,糟糕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不过再怎么样,祝城主会将一切都安排妥当。”明释君指了指外面,“你看,街道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