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成妤灼吓了一跳,耳边的声音并非是穆羽霆的声音,这个人身上有股淡淡的檀香味,这个味道很熟悉。
成妤灼用手肘往后一顶,身后的男子似乎知道她会这么做,身子轻轻一侧,手肘的重击,直接打在了衣角上,成妤灼乘势转身,却被抓住了手腕,整个身子半侧着动弹不得。
眼前的人,不正是摄政王穆承笥吗?身着黑色的龙袍,头戴龙冠,整个人显得异常的挺拔,成妤灼皱了皱眉,才开口:“阿笥,怎么是你?陛下呢?他在哪里?”
穆承笥笑了笑:“端王假传圣旨,意图谋反,已经下了天牢了。”
假传圣旨?谋反?中毒?成妤灼心里有些猜到了什么,如同雷霆劈在自己身上一般的忽然清醒,只是看着穆承笥穿着龙袍,连着誉王都愿意帮他做这场戏,难道一切真如自己猜测?自己还是要垂死挣扎一番吗?
“怎么可能?穆羽霆原本就是先帝钦定的储君,为何要谋反,穆承笥,你到底做了什么?”现在能想到的就是眼前人动用了什么手段,他可是先帝的亲弟弟,理应不是储君的人选,就算不是端王即位,多的是可以继位的子嗣,为什么会是他。
“储君?呵呵呵,先帝从未下旨立过太子,何来储君,先帝驾崩,留了遗旨,端王不堪重用,誉王虽是带兵之才,却无治理天下之能,才会由朕,先帝之幼弟,继承皇位,无论是军功,还是内政之才,朕才是无可挑剔的继承人,先帝如此选择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穆承笥淡淡地说着,成妤灼并未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什么敷衍,而是坚定的,嘴角依旧是淡淡的笑容,只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以前的温柔,而是清澈的湖水一般,看着湖底却探不到。
想通真相后的成妤灼,忽然笑了,原本以为自己很聪明,原来最傻的就是自己。
“原来最深入的钉子,一直在我身边,我还傻傻的相信了,穆承笥啊穆承笥,不亏是玩手段的高手,一切的一切不会只是为了把我骗我回来那么简单吧?”
“原本这些钉子就是你自个儿愿意的,不是吗?朕只想让自个儿的皇后回宫而已,怎么能叫骗,只是设了个局,跳不跳,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说到底,你还是在乎端王啊,真的让朕心痛不已呢。”穆承笥故作捂心的动作,但是脸上的表情完全没有痛苦,这演技真的是...嘴角还是微笑着的。
“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置端王?”成妤灼不想和穆承笥绕圈子,既然进了套,就继续走下去,她倒要看看穆承笥到底想怎么样,皇位如今都给他了。
看着成妤灼已接受事实,原本想看的撒泼耍赖的戏码没有上演,穆承笥多少有些觉得无趣,也知道眼前人的成长,以及她到底有多心狠。
穆承笥想从成妤灼的脸上,看出一些自己想看的颜色,但是对方完全只有紧张,而且还是不加掩饰的,完全自己心中所料。
“怎么处置,谋反可是大罪,削爵抄家满门抄斩都不为过不是吗?”
“削爵抄家?满门抄斩?你可知端王的满门会牵连多少人?往玉牒里数上一数,你可是他叔叔呢,怎么对着自己的亲侄儿也下的去手?你狠下了这心,你怎么堵住悠悠众口,给你把门的可是端王的亲弟弟。”成妤灼一字一句地说,她深知穆承笥毒辣,却没料到他会对自己的亲侄下杀手。
似乎猜到她会这么说,穆承笥哈哈笑了起来,完全不惧成妤灼的挑衅,好一会儿才说:“我有何不敢,誉王会给我把这门,把你引到这局里来,就说明了他和我是一个阵营的人,或者说他从头到尾都是我这边的人,只有你们傻傻的觉得他会帮你们,你们给出的条件,他从来不放眼里。”
“或者说誉王也是我局里的一步棋,引他上钩的一步棋,只是你们都看不透罢了。”
“其实,朕要的真的不多,成妤灼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朕,朕实现了你的愿望,你就回报朕一件事儿的。”
直直的等着穆承笥,已气的说不出话,想了许久才说:“当年我承诺的是你愿意帮助端王登上皇位,我便答应你一件事情,如今你可帮助他登上皇位了?还有脸来问我讨要一件事。”
“当年我们的约定是帮助他登上皇位,可没说只有事成啊,朕可是一直在帮着端王,奈何先帝挑中的后继者是朕,朕可不敢违抗先帝的遗旨。”穆承笥轻轻靠近成妤灼,在其耳边轻说到:“朕的要求就是你嫁给我,当我的皇后,自然你答应了,端王的事情,朕也可在大婚之际,大赦天下,皇后您觉得呢?”
穆承笥忽然低下身子,拉高了成妤灼的裙摆,白皙的脚脖上,一只金色的九龙环,出现在她眼前,这只九龙环是权力的象征,更是他向穆羽霆宣示主权的东西。
“你还留着真好。”
成妤灼转过头,不愿意看他,淡淡道:“如果当初没有遇见你,没有这个约定多好,我多后悔见到你,后悔为了他被你利用,我不恨别人,只恨自己太愚蠢。”
蠢吗?也许愚蠢的不单单是成妤灼吧?这盘棋早该收尾,更改结束,穆羽霆早该满盘皆输,但是自己却拖到现在,还不是为了眼前的人,看似自己赢了,在用自己的胜利威胁他。
也许在那个春日的姻缘树下,他就输了,输的彻彻底底,遇到她到底是幸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