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妤灼知晓太后娘娘向来很注意德行的,如若这事情承认了,便会在人前失了德行,怕是更会让人拿了把柄,这正是她们所希望看到的,所以还是得好好应对,以求稳当为主,再加上今日之事更是能拿来说的。
“回太后娘娘,适才那姐姐说的话,一半是真的,一半假的。”说完这话太后看了看成妤灼,原本还想听其辩解一二,没想到这个答案,算既认可又反对?“说说吧?哀家倒是很好奇,成二小姐的说词。”
“其一抛头露面的事情吧,臣女觉得女子虽然需要遵从三从四德,但是也不该目光短浅的,常常说女子头发长见识短,臣女便是想让人改变这固有的想法,臣女也想多见识见识不同的东西,京城更是繁华,天子脚下,怎得都是安全的,臣女才大胆去看,爹爹也是希望家里的女儿有见识的,姐儿妹儿们也是常出门,监视更是广阔。”说完这话,成妤熠原想说什么,却被成妤炀一把抓住。
“你傻吗?这般夸你,你还辩什么?”成妤炀轻声说,成妤熠被自己家姐姐说倒了,自是不高兴,撅着个嘴不再理自家姐姐,成妤炀心里很是不高兴,原本想拿这些事情,在三皇子下聘之后威胁成妤灼,没想到别人拿出了手,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只是下手更狠了一些罢了。
太后娘娘点了点头,觉得虽说是强辩,也算有礼,女子的确不该目光短浅,只看眼前一隅之地,她的想法也算高瞻远瞩了,“那车马之事,可有什么需要说的,都在背地里明面上说你霸道了。”
“此时臣女更是冤枉的很,之前是家中嫡母管着家里的事情,坐什么车,几驾的,臣女刚从庄子上上来,都不懂,嬷嬷让我坐便坐了,母亲做主的事情,做儿女的自是做不得主,硬要说我霸道,难不成我还能翻了天,驳了母亲的注意?”成妤灼反问适才告状的闺秀,那女子瞪了成妤灼一眼。
“这位姐姐说我霸道,难道只是坐车?更说我站了占了嫡女的份额,大可拿了家里的账目对上一对,臣女每月的生活用度可是僭越了?”那闺秀听到这话,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且又不敢和成妤灼对质,许久后才说:“成二小姐毕竟是妾生的庶女,原便该如此的,且不说成大人维护,难不成还想越了嫡出姐妹?”
“的确臣女是庶出,但是臣女的生母是父亲的平妻,也是上了族谱的,身份比不上嫡出的姐姐妹妹,但也不是那般上不得族谱的妾。”说完这话,便硬是挤出了几滴泪水。
平妻是上的去族谱的,与妾便是不同,当初自家娘亲嫁给爹爹的时候,原是委屈的很,家世好,为了爱情被嫡母压了一头,爹爹疼惜才不顾家族反对,上了族谱的,进得了祠堂的,听说当初皇后娘娘还给自家娘亲求了诰命,娘亲未接,便去世了。
脸上哀愁之色尽显,“臣女虽说是庶出,但是也不愿自家生母与那般上不得族谱的妾相提并论的,她也是大户人家出生,若不是为了爹爹,又怎么会甘愿如此。”嬷嬷递上了帕子,成妤灼擦了擦泪珠子,“太后娘娘赎罪,臣女殿前失仪,还请太后娘娘降罪。”
“你自小失了生母,难免伤怀。”太后像是在回忆什么,看着眼前的人,叹了一口气便说:“你娘亲当年与先皇后是闺中好友,常常来往,哀家也见过几次,的确是好孩子,只是爱的太过执着,为了成大人,和家里断了联系的,当真可惜了。”
成妤灼此时才明白自家亲娘是多牛掰的人,连太后这样的都会夸奖她,说明她当年是一个多么优秀的女子。
“臣女虽不能比得上她,但是能有她一二,便也足矣了。”成妤灼顺着这话便说,太后娘娘看了看那闺秀,想问什么,却忽然哀愁了,待平复了心情,“那你说不愿三皇子纳妾可是你说的?”
“臣女只想得一心人,白首不离,至于纳不纳妾,臣女还未嫁,哪能决定的了这事呀?想来不知道是谁听岔了去,硬将圆说成方,臣女当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想来刚才和他们的话,被人听着了,硬是说自己善妒,的确自己便是不愿与人分享爱人。
太后瞅了瞅成妤灼,再听听这话,的确有理,只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呢,看着她的摸样,想着她也是一个憧憬爱的年纪,只是真正能得一心人有多少,更何况是皇室皇子,原便是最不能一心的人。
“那你可知,皇室之人,便是最不能一心的?”上座上的宣昭仪淡淡的说,一旁的大皇子看了眼自家母妃,又看了看前面,嘟囔了一句:“儿臣若是娶了别人家的女儿,便只娶一人,只待她好,定不让她委屈了去。”
这不是直接打自家母妃的脸,宣昭仪淡淡的看了眼大皇子,大皇子缩了缩脖子,便也不说话了,只觉得这事情倒是与自己无关的很,自己也不愿意多娶,看自己父皇便知道了,那么多女人麻烦都麻烦死了,待自己娶了妻早早回边关。
“罢了罢了,既然是谣传便也算了。”太后娘娘让人把两位都扶了起来,“女子多见识是好的,但是也得收了规矩,醒着神,莫让人拿了话柄,度增麻烦。”此话便是再提醒成妤灼小心隔墙有耳,更是点醒身旁人,莫要拿着流言,来惹麻烦。
成妤灼自然是听懂了的,行礼便说:“臣女知晓,定当谨守礼仪,不会忘了的。”嘴上这般说,心里想的便是:规矩真麻烦,在古代当女人真的是很累的一件事情呢,即使位高权重的太后应该也是很累的。
待落了座,想着车马之事便是自家姐姐妹妹搞出来的事情,笑着说:“大姐和三妹妹是嫡出,回去了和两位挤一辆马车,是在委屈了,不如马车便两位坐了,灼儿走回去便是了。”顺便见识见识京城的夜市。
“天黑的早,妹妹若是从宫门口走回去,怕是要大半夜才到家,这样做姐姐的更是不乐意的,自然是怎么来的,便怎么去,这般爹爹也放心的。”成妤炀率先回了话,肯定不会给她自己走的机会,万一又遇上什么人,便是自己做姐姐的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