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己无法在陆沉珠这里占到口头上的便宜后,叶家家主果断示意众人后退,并且能屈能伸朝陆沉珠行了一礼。
“大齐国师叶浮沉,拜见灵夙县主,拜见摄政王,县主、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叶家家主这番话,乍听之下并无问题,但若细细辩解,便能感觉出其中的“别有用心”。
柳予安乃摄政王,陆沉珠只是县主,于情于理,都应该是“摄政王”在“县主”之前。
可叶家家主偏偏要将“县主”放在“摄政王”之前,不是在嘲讽柳予安“夫纲不振”,是个窝囊废吗?
若是寻常人家的“摄政王”,估计会大发雷霆,并且暗暗记恨“县主”。
但柳予安却像个聋子一样,毫无反应,不仅如此,他神色之坦荡,就仿佛自己生来就该屈居在陆沉珠之下,以陆沉珠为尊一般。
叶家家主:“……”
柳予安果然就如同他们调查到的一样,是个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的废物!
如此甚好,他既然可以对陆沉珠无法自拔不要江山,一样可以对别的女子沦陷。
只要那个女子比陆沉珠还貌美、还聪慧、还温柔,难道还怕柳予安不心动吗?
思及此处,叶家家主嘴角的笑容也真诚了一分,“我们陛下已经为两位准备了接风宴,两位请。”仟仟尛哾
这糟老头子突然“正常”,陆沉珠还有点不习惯呢。
但她素来什么都不怕,便大大方方牵起了柳予安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登上了来迎接的马车。
就在马车准备离开前,叶志勋艰难走到了陆沉珠面前,恭敬行了一礼。
陆沉珠这才大发慈悲道:“今日就给你一点教训,若下次再出言不逊,休怪本县主不留情面。”
言罢,她对无涯使了个眼神,后者上前一把拔下了银针,用烈酒细细消了毒,才还给陆沉珠。
“起驾。”
“起驾——”
车轮滚滚向前,沿途百姓脸上再无一开始的轻蔑和鄙夷,剩下的只有忌惮和惶恐。
连自己的亲生外祖父,陆沉珠都能说打就打,说杀就杀,更别说他们这些升斗小民了,他们还是祈祷陆沉珠别计较他们方才的“胡言乱语”吧。
不过他们愈发肯定大盛的传言是假的……
什么灵夙县主仁爱、慈悲、宽厚、善良……
我呸!
有这样的染满血腥的仁爱之人吗?
陆沉珠就是个心狠手辣的毒妇!!!
……
芙蓉城行宫。
这里是大齐皇室接待他国使臣之地,大齐擅建筑,故而整座行宫富丽堂皇宛若天宫,其中花团锦簇、步步皆景。
饶是陆沉珠曾在芙蓉城呆了一段时间,也依旧忍不住感叹。
“这里可真好看。”
柳予安垂眸轻笑:“若是喜欢,将来拿给你。”
柳予安语气轻松,仿佛“拿”过来的不是他国的帝都的行宫,而是一块小糖糕。
陆沉珠忍不住笑了,轻轻掐了掐他腰间的软肉,“低调点。”
“嗯,听小云朵的。”
陆沉珠嗔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黏糊糊,她以前怎么觉得他清冷如月来着?
抵达了他们的殿宇后,两人沐浴更衣一份,又在叶家家主的引领下进了皇宫。
陆沉珠想啊,叶浮沉这老头可是个沉得住气的,竟生生在大殿之外站了两个时辰,老骨头也没散架?
皇宫的规模和气派远在行宫之上,处处精细,处处奢华,就连他们脚下踩着的“金砖”,听说每一块的造价也在十两黄金。
真真是琼楼玉宇,天上人间啊。
国宴设在了一处临水的殿宇中,陆沉珠和柳予安携抵达时,空中正飘着弦乐,却又不单单是弦乐,仿佛还有许多未曾听过的乐音在其中,也不知道是什么乐器。
整首曲子清雅脱俗,错落有致,一下就抓住了人的耳朵,让人忍不住沦陷其中。
大殿中的宫娥们随着弦乐翩翩起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每一位宫娥的美貌都让人一见倾心。
陆沉珠眉梢微挑,暗忖这陆灵霜可真是花了心思的,否则从何处找来这么多国色天香的美人呢?
“大盛摄政王到——大盛灵夙县主到——”
随着礼唱回荡开,弦乐和宫娥都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目光齐刷刷投向了大殿入口处。
挺拔英俊的男子轻轻握着身边女子的手,一步步走入大殿,女子容貌倾国倾城,气质雍容华贵,仿若一团烈焰在众人面前灼烧。
除了提前见过陆沉珠的人,其他国家的使臣们都愣住了,这就是陆沉珠?!竟然当真如同传闻般倾城绝世?
他们还以为……那些只是夸大其词罢了。
“恭贺齐帝。”
陆沉珠清冷的声音回荡开,不卑不亢,淡淡看向高台之上判若两人的陆灵霜。
眉目清冷锐利,眼神深邃坚毅,就连嘴角的笑都透出深不可测的味道,如果不是她少了一边耳朵,陆沉珠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果然,权力才是一个女人最好的点妆。
陆灵霜垂眸望着气色红润的陆沉珠,突然轻笑一声和她寒暄起来,风度翩翩。
“许久不见,灵夙县主风采更胜当年了。”
陆沉珠早已习惯她这笑面虎一样的姿态,轻笑着回了一句。
“齐帝也是,神采奕奕。”
“灵夙县主、摄政王,请坐,”陆灵霜抬手请陆沉珠坐下,龙袍上的纹路在灯火之下光华潋滟,栩栩如生,何尝不是一种无声的炫耀?
陆沉珠嗤笑一声,转身握住柳予安的手坐在了席间。
柳予安却突然凑在她耳边道:“你若是喜欢这龙袍,回去我给你做个七彩的。”
陆沉珠:“???”
陆沉珠闻言哭笑不得,这男人真是有种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