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被余生的嚣张气得半死,将怒火发向了儿子,“秦崇聿,你要是敢跟这个女人再有来往,你手里的股份我要收回!”
秦崇聿冷漠地扫了自己母亲一眼,站在了心爱女人的这边,“怕是您收回不了了,到老虎嘴里的肉岂有吐出来的道理。”
赵兰几乎是暴跳如雷,“你--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竟然跟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串通一气来气我,我是你亲妈!”
门口有几个人人经过,朝这里看了看,余生微笑着提醒:“秦太太,您可是豪门贵妇,要注意形象。”
赵兰看了眼门口,一张脸气得铁青。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本来得知儿子昏迷住进医院,赵兰是来看儿子的,岂料被他及余生气得差点住进了医院,心高气傲的女人何时受过这样的气,一出医院的门她便给自己的父亲打了电话。
青虎堂堂主赵振山在道上名气极大,提起他的人无不或闻风丧胆,或恭敬有加。
当年秦家与赵家联姻,多数是看在赵振山的影响力上。
赵兰给父亲打电话让他派人收拾余生,岂料却被父亲一通骂,今年八十六岁的赵振山身体依旧硬朗,丝毫不见老态,走起路来如风一般,此时正身着白衣白褂在院子里练太极,佣人将电话递给他。
“赵兰老子告诉你,你最好别给我惹事,否则我饶不了你!”
电话挂断,赵兰气得破口大骂。
这个从小被赵振山给视为掌上明珠的女人,却也对他是惧怕的,但此时此刻,被愤怒占据着整个思想的女人她已经顾不上惧怕了,她需要的是发泄!
赵兰又返回了医院,余生正好从病房里出来准备去公共洗手间将刚才秦崇聿吃饭用的一次性餐具丢到那里的大垃圾桶内。
两人走了个面对面。
赵兰张牙舞爪地上前,余生许是没反应过来,愣着没动。
赵兰发疯了一般扑向她,又是打又是抓。
余生一动不动,嘴角始终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昔日那个高贵矜持的豪门贵妇如今去哪儿了?现在在她面前的简直就是个泼妇!
有护士跑去房间里告诉秦崇聿他的母亲正在跟余生打架,秦崇聿急忙从病房跑出来。
他看到的是,她的母亲正像个疯子一样在厮打余生,可余生并未还手,任由她打。
余生的头发乱了,脸上也被赵兰锋利的指甲划破,流着血,看着极其的狼狈。
秦崇聿气急败坏,冲上前一把推开赵兰,“妈,你干什么呢!”
赵兰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转过身愤怒地睁着眼,“你给我让开,我要打死这个践人!”
秦崇聿紧紧地将余生护在怀里,怒不可遏地瞪着自己的母亲,“你再敢碰她一下试试!”
病房里,护士给余生处理伤口。
她的脖子上,脸上,被抓伤了数处,尤其是脸颊上的那一道血印,估计以后会留疤。
护士处理伤口的时候,余生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面无表情地坐着。
反倒是一旁的秦崇聿,绷着一张脸,每次护士蘸起碘伏给她擦洗伤口他的眉头都使劲地拧了拧,放佛是护士在给他处理伤口。
“阿盛,疼了你叫出来。”
“疼吗?”余生反问。
护士异样的眼神看她一眼,见过勇敢的人还真是第一见过这么勇敢的人,或许应该说她是神经麻木,这些伤口沾到酒精会不疼?可她竟然连眉毛都不眨一下。
秦崇聿知道她心里有火,不再吭声,等护士给她处理好伤口后,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他这才说:“阿盛,对不起。”
余生凝视着他:“替你妈道歉?”
秦崇聿:“……”
余生的声音清淡如水,站起身,“不需要。”
“不是替我妈,是替我自己。”秦崇聿跟着她来到窗前,从后面轻轻环住她,“阿盛,我想你。”
余生轻笑,“新婚燕尔,你会想我?”
秦崇聿不言语,闭上眼,将脸埋在她的头顶,鼻息间呼入的都是她的味道,沁入心脾,让他这几日麻木的神经一下子清醒。
他的阿盛回来了,就在他的怀里,这次他一定会抱紧她,再也不让她离开。
“你这住院了,怎么没见你妻子呢?她怎么不来看你?”余生问。
“不需要任何人看,只要你。”
余生的小脸上,没有因这话有丝毫的波澜,放佛刚才听到的只是一句话,从左耳朵进,从右耳多出,未曾停留片刻。
她望着窗外,天开始下雨了,可心里,什么时候能晴?
“阿盛,我们回家,好吗?”
“家?”
“我们的家。”
余生笑了起来,“我们还有家?”
秦崇聿抬起头,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脸贴着她微凉的脸,“我们的家一直都在,还是你走时候的样子,一点都没变,哦不,我新添了几件家具,按你说的。”
“我们没有家,早就没了。”余生掰开他的手,挪了挪位置,他却再度将她抱紧,“有,它一直都在,我带你回家。”
他们的家,一直都在,即便是当年以为她永远的离开他,他也从未曾想过将那个房子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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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拒绝坐那辆白色的凯雷德,因为那辆车被丁思思坐过,她恶心。
秦崇聿叫来司机换了另外一辆车,是辆黑色的商务车,低调而奢华。
秦崇聿亲自驾车,余生坐在后排,许是有些困,刚坐上车么多久她就靠在车座上睡着了。
路上经过便利店,秦崇聿匆匆下车去买食材,不一会儿他提着一大袋子的东西从便利店出来,透过袋子,依稀可以看到有鱼,有瘦肉,还有纯牛奶。
余生见他出来,慌忙闭上眼。
秦崇聿拉开车门,看她还在睡着,轻轻将袋子放在副驾驶座上,然后小心翼翼坐上车,拉上车门,发动车子。
余生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秦崇聿抱着她刚进电梯。
“醒了?再睡一会儿,等做好饭我叫你。”他微笑着说。
余生似是真没睡好,又闭上了眼。
到了楼上,秦崇聿抱着她朝卧室里走,却听她说:“不去卧室。”
秦崇聿怔了下,凝着她,“我没有带任何女人来过这里。”
余生这才不说话,由他抱着去了卧室。
*品似是刚换的,上面还留着洗衣液的味道,是淡淡的玫瑰的香味。
秦崇聿将她放在*上,将鞋子给她脱掉,她滚了个圈,将被子卷在身上,背对着他睡了。
秦崇聿将胳膊上挎着的带子放在地上,又将身上的西服外套脱掉扔在旁边的沙发上,打开空调,温度调到最适宜的度数,这才弯腰俯身,凑近她,“先别睡,我给你倒杯牛奶,喝完再睡。”
“不渴,不喝。”被窝里传出闷闷的声音。
“又不是当水喝的,跟渴不渴没有关系,我这就去倒。”
秦崇聿匆匆出了卧室,去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一支干净的杯子,将袋子里的盒装牛奶掏出来,倒在碗里,放进微波炉,几分钟后牛奶热好,他尝了下有些烫,就放在操作台上,一手拿着个勺子轻轻搅拌着,一手拿着本杂志扇着。
倒个牛奶都这么慢!
余生不乐意地在被窝里踢腾了几下,正要掀开被子,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她立马静止。
秦崇聿将温热的牛奶放在*头桌上,坐在*边轻轻唤道:“阿盛,阿盛……”
叫了几声没人应,他轻叹一声,“我把牛奶放桌上了,你想喝了自己起来喝,我去做饭了。”
终于等房间里没了动静,余生这才悄悄把头探出被子,四处看了看,还是当年她离开前的模样,她掀开被子坐起身,端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两口从*上下来,赤着脚丫子,在房间里慢慢走着,看着。
飘窗上一个红色的布块吸引了她的目光,她伸手拿起来,下面盖着的是一幅未完成的十字绣--麒麟送子图。
2011年8月,余生路过一家十字绣店,很好奇,就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悬挂在墙壁上的那副麒麟送子图,当时她跟秦崇聿正在努力造人,人却迟迟未到。
在店员的极力推销下,再加上自己的心理因素,余生花了三百块钱,买下了这幅麒麟送子图,从未捏过针的她第一次绣这玩意儿,手指头被扎伤了多少次都不记得了,但因为有信念,所以她并没有放弃,也没有告诉秦崇聿她被针一次又一次刺破手这事,她怕他知道了不让她绣,甚至会扔掉她的十字绣。
她绣得很慢,绣了近一个月,才绣了不到三分之一。
她一直期待着等这个十字绣绣好的时候真的如期许的那样,麒麟能给她带来个孩子,可事情往往朝着超乎寻常的方向发展。
“嗡嗡嗡--”有震动的声音响起。
余生扭回头,目光落在秦崇聿扔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上,她喝了口牛奶,走过去掏出手机。
盯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她笑了下,纤细的手指按在绿色的接听键上,轻轻一划,里面当即传出赵兰的声音--
“聿儿,你跑去哪儿了?不好好在医院呆着,你是不是跟那个贱女人出去了?”
余生在沙发上坐下,边喝着牛奶边不紧不慢地说:“他何止是出去了,他现在正给那贱女人做饭呢,秦太太要不要一起来吃一些?”
“郁盛!”
“秦太太,你现在在医院吧,你可千万要注意形象。”
在外人的眼中,赵兰是一个威严而不失温柔,高贵而不高傲的豪门贵妇,在整个商界,对这个豪门太太,评价都是好的,高的。
而赵兰自己,也是极其注重在公共场合的影响。这一点余生深知,怎么说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若连这点都不知道,她在秦家也算是白吃了那么多年的饭。
电话里果然安静了许多,余生悠然地喝着牛奶,怎么感觉今天的牛奶味道怪怪的,她当即皱起眉头,不会是过期了吧?
“秦太太,请问还有事吗?没事我就挂了,崇聿叫我呢。”
余生挂了电话,端着牛奶去了厨房。
秦崇聿正系着粉红色的围裙在杀鱼,见她端着还没喝完的牛奶进来,便问:“怎么了?不好喝?”
“是不是过期了?”
“怎么会呢。”秦崇聿连忙起身,打开冰箱取出牛奶盒,“没过期。”
余生将杯子递给他,“你尝尝。”
秦崇聿疑惑地接过,喝了一小口,随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放了些蜂蜜,没有过期,赶紧喝了,再不喝都凉了。”
“哦。”余生接过来,难怪味道怪怪的,“为什么要放蜂蜜?”
“对身体好,还能缓解痛经。”
余生脸一僵,看着他,他怎么知道她月经来了?
秦崇聿不会告诉她,在医院里他是去卫生间发现纸篓里的卫生巾才知道她月事来了,“卫生巾还在老地方,我昨天才新买的。”
余生没说什么,端着牛奶出了厨房,过了几秒又折回厨房,“你妈刚给你打电话了,她的原话是,聿儿,你跑去哪儿了?不好好在医院呆着,你是不是跟那个贱女人出去了?”
余生模仿赵兰,可以说惟妙惟肖,惹得秦崇聿哈哈大笑。
他好久没这么开心地笑过了。
“她再打电话你就不用搭理她,还有,以后她要是再欺负你,打不过你就跑,然后回来跟我说。”
打不过就跑?余生眉头挑了下,估计天底下也就他这个孝顺的儿子会跟女人说跟他老妈打架,打不过就跑。
“跟你说?你怎么替我出气?打她?”
秦崇聿挠了下脸,“打……这有点不好吧,她怎么说也是我妈。”
看他脸色沾着的鱼鳞,余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那我是你什么?”
“老婆。”
“老婆?你老婆是丁思思,我顶多是个前妻。”
秦崇聿被她噎得半天对不上话,一张脸涨得通红,好一阵子后他说:“只要你愿意,我们明天就去把结婚证领了。”
“领证?”余生冷笑一声,“秦崇聿,你这明媒正娶一个,再打算暗地里养一个,今晚东宫伺候,明晚西宫侍奉,你这是打算尽享齐人之福啊!”
秦崇聿的脸从红到紫,再到白,比调色盘还要精彩。
说不过她,索性就不说。
秦崇聿转身继续杀鱼,他向来知道她的嘴比他厉害,白的她都能给说成黑的。
“被我说中了?”余生轻哼,“丁思思现在在哪儿?”
“……”
“还护着她?真是夫妻情深,令人羡慕。”
余生走出厨房,一口喝下杯子中剩余的牛奶,回到卧室,不告诉我,我自己会找。
她打开秦崇聿的手机,从里面找出丁思思的电话,拨了过去。
“是秦少的电话,接吗?”一男人说。
丁思思原本暗淡无光的双眸在听到“秦少”这两个字的时候倏然光芒四射,“崇聿!崇聿肯定是要来救我的,你们这两个混蛋就等着死吧!”
两男人对视了一下,其中一个走过去,用力踹了丁思思一脚,“救你?你做白日梦!”
“把电话给她?”另一男人问。
“当然给她。”
丁思思爬起来抓起手机,慌忙按下接听键,“崇聿,崇聿……”
余生眉头皱了皱,哟,还哭上了,莫非是刚结婚就独守空房?
“崇聿,我求求你让他们放了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余生的眉头皱的更紧,怎么听这声音有些不对劲儿?
想了想,余生挂断电话,将通话记录删除,然后将手机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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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等我去公司再说。”
午饭后余生睡了个午觉,临睡前她明明记得她把房门给反锁了的,可这会儿房间里低沉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她翻了个身缓缓睁开眼,窗帘拉着,所以房间里有些暗,但能看到窗边站着一个人,正在讲电话。
“好,我知道了,一会儿就去。”他略显烦躁,迅速说了句就挂了,在转身的时候余生迅速闭上眼睛。
秦崇聿看了看*上熟睡的女人,轻手轻脚地离开卧室。
过了一阵子听到关门声,余生睁开眼,约摸着他这会儿已经到楼下,她从*上下去,来到窗前,掀开窗帘,看到他走向一辆黑色的车子。
开门的是李峰,估计他们这是要去公司,难道公司出什么事了?
打开电视,正在播放新闻,还是现场直播。
“今天下午三点十五分,连正建筑集团的两名员工,死在丁连正的家门口,警方已排除他杀的嫌疑,案件正在调查中……”
又有人死了?余生的眉头紧紧皱起,这些天她虽说没出门,但每天都在看新闻。
她曾问过司灏宇,连正集团的事是不是他做的,他否认了。
如果不是司灏宇,那会是谁?
秦崇聿?
应该不会,他那么喜欢丁思思,怎么会对丁家做出那样的事呢?不是他那又会是谁?
“丁连正的千金丁思思嫁给秦氏公子秦崇聿,丁家攀上了秦家这样的豪门大户,却也未能避免从辉煌走向灭亡的悲剧,从连正建筑集团出事至今,丁思思始终都未露面。有人猜测,丁思思嫁入秦家并不受公婆的喜欢,再加上耳光门事件的恶略影响,秦崇聿跟丁思思的恩爱已成为过去。今天上午有人见秦崇聿跟一红衣女子上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看来离婚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主持人滔滔不绝地发挥着她的想象力,余生撇着嘴关了电视,真是无聊!
不过,丁思思现在在哪儿?这倒是余生十分想知道的,从丁连正出事到现在,这么多天了,她一次面都没露,到底在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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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铁门发出刺耳的声音,从外面被推开。
丁思思缓缓抬头望向门口。
“跟我出来!”男人喝了一声。
丁思思望着他,放佛没听到。
“一分钟,我只给你一分钟时间。”男人说完,先行离开。
丁思思咬了下嘴唇,缓缓站起身,浑身动一下都钻心的疼。
走出地下室,多日未见光明,灯光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给你二十分钟时间,把她给我收拾干净了。”
是崇聿的声音!丁思思顾不上刺得流泪的眼睛,急忙喊道:“崇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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