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坡没有想到,自己还没去找余生,余生却找上了门。
余存看到余生突然的到来,有些惊慌,“姐。”
余康康见到余生,很高兴地拉住她的手,介绍张良坡,“姨姨妈妈,这是我爸爸。”
余生看了眼张良坡,血缘关系还真奇妙,亲生父子就是亲生父子,这是谁也改不了的血缘至亲,“康康跟弟弟一起去楼下玩好不好?”
“安安弟弟和念念弟弟都来了吗?”
“对啊,就在楼下。”余生让一保镖将余康康带下楼,她则进了屋子。
余生似笑非笑地看着张良坡,“好久不见,张队长。”
张良坡说:“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队长了,只是个普通的百姓。”
“是吗?那你现在在哪儿高就?”
“我刚出来,还没找到工作。”
“那你这样的条件还能养活得了小存母子吗?”
张良坡的脸僵了下,“这个姐姐放心,我还有存款,养活他们母子不成问题。”
“姐姐?承受不起。”
“姐。”余存在一旁拉了拉余生,余生扭头看她,脖子上一个挨一个的吻痕,清晰而刺目,“四年不见,一见面就甘柴猎火。”
余存的脸蓦地红透,慌忙拉了拉衣领,她今天已经找了件带领的衬衣穿,可是无奈还是遮不住,她嗔了张良坡一眼,低头不说话。
“不用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是过来人。”余生看向张良坡,嘴角噙着笑意,却笑得令人寒意横生,“但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张先生,你是打算以后娶我妹妹呢,还是打算继续跟她维持曾经的见不得光的*关系?”
张良坡深情地看着余存,“当然是打算跟小存结婚,康康都四岁了,再不结婚康康都多大了。”
余生冷笑,“是吗?那我就很好奇了,张先生既然想跟我妹妹结婚,那一周前你跟你太太复婚,又是为什么呢?难道说张先生打算重婚?重婚可是犯罪蹲监狱的,别告诉我你喜欢监狱那个地方。”
张良坡嘴角的笑当即冰冻住,不过很快便融化,“姐姐说笑了,我怎么可能跟我前妻复婚呢,我跟她多年都没联系过了。”
“是吗?那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余生从包里掏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张良坡跟他的前妻的合影,两人的背后是民政局的大楼,大楼前的流动字幕上显示着的时间是一周前的时间,清晰无比。
余存看着照片,一张脸惨白如纸,她怔怔地盯着张良坡,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
张良坡沉默不语。
余生知道自己今天很残忍,但是她别无选择,张良坡居心叵测,小存若是被他迷惑,后果不堪设想。
“姐,你先出去好不好?我想跟他单独聊聊。”余存说。
余生摇头,“小存,你去楼下看着康康,我想单独跟张先生聊聊。”
“姐--”
“听话,爸爸说以后我就要像个姐姐的样子,你要听我的话。”
余存点头,站起身却抓了桌上的苹果狠狠地砸在张良坡的脸上,“骗子!”
苹果将张良坡的鼻子砸出了血,他没有理会。
但是余生看着却很恶心,抽了几张纸放在他跟前,“请张先生注意一下别人的感受。”
张良坡抓起纸一通乱揉,然后塞进鼻孔,抬头看着余生,“你的目的达到了,你满意了?”
“这不是我的目的,从心理上讲,我是希望小存能跟你在一起,毕竟你是康康的亲生父亲,但是你并不是一个值得信赖和托付的人,所以我是绝对不会让小存嫁给你的。”
“余生,你知道你有多令人厌恶吗?”
“不知道,但我知道张先生有多令人恶心,你觉得你利用小存就能对我怎么样了吗?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能在短短的两个小时内了解你所有的信息,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吗?”
这一点张良坡倒是十分的吃惊,他还想着这两天去见一见她跟秦崇聿,却没想到她竟然主动找到了他,而且还将他的事情了解得十分的透彻,他跟向圆复婚这件事连他的父母都不知道,这个女人竟然还有那天的照片,看来她调查他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我就是想知道张先生你想怎样?”
“我?”张良坡冷笑,“你不是知道了吗?”
“我更愿意听张先生亲口跟我讲讲,其实我还知道一件事,张先生跟你太太复婚并不是你的本意,可你别无选择,对吗?”
张良坡一惊,“你到底还知道什么?”
余生笑笑,笑得一脸的无害,“我说了,你所有的信息,其实张老先生需要换肾也不一定非得跟你前妻复婚,世界这么大,难道就没有合适的肾源吗?”
张良坡沉默不语,如果能找到,他也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虽是缓兵之计,但现在已是事实,如今小存也知道了,就算是他日后跟向圆离了婚,她也未必会跟他在一起了。
“若我没预计错的话,再过十分钟,张老先生就可以做肾脏移植手术了。”
余生的话刚落,张良坡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他母亲打来的,电话里,张母说:“儿啊,你爸爸有救了,医生刚才说匹配的肾源找到了,一会儿就可以做手术了。”
张良坡看向余生,余生微微一笑,“你不用谢我,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我妹妹。”
“儿啊,你要是今天能回来就好了,等你爸的手术一结束就能看到你了。”
“妈,我今天回不去,明天我一定赶回去。”
张良坡挂了电话,眼圈有些红。
“不是向圆的?”
“不是。”
张良坡抽了下鼻子,“你想知道什么你问吧。”
余生说:“我只想知道跟你联系的那个人是谁,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我们只是电话联系。”
“有固定的联系时间吗?”
“没有,每次都是她联系我,而且每一次跟我联系她都会换号码。”
“你现在能联系上她吗?”
“不能,她昨天跟我联系的那个号码现在已经是空号了,我早晨的时候打过。”
看来是一无所获了,余生轻叹一声,“我很好奇,你跟她是怎么联系上的?”
“我出狱前,有一次我妈去探监,路上有人给了她一张纸条让他带给我,纸条上写着我跟你有同样的仇恨,杀了秦余二人,然后我出狱的当天刚拿到手机就有个陌生号码跟我联系,我一开始并没有接,但她不停的打,我后来就接了,她许诺我只要能将你和秦崇聿带去L市,她就能帮我恢复工作,还能帮我将小存弄到手。”
“看来你对我和秦崇聿仇恨很大,想杀了我们?”
张良坡瞪着眼睛,“是!因为你们我不但丢了工作,还成为了业界的笑话,所以我发过誓一定要杀了你跟秦崇聿!”
余生一脸无畏地笑了,“杀了我们那你岂不一辈子都要在监狱里呆着?这样多得不偿失。”
张良坡的嘴动了动,最终哼了一声,扭过头。
“你今天把这些告诉我,说明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有回转的余地,是吗?”
“我爱小存,我做梦都想跟她结婚,跟她生活在一起。”
“你想让我帮你?那你就拿出点诚意来,诚意到了我自然会帮你,在这之前,小存母子跟我住。”余生站起身,“张先生好好考虑一下,想好了给我电话。”
走到门口,余生又停下来,“这套房子是我父亲留给小存的嫁妆,按目前的市值来算,价格在350万到400万之间,如果张先生要娶我们家小存,彩礼跟这个数比,只能多不能少。”
余生来到楼下,余存显然已经等着急了,正在车子外不停地来回走动。
“姨姨妈妈,你骗人,安安弟弟和念念弟弟都不在。”余康康看到余生,十分不开心。
“姨姨妈妈这就带你去找弟弟们,上车吧。”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余康康兴奋地跳上车子,余存拉住余生的手,“姐,照片是真的吗?”
余生反问:“你想跟他在一起吗?”
余存思考了一下,点头,为了康康,也为了她自己,她想。
“照片是真的,但是他有迫不得已的苦衷,这还是让他给你解释吧,现在上车,去我那里。”
“去你那里?为什么?”
“让你去你就去,话那么多!”
“那我回去那件衣服。”
“我的衣服你不能穿吗?”
“我,我拿手机。”
“五分钟时间。”
余存回到家,张良坡正在沙发上坐着,见她进来连忙站起身,“小存……”
“请你马上离开,我不想再见到你。”余存迅速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然后将张良坡的东西扔在了门外,将他赶出屋子,她锁上门,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这时候张良坡的手机响起,是个陌生号码的来电,他知道,是那个女人。
“我很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被发现了?”电话里传出女人冰冷的声音。
张良坡说:“没有,余生不同意我跟余存在一起,将余存带走了。”
“那你就自己想办法,今天晚上之前,我要看到事情的进展,否则--”
“否则怎样?你想干什么?”
“我听说你父亲现在在医院做手术,我觉得我应该去看望一下他老人家……”电话里一阵阴森恐怖的笑声后,挂断。
张良坡赶紧给自己的母亲打去电话,“妈,我爸怎么样了?”
“已经在手术室了,多亏了司先生,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司先生?哪个司先生?”
“司灏宇。”张良坡听到那端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司灏宇,他还没有查清楚这个男人是谁,他会不会跟余生认识?
张良坡顾不上捡地上的东西,飞速下楼,余生的车子还没走,他走过去,问:“司灏宇是谁?”
余生微微一笑,“我的一个朋友,他这会儿应该正跟令尊和令堂在一起。”
在张良坡的惊讶中,车子启动离开。
车子里,余存一头的雾水,“姐,到底怎么回事?”
“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别问了,这几天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呆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
“我知道我笨,可你都不能跟我讲讲吗?”
“不能。”
余生有些头疼,靠在车座上,女人,对她和秦崇聿恨之入骨,会是谁?
丁思思?赵晓冉?高珊?
现在她能想到的就是这三个女人,但是为什么要去L市呢?
路上再次看到付方文,余生皱眉,最近遇到这个人频率是不是有点高了?
这一次,付方文的车里坐着的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余生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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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集团,李峰带着调查好的资料来到秦崇聿的办公室,将东西放在他的办公桌上,“这是我这段时间调查假玩具的结果,请秦先生过目。”
秦崇聿睨他一眼,“最近办事效率还行。”
“多谢秦先生的栽培。”
“好好干,年底给你加奖金。”
“多谢秦先生厚爱。”
“你给我滚蛋!”秦崇聿抄起桌上的一本书砸出去,李峰笑着接住,却随即一脸的严肃,“不过在你看之前,我想有件事我必须要亲口告诉你。”
“什么事?”
李峰清了下嗓子,“汪启明说他的高仿玩具都是从一个叫九哥的人手里弄来的,而这个九哥跟一个玩具厂的老板很熟,所以东西都是从那里弄来的,这个玩具厂的老板叫刘明山,秦先生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
“刘明山?”秦崇聿似乎有些耳熟,在哪儿听过的呢?一时间他有些记不起来了。
“秦先生可曾记得在L市的时候,你给一个人看过耳朵。”
秦崇聿记起来了,这个刘明山就是那日他见到跟付方文在一起的那个那个男人,可他明明不是酒类批发商吗?
“这个刘明山表面上是酒类批发商,实际上他有一个秘密的加工厂,生产制造的全都是高仿品,有玩具,衣服,手表等等,总之全都是高仿品。”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什么?”
“秦先生不会不知道付方文跟刘明山最近这几年都走得很近,这件事我没有继续深入,就是想听一听你的意思。”
余建勇提醒他多去了解一下付方文,阿盛说看到付方文跟丁思思在一起,如今付方文又跟刘明山走得很近,难道说付方文真的有问题?
秦崇聿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表兄弟之间就已经很少再联系了,而且见了面也没有了曾经的亲热,反倒是带着令人压抑的疏离。尤其是这次父亲和母亲去世,付方文竟然都没有出现,给他打电话说自己人在国外,回不来。
究竟是为什么?
秦崇聿决定自己需要跟付方文好好的聊一聊了。
下午四点,咖啡店。
秦崇聿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等付方文到的时候他已经喝了一杯咖啡。
“哥,你怎么有时间这时候叫我出来喝咖啡了?”
“没时间也要挤时间,好久没有跟你好好的坐下来喝杯咖啡了,最近好吗?姑姑怎么样?”
“我还是老样子,就是我妈她身体每况愈下,什么时候你带着阿盛去L市看看她。”
“你作为儿子都经常不在身边我去看看又能怎样,她最想看到的其实是你。”
付方文的咖啡端上来,他抿了一口,轻叹一声,“我也以为她想看到我,可我一见到她,我的心里就难受,我一难受,她也难受,然后就哭,所以我不想回去,我不想让她哭。”
“可你是他儿子,你早晚都要回去的。”
“再说吧。”
秦崇聿也不再深入这个话题,随即换了一个,很随意的问道:“最近影楼生意怎么样?听说你们在搞活动,拍婚纱照送白酒和红酒,活动听起来还不错,效果如何?”
付方文看他一眼,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调侃,“想不到你这大忙人也在关心着国计民生,不简单啊!”
“那是,好歹我也是影楼的股东之一,生意的好坏直接影响着我的利益,我当然要关心了。”
“效果还行,不过这个季节不管是婚纱照还是写真,都是淡季,天太热,很少有人出去拍外景,受不了。”
“这倒是真的,哦对了,过段时间我跟你嫂子也打算拍婚纱照,你给想想拍室内的好还是室外的好,去哪儿拍好。”
“你要拍婚纱照?”付方文略显不相信。
秦崇聿有些不乐意,“怎么?我不能拍婚纱照?虽然我已经是四婚男人了,但我也有拍婚纱照的权利。”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觉得太突然了,你上次还说不举行婚礼了,这一拍婚纱照是不是还要举行婚礼?”
“婚礼必须举行,第一次结婚都没给你嫂子一个像样的婚礼,这次必须给,世纪婚礼,我早想好了,你给我好好想想去哪儿拍照比较好,这段时间我跟你嫂子还不怎么忙,我想趁现在赶紧去拍了,这样等婚礼的时候也就不着急了。”
付方文想了一会儿,“哥,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你听我跟你说说,你看,你跟嫂子四年后是在L市重逢的,然后你在L市也建造了盛居苑,所以说我觉得,要是拍婚纱照,你就跟嫂子去你们重逢的地方拍,这样很有意义。”
秦崇聿想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只是去L市,他是真的不想回去了,不过还要等回家问问阿盛再说,她要是同意了这事就这么定,不同意的话就只能再说了。
跟付方文聊天秦崇聿也没得到什么蛛丝马迹,然后晚上回去秦崇聿跟余生提起了这件事。
余生联想到了张良坡说的那个人要让她和秦崇聿去L市,如此想必那个人是丁思思了,只是丁思思跟付方文在一起到底要策划什么呢?如果丁思思想要她跟秦崇聿死的话她还能够理解,可付方文呢?他跟秦崇聿可是表兄弟,而且据她所知,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还很好,所以不应该有什么冤仇。
“你要是不想去我们就不去了,再重选地方。”秦崇聿看她一阵子不说话以为她不乐意,可谁知她却说,“去,当然要去,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