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鹰皇朝帝都千里之外。
炙热的太阳洒在曲折蜿蜒的官道上,闪烁着让人烦躁的雪白光泽。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远处更加热闷的气息,官道之上随处可见装满物资的大车,“吱呀”“吱呀”的轮轴声混合马夫那有气无力的皮鞭声,显得格外颓废。
然而车队正中央一辆没有装载任何货物的刘胖子可不这么认为,他眯着眼睛,喝着小酒,得意无比。
帝都流血之夜第二天他就接到消息,整整两百架马车上所装的都是武者平日修炼所需要的物资,而这笔物资运送到帝都之后,可以给他带来五倍之上的利润。
想到此处,刘胖子乐得满脸肥肉都在抖。
“投靠孟相果然没错,这笔生意做成了,还要好好答谢一下。”刘胖子摸着下巴嘟囔,纵使这笔生意成功之后需要交纳利润的三分之一给传递消息的孟相手下之人,他也认为特别值当。
如果不是有内部消息传出来,他怎么可能知道因为追捕区区两人,帝都内所有的传送阵全部关闭,不管是什么物资都必须通过人力运输进去。
如果不是有内部消息传出来,他根本就不知道偌大的天鹰皇朝帝都,官家以及商家保存的物资居然只能保持帝都正常运转三天,而他现在运输的这批物资又是帝都全部急需的东西,只要安全顺利地抵达帝都,哪怕是比平常多出十倍的价钱,这笔物资也会有人前来疯抢。
只需要在路上奔波三天,就可以轻轻松松挣到五倍利润,刘胖子自然不感觉这路上有什么烦闷。
哒哒哒!
巨大的马蹄声伴随着漫天尘土滚滚而来,在车队众人叫骂声中,一队百余人的军士从车队身边呼啸而过。
“去吧去吧,你们去的人越多,胖子我的物资越好出手。”
众多叫骂声中,刘胖子一脸得意。
这样的情形三天来他可没少见,而且这样的情形对他而言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不断有军士被调集到帝都附近,这就证明帝都内那些大人物想要抓捕的人还没找到,而没抓到人,帝都那些大人物就不可能因为区区物资匮乏而开放传送阵自己打自己脸面,他这批物资也就不会贬值,甚至拖得时间越长,他就越发能买一个好价钱。
五倍利润,怎么就不可能变成是六倍利润,七倍利润?
刘胖子心中盘算着,心中越发期盼帝都那些大人物短时间抓不到想要抓到的人。
可是刘胖子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
在天色刚刚擦黑的时候,车队缓缓停了下来。
“你们怎么停下来了?难道不知道时间对我们来说有多宝贵吗?”
感觉车队完全停止了前进,刘胖子心中“咯噔”就是一声,骂骂咧咧地从车厢中钻了走出。
天知道帝都那些大人物什么时候会抓到想要抓住的人,一旦那些大人物达成心愿,他现在运送的这些物资不仅无法给他带来巨大的利润,即便全部出手,都要赔上中途的运输费用,而到时候他定然会破产。
故而,每一分每一秒在刘胖子眼中都不能浪费。
“你是车队的主人刘三胖?”
刚刚从马车上走下,刘胖子就看到三个干巴瘦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走到自己面前,语气中冰冷得几乎让人窒息。
刘胖子脸色一白,随后竭力堆起笑容,“三位,不知道小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希望三位海涵,这是刘某的一点心意。”
说着,刘胖子走到三人身边,肉痛地摸出三块玄石朝着三个黑衣人怀中塞去,手法很是熟练,显然这样的事情他做过不是一次两次。
“呦,中品玄石。”
三位黑衣人中为首一人嘿嘿笑一声,将中品玄石收入怀中,另外两名黑衣人也是一般无二。
刘胖子舒了口气,虽然三块中品玄石送出去有些肉疼,但相比较心中猜测出来的黑衣人身份,这份见面礼可真不算什么。
“见过这个吗?”
刘胖子心中转着念头,果然见到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块牌子亮在自己眼前。
“几位,有什么事情吩咐即可,哪怕是砸锅卖铁,刘胖子也注定给几位办得妥妥当当。”看清楚眼前的牌子,刘胖子“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心中苦水直冒,话虽然说得大义凌然,心中却是希望自己之前送出去的三块中品玄石可以管点儿用。
黑衣人手持的牌子,市面上很常见,不值一提。
但这样的牌子却从来都没有人敢于仿冒,因为这块的牌子乃是天鹰帝国一个神秘组织的信物,传言这个神秘组织的首脑就是帝都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孟相大人。
就算是给刘胖子三千个胆子,他也不敢有丝毫违背。
“很好。”
为首黑衣人满意地收起牌子,脸上露出笑容,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刘胖子堕入冰窖,“刘三胖,主上有令,一概物资全部不得进入京都,你车队这些物资接下来由我们接手,我们说送到什么地方,就送到什么地方,你明白吗?”
“呃?”刘胖子傻了。
还没等刘胖子反应过来,车队就再次启程,而前进的方向并不是帝都。
“完了,全完了!”
刘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为首黑衣人那笑容在眼前不断摇荡,他的发财美梦在此时碎成一地粉末。
同样的情形不仅发生在刘胖子身上,凡是朝着帝都运送物资的车队,不论是天上飞的还是地面跑的,甚至于海里游的,都在半路被拿着牌子的黑衣人劫持,朝着帝都百里之外的一个小山谷进发。
与此同时,整个天鹰皇朝的所属的下层官员都接到了帝都传下的命令,随同命令的还有一副清单,所有人必须全力收集清单上的物资,在两天之后,会有人前来将这些物资带走。
而这份物资名单之上,全部都是武者修炼所需要的。
天鹰皇朝各地官员收到命令之后悄无声息开始准备,没有任何一人敢于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