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兽望着庞天一离去的背影,心情都有些沉重。
宁宇虽然不爱说话,大家在一起时又总是安静的像个透明人一般,但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这宛如家人般的十年相伴,谁的内心又可能毫无波澜,可事已至此……
飘絮与二狗则是都想起了三年之前,裴娜小队那名叫做小军的队员之死,虽然是出于一场意外,但是公子与裴娜都很内疚自责,觉得是自己的原因才造成小军的陨落,以至于现在地煞六小队也仍是八名成员,再无添加新的成员。
而小九算是场中最为了解庞天一性情的,它知道那家伙其实一直生性寡淡凉薄,真正让他在意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只是他把此事的过错都归于自己,心中这才多少有些内疚罢了。
只是可惜了宁宇那个小闷葫芦,小九微微一叹,抛开杂念,问向飘絮,“你二人这三个月都发生了啥事,还有与陈西山的那啥交易都讲讲吧。”
飘絮闻言也回过神来,组织了一下语言后,便与二人简单讲起这三个月在村子里发生的事。
“我和公子刚回去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好的,村民们也都很热情。
自从村子里有人让公子也带着他家晚辈一起回宗门修行,被公子婉言拒绝之后,大家就开始对公子冷脸疏远,公子自那时起也就开始闷闷不乐,总是喜欢坐在刘爷爷家西边的田垄上,望着天空发呆。
而公子父母的事情也总算水落石出,一切的原因都是陈西山弟弟嚣张跋扈,外加陈西山以前救过的一个卑鄙小人从中作梗,最后导致陈西山为弟报仇,这才杀了公子父亲,而公子的母亲也悲愤自绝。
至于交易,公子只是提了一嘴,说是他答应帮陈西山复仇,去解决那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陈西山则帮公子去做一件事,具体我也不清楚了。”
二狗与小九听完飘絮的话都是沉默点头,难怪看庞天一的状态似乎变得沉稳不少,也有些沉默寡言。
小九叹了口气道:“没招,人心不足,这个世上哪里都有。
他还只是个孩子。
这是为了你好。
我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
毕竟是长辈。
我说话直,你别介意。
我有点急事插个队怎么了?
你那么有钱借我一点怎么了?
你牛逼怎么不去天上住?
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二狗闻言也是一脸唏嘘,“人们也太现实了吧,幸亏我小时候一点记忆也没有,是宗主捡到我,我才活了下来,不用考虑这些让人头疼的问题。”
飘絮也有些烦闷,于是起身说道:“我有些不舒服,我们晚饭再说吧,我也去休息一会。”
说罢,飘絮不待二狗与小九的回应就径直转身离去,回往自己的屋内休息,只留下了大眼瞪小眼的二狗与小九……
三间客房一直没有退,他们三人一人一间,小九则是偶尔待在庞天一房间,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二狗房间里。
…
日落时分。
一名戴着斗笠的灰衣人步入客栈,走到柜台说要开一间客房。
掌柜的闻言,狐疑的看了男人一眼,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斗笠人也没有在意掌柜那疑惑的眼神,跟随着店小二缓步上楼走进了房间。
斗笠摘下,赫然就是外出办事的陈西山,他刚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还没来得及喝,脑海中便传来庞天一的声音,“出门右手边第三个房间。”
陈西山立刻被惊的身体一个哆嗦,抬手喝上一口茶压压惊,结果烫的他又是一个激灵,他赶忙放下茶杯,戴上斗笠匆匆去往庞天一的房间。
“砰砰砰”
“进来吧。”
陈西山推门而入,便见庞天一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微笑看着自己。
他连忙转身关门并摘下斗笠,走到庞天一身前,小声道:“事情已经办妥,并无意外。”
庞天一点点头,挥手将刚倒好的一杯茶,送到陈西山身边的小桌之上,开口道:“坐,幸亏你并无做傻事,其实我也有些好奇被引爆灵魂印记的人是个什么模样。”
陈西山坐到庞天一下手边一张椅子上,端起茶抿了一口,闻言脸颊一抽抽,“你放心,答应之事我陈西山还从未食言过。”
庞天一又问道:“关于那个来收取钱财之人,你有什么想法说道说道?”
陈西山闻言,稍稍沉默,“此人名叫杨垒,今年二十岁,我们都称呼他为杨师兄,他是师傅唯一正式收取的弟子,去年修为已达先天初期,正式晋升为神隐派内门弟子。”
稍微停顿片刻,陈西山继续开口道:“杨师兄除了与师傅一般爱财一些,其实为人还不错,也从无仗势欺人,滥杀无辜为恶,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别杀他。”
庞天一嗤笑一声,“俗话说得好,什么样的师傅带什么样的徒弟,以你那师傅的德行,他能教出什么好徒弟,他这就是烟囱里边招小手,把你们往那黑道里引呐。
不过你这杨师兄既然已经进入内门想必会知道更多消息,你这趟也估计算是白跑了。”
陈西山闻言一急,“那我们的交易?”
陈西山心里都要准备破口大骂,你特么不早点问,现在又说这,自己胆战心惊的去下毒,你以为那么容易呢?虽然没什么意外,但也把他搞的是心力交瘁。
庞天一安慰道:“放心,我虽然嘴上没毛,办事还是可以的,我会履行承诺。不过……”
陈西山刚放下的心又立马提起,“不过什么?”
庞天一微笑道:“你那杨师兄要是来找你,是直接去你府邸呢?还是你二人,在哪里秘密碰头,他如果察觉到你人失踪不见,会不会立马掉头就跑,毕竟你那财迷师傅此举也见不得光。
你要不要考虑出面把他引过来,也省得我动手?”
陈西山苦笑,“我还是不出面了吧,既然已经如此,何必再回去抛头露面,杨师兄明晚亥时必到镇外那棵大树边等我,从不留宿,心情好或许会与我喝上一顿酒,这些年从未改变。
镇上之人那时也早已入睡,你无需顾忌可随意出手。”
庞天一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调侃道:“家里那边不想去看看?你那小妾还没洞房吧。”
陈西山嘴角一抽,摇头一笑,“就这样吧,让他们就当我已经死了挺好的,何必再见,也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
“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庞天一点点头。
“希望他们都能平安的渡过余生,便已是我最大的心愿。”陈西山缓缓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