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陈西山听到敲门声,皱着眉头从床上起身,披上外衣打开了房门,就见是那位为他们引路的侍女。
“阿雪姑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陈西山看着站在门外楚楚可怜,左手还捂着左侧脸颊的女子沉声问道,这都丑时了还来敲门,就算是自荐枕席是不是也太过晚了些。
“大人见谅,奴婢先前就来找过大人,只是大人并未回应,此番前来特为侍候大人。”
阿雪闻言慌忙下跪解释,从白衣公子房间出来后,她本以为回去会被王公子再次责罚,却不料就只是被打了一个耳光,就叫自己来侍奉这位佩刀的大人。
“阿雪姑娘快请起,你的来意我明白,只不过我现在无意于男女之事,阿雪姑娘请回吧。”
陈西山闻言弯腰扶起阿雪,官场这么多年,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道道,只是看着眼前女子脸上的巴掌印。
陈西山撇了撇嘴,那个管事怕不是个傻子,就这态度碰到个脾气不好的就得惹事。
阿雪听到陈西山的话都要哭了,你们这些男人怎么回事?送上门来的女人都不要。
“大人请放心,奴婢还是干净的身子。”
阿雪似是想到什么,又弯腰补充道。
“咳!我不是这个意思,姑娘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陈西山干咳一声,如果还是以前的自己,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女子。
只是现如今没了心情,也不敢在庞天一的眼皮底下造次,自己能活一天就是赚一天,也不知道日后该不该努力修炼。
“是,大人,奴婢告退。”
阿雪又对着陈西山行了一礼,继而转身向着王公子的住处走去。
…
“又没成?”
房间喝闷酒的王公子,看着跪在身前的阿雪皱眉问道,三个男人没一个需要美女侍寝的,这些修士都如此清心寡欲吗?
“是的。”
阿雪声音发颤,不知王公子又要怎么惩罚自己。
“我此刻很生气,所以你懂吗?”
王公子俯下身,抬起阿雪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
他傍晚去找表妹,说了酒楼进来三个特殊之人,有两个看不出境界的修士,与一位拥有修士扈从的年轻公子。
表妹却说自己大惊小怪,专心在那挑选着生辰要穿的衣服,还说大伯会给她介绍一位门内的年轻俊彦。
自己喜欢了表妹这么多年,又替她管理酒楼三年,这三年时间自己想尽一切办法让酒楼挣钱。
就是为了让表妹开心,也顺便展现出自己的能力。
可到头来,还是比不上一个素未谋面的神隐派弟子吗?
阿雪闻言,身子狠狠一抖,她知道今晚自己这一劫,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的。
“是,王公子。”
阿雪应了一声,便慢慢站起,抬起有些微颤的双手,身上的衣裙随着她的动作,也件件滑落,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再流出那懦弱的眼泪。
…
“为什么?”
庞天一站在阿雪的对面,看了眼脚下已经陷入昏迷的王公子。
他之所以现身不是想亲眼看见这个浑身赤裸,全身上下连一块遮羞布都没有的女人。
他见过女人,在他的眼睛下,女人穿不穿衣服也只是他的一个念头而已。
他现身是因为吃惊,不是因为女人光滑的皮肤上遍布新旧不一的伤痕,显然不是第一次被打。
也不是因为她的腰肢太细,臀部的弧线太过惊人。
当然更不是因为她那浑圆修长的美腿,规模不小又圆又挺的雪白,这些画面只会让他心跳加速,不会让他吃惊。
他吃惊,是因为这个没有丝毫修为的女人,被打成这般模样,竟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呼喊过一声。
如果不是夜深人静,自己耳力还不错听到皮鞭抽打的声音,眼前的女人怕是会被活活打死。
“什么为什么?”
阿雪虚弱的蜷缩在地板上,嘴角流着血,身上皮开肉绽也流着血。
“你只是在这里做工,为何受此虐待,既不求饶也不逃走。”
庞天一皱眉看着阿雪,问出了心中疑惑。
“求饶有什么用?只会让他得到快感,打得更加用力。
我本就是奴籍,被卖到哪里不是卖,我又有什么资格逃,又能逃到哪里?”
阿雪听到庞天一的话,自嘲一笑,你们唾手可得的东西,我就算是付出巨大的努力,甚至付出所有也不见得可以得到。
“就算找不到一个待人和善些的主家,哪怕是当一个流民也比你这样强吧?”
庞天一也没有假装什么君子避嫌,就蹲下身直视着阿雪的眼睛。
“当一个流民?你以为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吗?你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你这一身神仙手段,你还敢破门而入吗?”
阿雪也没有任何的羞涩,更没有打算找点东西遮挡一下身子的意思,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看着这位白衣公子。
因为保持这个姿势不动,可以让她没那么疼痛。
“即使是一名侍女奴婢也比流民强,流民就和地上的蚂蚁一样可以随意被人踩踏,即便不小心被踩死,那也只是一只蚂蚁而已。
我从被生下来的那刻起,命运就已经注定,因为我的父母是奴籍,所以我只能是奴籍,这是代代相传,不得改变的东西。”
说完她便沉默下来,奴籍不能参加科举,不可做官,做着这个世上最低贱的职业,被人歧视。
更何况自己还是个女子,大家即便再努力奋斗,再辛勤劳作,也依然成不了良籍,入不了编户。
自己也并不是怨天尤人,更加知道这个世界,公平是相对的,这其实没什么,而最可怕的是,那些人对不公平,的视而不见。
还记得前些日子刚被卖到这里的时候,就听到一桌客人侃侃而谈。
说那些年纪轻轻目不识丁的小厮少年们,最主要的问题是他们不努力读书,结果一无所长,所以现在才困顿无依。
其中有一个比较年长的老先生说,以前是不允许他们上学,后来一位圣人开创了私人讲学,打破了官府关于教育的垄断,各个阶层都收,粮食也可以作为读书的费用。
但是他们,依旧交不起。
先前说话之人闻言又说,他们可以种粮食或者空余时间给人做工啊,几个月时间不得几百银币,交学费足够了。
呵!
还是视而不见。
庞天一听完阿雪的话也沉默了,人不就是分普通人,江湖人以及修士吗?
没想到一个户籍也可以重要到这种程度,自己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阿雪见庞天一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又央求道。
“公子,你如果是见奴婢可怜,想发善心,可不可以请你处理完这件事再走,否则今晚被你这么一闹,明日奴婢可能真的会被王公子活活打死。”
庞天一闻言回神,就这么盯着阿雪看了片刻,随后便伸出手向着阿雪的小腿摸去。
阿雪见状被吓了一跳,这年头就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吗?自己这副模样这位公子也有兴趣下手?
随后阿雪就感觉一只温暖的大手放在了自己的左小腿上,先是温暖后是灼热,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往自己腿里钻。
接着她便看到了此生最惊恐也最难忘的一幕,就见方才大手覆盖下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真的是肉眼可见就那么不可思议的恢复如初了。
以至于大手从下到上,从后到前把她的身体摸了个遍,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好了,去穿上衣服吧,我做事有始有终,既然插手了就会管到底,只是你的目标是什么?换一家酒楼,还是回到父母身边,亦或是摆脱奴籍?”
庞天一站起身面无表情的望着,还在盯着自己小腿发呆的阿雪。
“啊?哦,哦,是,公子。”
阿雪听到庞天一的话,一时之间依然没有回过神,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赶忙起身去穿自己的衣服。
庞天一看着那对大白兔因为阿雪的匆忙起身蹦跳了好几下,他的喉结也下意识地跟着跳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