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斗南带着安室透来到楼下,在窗户上按照他们之前约定好的暗号,分别敲了三下、五下、三下。窗帘拉开,露出一张神色有些焦急,也掺杂着些许担忧的脸庞。
“怎么了?”关斗南问道。
“志保她……从刚才开始就很难受的样子,嘴里说着些意义不明的话,额头也在发烫,好像烧得很厉害……”宫野明美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安室透,见关斗南本人没有做出什么表示,便直接说道。
“难道是感冒了?今天的气温确实不算高,很有这个可能……”关斗南点了点头,宫野志保被他换出来的时候,身上可以作为保暖衣物穿着的也就只有一件白大褂和底下的薄毛衣,在身体缩小变成小孩之后,这两件衣服更是处处漏风,很容易就着凉了。
“可是家里现在没有感冒药了,只能去附近的药店买了。安室课长,能拜托你……”关斗南扭头对安室透说道,现在这种情况,他自然不能自己跑去买药然后把安室透留在这里,只能支使自己的上级去干点跑腿的活计了。
“我明白了,不过,能先让我看一下病人的状况吗?这样我才能判断到底买什么样的药。”安室透没等关斗南说完便点头同意了,只是提出了一个要求,这要求倒是合情合理,无论谁来都找不出问题。
但关斗南和宫野明美却是面面相觑,确实,无论在什么情况下,看看病人到底怎么样了,才能和医师或者药师描述情况,对症下药。但应该并不包括病人本身缩小了这一点……
“没关系,让他看看吧。”最终还是关斗南对宫野明美点了点头,同意了让他见到缩小后的宫野志保。宫野明美深深地看了一眼安室透,转身离开窗口,回到了屋子里面。
关斗南略一扭头,注意到安室透的表情似乎有些变化,略微抿起嘴唇,双眼微眯。那是一种很复杂的表情,难以用一个两个词语来形容,不过,至少没有恶意。
“现在……志保变成了这个样子。”
宫野明美离开的并不算太久,很快便将缩小后的宫野志保带过来——或者应该说是抱过来。她身上原本那件宽大的,还沾染了泥土和灰尘的白大褂和毛衣已经被换下,只是由于之前没有预料到这种变化,给宫野姐妹的物资里暂时没有适合儿童体型的衣物,所以宫野明美也只能用自己准备的冬季衣服包裹住妹妹,给她保暖。
缩小后的宫野志保,也就是灰原哀此时仍然没有醒来,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痛苦,说不上安静。脸色和嘴唇都十分苍白,眉头紧皱,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呼吸幅度很大,口中似乎还时不时念叨着什么。
“这……”安室透见到灰原哀的这幅样子,眉头一挑,伸手试着摸了摸她的额头,“这恐怕不是普通的感冒,大概也有精神创伤的成分在内,我看……嗯?”
话说到一半,安室透忽然眉头一皱,向自己的周围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先让她躺下好好休息吧,我去把药买回来……你和我一起,有点事情要和你说。”安室透对宫野明美说了一句,拉着关斗南不由分说地便离开了这里,向最近的药店走去。
“怎么了?安室课长?”
走在路上的时候,安室透一直都保持着一种神经紧绷的状态,虽然没有证据,但关斗南总觉得他一直在警惕着周围的环境,甚至还把手伸到了自己的肋间,那里应该是藏着他的配枪。
关斗南丝毫不怀疑这时候要是从路边跑过去一只猫,神经紧绷的安室透能直接拔枪瞄准开枪一气呵成,连个招呼都不打的那种。只是在他们沉默着走出两条街后,安室透的这种状态就消失了。
“在刚才的一楼说话的时候,我突然无法感应到我的替身了。”安室透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但是就在刚才,它又重新恢复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难道是什么未知的替身能力?”
“无法感应到替身……”关斗南自己倒是没有任何异常,但他马上想到了宫野志保,在刚把她从白鸠制药的大楼里换出来的时候,自己和森谷帝二的替身也短暂失效了,那时候的时间大约是三分钟,可现在安室透的这种反应似乎只过了不到一分钟就解除了。
他也被志保的半替身能力影响了?只是这样看起来,“让替身能力暂时失效”的能力只对第一次见面的替身使者有用,而且范围并不大,不然在楼上的时候安室透就应该已经被能力影响到了。或者,这其实是宫野志保在刚刚变成半替身化的时候,能力“暴走”产生的副作用,后面会慢慢消失?
“是吗?居然还有这样的能力……”想了想,关斗南决定还是不把这条情报告诉安室透。虽然他现在大概能信任一点安室透,但这种能够让替身能力无效化的能力还是过于惊人,一不留神就容易引起巨大的连锁反应。
对于黑衣组织这样的,骨干都是替身使者的强大组织而言,一个能专门针对替身能力者,无论你的能力多强,多超模,哪怕能够暂停时间回溯时间,都会强行被无效一段时间。这种对替身能力特攻的能力简直就像海贼王里的海楼石,是一种令人恐惧又向往的能力。
可也正是如此,有了这样的能力,无论多强的替身使者都会变得如同案板上待宰的鱼,就必然会引起其他替身使者的警觉,让他们不计一切代价地将这个能力毁灭,或者抢到手。毕竟从现在的几个例子看起来,它只会对第一次遇到的替身起效,那么就有了被掌握的可能性。
本来以为只是单纯救出了一个组织里的科学家,没想到是相当于直接偷走了核武器,这种情况下,连关斗南自己都不敢想象黑衣组织会做出什么来争夺宫野志保。
基于同样的理由,关斗南也不愿意让安室透知道这回事——且不说志保的“消除”能力到底是不是真的能一直拥有,效果也一直这么好,无论是成为黑衣组织的对替身用兵器,还是成为第N课的对替身用兵器,对宫野志保来说都绝对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