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如雪也许没有多么聪明睿智,但是从小泡在大家族里长大,习惯了察言观色。
她感受到了白行简的不耐烦,也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少年是不会对自己有多少耐心和宽容的。
所以她,没必要继续对峙下去,对自己没好处。
毕竟清蕲州这里人生地不熟,虽说自己是跟着白世子来的,但白世子那个人,说话做事都是严于律己,滴水不漏,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帮自己出头。
她三两下就摆清楚了利害关系,走的干干脆脆。
白行简立马就让李掌柜把书房里,原本不属于这里的那些香料、香囊,乱七八糟的摆设给弄了出去,把书房恢复成以前的样子。
回过头,却不见庄容身影。
庄容进了隔壁,那间上锁的机密档案室。
手里正拿着一本账册在低头看。
看似专心,其实心里的念头已经跑开了十万八千里。
就算是重活一世,她也是个女人,被另一个女人指着鼻子颐指气使的嘲讽好半天,也没办法心平气和。
更别说这次的事情,有些棘手。
她可不相信会有人假冒郡主的身份和婚书前来,只为了在她面前嘚瑟几下。
所以,郡主是真的,婚书也是真的,简哥儿的回应佐证了一切。
意识到自己心浮气躁,失了淡定,她蹙了蹙眉,尽量抚平浮躁的心绪。
简哥儿都已经表明了态度,自己就更应该心态如常,甚至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无论怎么样,这件事只是生活中一点小风波,就算与白家有关,之前不是早就料想过,迟早要面对白家的么。
想到这儿,她深吸口气,把自己从纷杂的思绪中抽离,认认真真看账本。
她没有发现,身后静立着少年,已经站了多半会儿了。
直到她捧着账本的手落下,白行简才走上前,伸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抱歉,今日因为我让你受委屈了。”
庄容抽开手,俏皮地笑了一下,“还没走?”
“谁说我要走了,我今日不走了。”白行简望着她的眸子温柔,抿唇说:“你别假装笑了,我知道你心里不舒坦,你一不高兴时就喜欢一个人呆着。”
庄容叹了口气,郁闷地笑了,没好气地说:“是有那么点不舒服,但不全是因为余如雪,我在想,你明明提前知道了,怎么没告诉我?我今日实在是撞了个措手不及,而我的态度也不客气,想必会激怒她身后的人。”
简哥儿口吻有些懊恼,低语解释着:“我也只不过比你早知道几日,原本是想和你说,但不知道怎么张口,索性不说了。”
他又桀骜地道:“激怒又怎样,是他们挑衅在先。”
庄容微微蹙眉,“简哥儿,你确定么,李氏的确应该忌惮你,我也相信这件事与李氏有关,但你父亲……”
庄容说到这里,语气微顿,稍事斟酌。
涉及到简哥儿的长辈,她不愿意把话说的太过直白。
没想到简哥儿直接打断她:“他那种人,当初可以违背誓言另娶,现在对我这个儿子又怎会有半丝亲情,他明知道我和你定情了,纵容李氏弄来个郡主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