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靖安把见面的地方定在城郊寺院。
凉亭周围是一片银杏树林,暖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时而伴着寺院的钟声,人心中反而奇异地感到一股安定。
白靖安坐在她对面,他五官依旧精致,只是脸上不再是对着简哥儿的暖暖的笑意。
俊秀的面容,因为锋利的视线而隐含气势,不怒自威。
他淡淡地问庄容:“那天是你吧。”
庄容笑了,明人面前不打诳语。
她点头承认,“抱歉了,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我很担心简哥儿。”
白靖安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你用来引开我护卫的那物,可是一条狐狸?我听护卫说,那东西完全不似普通畜生,似乎很有些神通。”
庄容眨眨眼,面泛无辜,笑言:“那只是一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狐狸,一直放养,因它来去自由,这会儿不知道跑哪去了,不然我真想让您瞧瞧,不过就是只机灵些的畜生而已。”
白靖安眼眸一深,长久地端详她,忽而低沉嗓音,“庄容,我不管你身上有什么秘密,我只说一句,你日后若负了他,我会让你付出千百倍之代价,我白靖安说到做到,望你好自为之。”
若是一般人听到这话,不被吓得毛骨悚然,也要为他话里阴狠的内容而感到暗自惶恐。
可是庄容,毕竟有着活了两世的通透。
反而觉得高兴。
如此足以说明白靖安是真的发自内心对简哥儿这个弟弟好,那么,不管他是个怎样的人,他的立场与她都不会是对立面。
她郑重其事地说:“我不会,哥哥您知道,简哥儿不但长得俊俏合我心意,念书又很在行,不仅如此,他还有经商头脑,他开保行赏罚分明,恩威并施,他为人仗义,对手下的掌柜弟兄们慷慨义气,对我们一家人尤其掏心挖肺,这样的他,我怎么可能负了?”
白靖安听着听着,不自觉地弯了唇角,“你倒会挑着我爱听的说,我弟弟自然是好样的,也希望你这番话出自真心。”
今日这是妥妥的震慑,庄容心里明白。
她笑笑,“哥哥请放心,有句话说的好,日久见人心。”
表明了态度,其余的,交给时间就好。
白靖安低头看她肩上的包袱,淡淡问:“为何急着启程?”
庄容笑说:“这不是看您忙着熟悉保行,每日往返去保行里,我知道您要了解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一时半会走不开,而我却有大把时间,不如先一步去北边考察市场,简哥儿创立保行,一直想把它做大,他常说既然做了便要想办法做大做强,所以北边市场要尽早抢占才是。”
白靖安笑了,“你倒是尽心尽力。”
庄容收敛笑意,眼里多了几分稳重神态,“我这次去京城,不是要给您做女管事的么,自然要尽职尽责。”
白靖安愣了一下,随即挑眉,“女管事?我何时说过要你做我的女管事?”
“哥哥不是要接手保行么,之前简哥儿忙时都是我在看顾保行,所以保行的经营,我算是行家吧,您大可以相信我的能力。”
白靖安大有深意地看她,“不必了,据我所知你还有其他生意,如今我接手保行你该放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