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王氏认定了庄文父女不敢上里正那儿,哪能想到庄容这么理直气壮。
顿时呆了一呆,下意识拿眼睛瞟田氏。
田氏心里咯噔一跳,心下发虚,目光不由自主的游移,明显底气不足,却还是扯着嗓子嚷嚷:“去就去,亏的你奶奶惦记着都是一家人,不想把这脸皮撕破,你倒好,不知好歹,既然这样,那就去里正那儿,大不了就上县衙,你谋财图我的命,就是死罪!”
庄容也不和她争辩,抬起脚就往里正家方向走,“那就按大伯母的意思办!”
她果敢的样子,看得庄文都是一愣。
女儿一副有把握的样子,他微微松了口气,也抬脚跟了上去。
庄王氏这下傻眼了,看了看围观人群,又看了看田氏,咬牙搡了田氏一把,“不是要上里正那儿吗?走啊,傻愣着干啥!”
她看出田氏的不情愿,可事情到这份上,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要不光乡亲们的唾沫都能把她给淹死。
一群人乌泱泱地往里正宅第走去,一路上,好心的乡亲们还在劝和着。
“庄健娘,多大点事儿,就真要闹到里正那去啊?”
“就是,都是一家人,和和气气坐下来商量,容姐儿还小,就是做了什么错事,也不至于要见官啊。”
“谁又想呢,我也是没办法啊,我那老二儿子为了护着她闺女,颠倒是非黑白,逼得我这个老娘想上吊的心都有了……”
庄王氏就越说越委屈,提前做足了被欺负的做派,哭哭啼啼地抹着泪儿。
田氏有样学样,也哭红了眼睛。
一大群人涌进院子,里正赶忙批衣服下了炕,推门走出来。
里正叫朱继光,是个四十岁开外的瘦高个儿男人,仪容严肃,一派刚直。
到底是一里之长,不说话,站在那儿,光是犀利的目光就让他看起来气势十足。
“这是怎么了?”
他一发话,村民们都自发的安静下来。
里正掌管户籍和赋税,小到偷鸡摸狗,邻里扯皮,村里大大小小的事儿都归他管。
实在是管不上了,才由里正出面写状子,盖了印子交到县衙里去。
庄王氏在里正面前也不敢造次,目光都带了敬畏:“搅扰里长了,是我这不懂事的孙女,昨个在南坡上挖了陷阱,害得她大伯母险些死在里头,这不是谋财害命是啥?今儿我带着她大伯母上门说道这事,她却不认账,满嘴混账话,这不,气的我这儿媳就冲过来找您给做主了。”
清水村民风淳朴,命案是没有的,里正一听庄王氏连谋财害命的话都说出来,眼皮子就抬了抬,看向一旁亭亭玉立的庄容。
庄容立马挺直腰板儿,细声细气地说:“里正伯伯,大伯母纯属污蔑,我昨儿去南坡,是去熏兔子了,余家的巧珍可以作证。”
巧珍立马从人群里钻出来,脸不红心不跳地大声说:“千真万确,我和容姐儿一起的,我俩熏了兔子就回了屋,压根没碰见她大伯母。”